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城里的人不知道的是,城外秦军的主人,已经换了。
军帐里,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对坐,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个人竟拥有完全一样的面容。
“明日,便一举送他们上路。”白衣翟宁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显然对明日的胜负有十足的信心。
“可是为什么要等一晚上?”黑衣翟宁不解道,“有这里的秦军,和他们的魂力相助,我们现在就可以攻入陉城,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何要等?”
“因为吾等不知道那贱人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底牌。”不着痕迹的瞟了黑衣一眼,白衣翟宁眯起眼,转头看着帐外,“现在吾等的功力被压制了近七成,保不齐会出什么变数,吾不想出任何差错,所以……”他看向白衣翟宁,“吾等要准备‘那个’了。”
“这……真有这种必要?”黑衣翟宁显然听懂了他的话,惊讶道,“这是不是还太早?如果这么做,莫说后果难测,余们只怕会……”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吾等本就同出一源,归于一处是吾等注定的命运。吾相信,当吾等合二为一时,一定会前所未有的接近,神的领域……”白衣翟宁对他的担心浑不在意,反而似乎对‘那个’充满了向往。“吾注定会是这空间的主角,而其他人,注定只是陪衬!”是的,只有吾……
军帐外,一片死寂,整个军营里弥漫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而这味道的来源,是军营里将士的尸体,白天阵容严整,气势如虹的秦军,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毫无生命的尸体,被毫无尊严的弃置在地上。这并不是全部,活着的士兵们缩在自己的军营里,低低的啜泣着,像是正在面对自己最深的恐惧。无数声啜泣与哀鸣,汇集成一种怪异而不可名状的声音笼罩在营地上空,仿佛鬼魂在游荡。
第二天清晨,玉尘风尘仆仆地登上了城墙,却发现有人比他先到了。一身武装的玉倾池一脸严肃的看着山下的秦军大营,双拳紧握。
“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们有大麻烦了,”玉倾池脸色凝重,“我在那座大营里感受到了翟宁的气息,而且是两个。”她觉得玉尘会感到惊讶,但等了半天,却发现对方虽然面色凝重,但却根本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似乎早有预料。
“你……”她忽然发现,玉尘的衣服湿湿的,沾着露水,还有些土,皱起了眉头,“难道刚回来?”
“嗯,晚上睡不着,出城去大营那看了看……疼!”玉尘话没说完头上就又被弹了一下,一只手捂着头,表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果然,接下来就受到了责备。
“你怎么能自己去?”玉倾池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只是个新手,现在外面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
“可这是我能做的仅有的一点事,”玉尘却没有认错,“现在在陉城里的人,我的战力最无足轻重,难道还有人比我更适合去侦察?”他说这话时,面色异常的平静,“姐姐别忘了,这是我的新手世界啊。”说着,他拿出手机,将显示屏展示给玉倾池。
任务,保护:在无名刺秦前保证无名、残剑、飞雪三人的存活,任务评价c。任务已接受。
见了这行字,玉倾池只道他是因为任务拼命,便说:“你或许不知道,这任务……”
“我知道,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有任何惩罚的,对吗?”玉尘说道,“任务上从来没写失败会怎样,我问主机也没有回答。后来我明白了,这是新手世界,我只需要活下来就行。”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就当是我任性吧,但我必须做点什么。”玉尘答的平静,显然绝不是“一时任性”。见此,玉倾池也不再劝他。
“那你探到了什么?”她问道。
“山下的秦军,早已撤退大半。我昨天摸到营前,却发现没有任何守卫,反而营内十分古怪。”
“古怪?”
“……营里似乎死了不少人,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还有哀号声。”玉尘说这话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在回忆什么十分恶心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秦军撤退了?”玉倾池问。
“营地后面的部分,只有灯火,没有任何声音,我看了几个营帐,是空的。”他说着说着,发现对面女子看他的眼神愈发严厉,于是停下,毫不退让的与她对视起来。
“……”半晌,女子先让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倔。”玉倾池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玉尘的行动力可是彻底超出了她的预期,新手能这么干的着实不多。
“姐姐不知道我的事可多了,有时间……”说道一半,玉尘却想起,自己和眼前之人相处的时日,早已不多。气氛一时沉闷了起来。
“下去吧,去找他们。”过了一会儿,玉倾池摸了摸玉尘的头,说道。“嗯。”看着走下城楼的玉倾池,玉尘也若有所思,他直到现在还在思考,自己留在这里的理由……
书馆前,无名等人已经出来等待。见到二人面色凝重地从城楼上下来,无名问道:“出了何事?”
“翟宁,现在正在秦军大营里。”玉倾池答道,“情况或许会很糟糕。”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残剑和飞雪,联想到昨晚从玉倾池处得到的信息,更觉不妙。
“不过,现在对面很奇怪,营中恐已生变。”玉尘忽然接道。这句话,引来几人的注视,尤其是残剑。
一开始在书馆中时,残剑只把玉尘当无名的仆人,但很快他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忘年之交。可两人身手可谓天差地别,又如何能成为朋友?而现在,或许他能知道一二了。
残剑问道:“如何奇怪?”
将自己昨晚探查的结果说了一遍,玉尘道:“联想到翟宁正在其中,恐怕事有蹊跷。”
众人闻言,皆若有所思,而残剑则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少年。这时,他们听到了一种声音,一种怪异的声音,从城外的军营中传来。这声音不像军队行进时的呼号,起初甚至若不可闻。但却有着惊人的穿透力,能清晰的传到陉城之中,令每个人都听到。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而每个听到这声音的人,皆无不色变。
“嗬嗬嗬嗬嗬啊啊啊啊啊啊嗬嗬嗬嘿嘿嘿嘿……”混杂着最绝望的哀鸣声与最痛苦的悲号声,从最初的若不可闻,渐渐响彻这片天地,那是成千上万人的呻吟与哭喊组成的魔音,而其中似乎还和着诡异的凉笑。
其中的不详清晰可辨,其中的绝望清晰可辨,其中的恶意清晰可辨。众人难抑心中震撼,登上城头,映入眼帘的是地狱的绘卷。
数以千计的“人”嚎叫着从军营向陉城奔行而来,他们的皮肤呈现出毫无生气的死黑色,随处可见溃烂的痕迹,步伐僵硬,但速度很快。身上残破散乱的衣甲显示了他们之前的身份,但这副姿态却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把他们和昨日那军容严整,令行禁止的秦国部队联系起来,到更像是……
丧尸?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