千漫用手遮着笔记本，偷摸写了几句话，递给了身后的施诗。

千漫：有那个吗？我要xlch（血流成河）了(t＿t)

施诗：下了课我帮你借借去。

田小桃：我宿舍有，诗诗和我去拿呗！

千漫：大恩不言谢，拜托了同志们(?▽｀).。ｏ?

下课铃声响起，季红野提着杯子就找水去了。

千漫毕恭毕敬地坐着像个泥塑的人，黑色棉服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季红野临走前还给她戴上了棉服上的帽子。

身上渐渐暖和点了，小腹还是很痛，她咬唇，忍耐着。

忽然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她的桌边，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进耳朵。

“出来，问你件事”

是温羽。

千漫鬼使神差地就听她的话站了起来，紧张不安从心底冒出来快速占据大脑。桌子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慌乱的差点被桌子腿绊倒。

有人抬头看了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忙自己的。

她们在楼梯口站定，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温羽转身冷冷打量这个小女孩，心里的不甘和愤怒到了极点.

入眼的就是季红野那件黑色棉服，穿在这个小屁孩身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温羽冷笑出声，眼眶却有点酸，可就算自己前凸后翘季红野他么的一眼都不看，人家还就喜欢眼前这款太平公主。

“和季红野谈着呢！”温羽轻描淡写地说，撩了一下披散着的棕色长发，走近一步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点了点千漫的肩膀，质问道：“你说说，他喜欢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他喜欢？书呆子一个什么都不懂。”

千漫悄悄地瞄了她一眼，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的，大眼睛涂着青色眼影，视线下移，红色呢子大衣遮不住黑色贴身毛衣里的波涛汹涌，当真是性感尤物。

温羽的下一句话，让千漫平静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温羽偏头在她耳边说：“千漫，你和他睡过吗？莫非……你床上功夫不错。”

什么鬼？千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火辣辣的，抬眼看她。

不甚明亮的走廊里，她的眼神很媚也很轻蔑，温羽是个很懂情趣的女孩，她换男朋友比来大姨妈都勤。

又听她说：“季红野小腹边有一个纹身，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因为我和他睡过啊！”

季红野有纹身这件事很早就在学校里传开了，男生在小便时无意中瞟到的，据传言是两个字母。

千漫终于忍不住了，紧抿着的唇张开了，反驳道：“你胡说八道！阿野是喜欢我的……他不会，不会和你……”

“哼，”她哼笑出声，挑起千漫的下巴，恶狠狠的盯着她说：“终于亲口承认了。不枉费我废了这么多口水。”

录着音的手机从她大衣兜里拿出来，被那双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握着。

“你……”千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没用了，被她套路了，怎么就没沉住气呢！

她挣开温羽的手，就要去抢那个手机，她不及温羽高，但也不管不顾了。

录音交到老师那里就是板上钉钉的早恋了，比小纸条更严重。

温羽看出她的想法，笑着往后退，千漫视线只跟着手机没注意脚下，她往前一扑。温羽一个侧身，她的手堪堪擦过她高举的大衣袖口。

可能是动作太大，小腹忽的又疼起来，腿有些软了，落地时，脚下踩空了，双腿也没有力气稳住身体。

季红野一路上跑的特别快，楼梯也是几层并做一步，可当他走到三楼到四楼的楼梯时。低头大步上了半层台阶，忽然听到上面有跌跌撞撞夹杂着痛苦是声音，那声音太熟悉了，一抬眼便看到一个人影从一层层台阶上滚下来。

季红野心忽然被揪起像被什么狠狠锤了一下，他疯了一样跑上去，“千漫！”

千漫随着缓冲下来的力道，在中间一米多宽的小平台滚了几下，浑身硌的生疼，快要死过去一样。

忽然听到季红野大喊自己的名字，她已经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

校医务室里的白炽灯光线有些暗，季红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握着千漫的手坐在床边，眼睛里满是担忧，一眨不眨地望着千漫。

她脸颊上有两处擦伤，贴上了棕色的创可贴。拨开的额前刘海下有块青色的一角硬币大的凸起，季红野此时面容冷冽，眼神却是极温柔疼惜的，心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蹂躏着……

虽然医务室的陈医生告诉他，千漫没什么事，只是磕到后脑勺休克了，半小时应该会醒。可季红野还是放不下心。

忽然小女孩蹙了蹙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好像是不太适应头顶的灯光，又阖上双眼，季红野俯身看她。

千漫再睁开眼睛，视野里是季红野的脸，灯光被他遮住了，意识慢慢回归，隐约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摔下了楼梯，就晕过去了。

想坐起来，可稍微一动身体像散了架一样酸痛，直疼的她皱眉吸气。

季红野忙把她按住，“浓浓，现在不能动，告诉我，哪里痛？”

看着他一脸紧张看自己像看个瓷娃娃一样，扯起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安慰他。

“没事啦！就有点酸，应该不会骨折的，你瞧你紧张的！”

季红野的神经还是绷紧的，低头看她，黑眸沉沉，如幽幽的海面，水光浮动，酝酿着波涛汹涌。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傻，还笑的出不来，真不疼吗？”

千漫不敢看他，嘿嘿一笑说：“我皮实的很，就是有点酸，要不你给我捏捏。”

季红野看她还能说笑，提着的心放下了一点，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她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仿佛掉进了黑暗的地狱。

想起来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事，楼梯口那个无动于衷的人，眸色更深了更冷了，“怎么摔下来的。”

千漫看他气场越来越冷了，心里也慌了，老老实实地说：“踩空了，就滚下来了。”

“和温羽有关吗？”他追问。

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往边上瞄，小声说：“没……”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季红野放慢语速说，“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千漫没说话，想了一会。

偷偷瞄季红野，他鲜少神情严肃，现在冷着一张脸，是在生她的气吗？

她鼓起勇气去拉他放在床边沿的手，摸了摸，是凉的，又看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毛衣，黑色棉服包裹在自己的身上。

眼睛里马上就雾气朦胧了，嗫嚅着说，“温羽知道我们的事了。她把我说的话录音了，我去抢，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她没推我，真的。”

季红野低头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阖着双目，两道剑眉微皱着，绷着嘴角，睫毛有些湿。

他声音沙哑还有些颤：“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浓浓，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做。放心，我能摆平。”

季红野心里只有无尽的后怕，万一她磕到脑袋，万一她醒不过来，怎么办？

幸好，千漫醒了，好好的躺在这。

千漫定定的看着他，手背上有温热的泪流淌过，她静默着，等着季红野情绪平复。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红野流泪，是为了她。

过了很久，季红野才把千漫的手从脸上移开，握在手心。俯身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我的小公主，谢谢你，还好好的。

千漫却抬起双臂，环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了。

注视着着他那双波光潋滟的让她看了一眼就爱上的眼睛。缓缓地哑声说：“季红野，算了，不管是被她举报还是被别人，迟早的事，躲不过去了，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迎难而上。”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季红野说。

千漫笑了，季红野眉眼间的阴霾疏散开了，迅速染上笑意。两个人对视着，眼里的爱意快要把心融化了。

“咱俩只是互相喜欢，有什么错啊！为什么弄得跟偷情似的。”

千漫撇撇嘴巴，小声嘟囔。

“阿野，你再靠近我一点点，闭上眼睛，我告诉你个秘密。”

季红野听话的，闭上眼睛，两手撑在床两边。

等了一会，没听见她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她低柔暧昧的声音传进耳朵。

“阿野，我想吻你。”

这一瞬间，季红野脑子虽然有点懵，可身体却下意识地服从。

喉咙有些发紧，感觉两只柔软的手，捧在自己的脸向下带。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十五岁前绝不能亲吻，什么规定，通通见鬼去吧！

鼻尖碰着鼻尖，温热的呼吸相互缠绕着。

暗淡的白色灯光，给季红野的脸笼上了一层暗色的阴影。英气的剑眉，浓密长睫的阴影铺在眼睑，挺拔的鼻梁，微泯的薄唇。脸部轮廓更加深邃……更让她心摇神荡。

说出那句话后，她的心跳如擂鼓，望了眼近在咫尺形状美好的浅色薄唇，闭上眼睛，贴上去。

被柔软的唇含住用力的吮吸了一下，季红野的呼吸一滞，撑着身体的双手握紧床沿。

周围特别安静，一墙之隔的外面陈医生在打瞌睡。这间大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白色的帘子遮住这边亲吻的两个人。

冷冽的风从半开的后墙窗子里钻进来，打着旋，把两个人笼罩住。

热热的湿滑小舌头描绘自己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慢慢的试探着舔吻着……

季红野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像失去了平衡，在安静的空间里回应她的索吻。

一秒、两秒、指针啪嗒啪嗒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是两个人的初吻，都被彼此蛊惑了，好像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所有事情。

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吃口水！可那种脑海里开出烟花一样美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心上冒出的涓涓细流都是甜的，涌动着，流淌进全身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