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飞燕争宠（四）

慕清漾明显地觉得汉成帝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因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前后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出不一样来。就好像夏天正午的烈焰突然变成了冬日里的暖阳一般。

慕清漾也不是给了台阶就不下的人，说：“没有，臣妾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愣了愣神。希望皇上恕罪！”

汉成帝看了慕清漾一眼，说：“恕罪？同朕说话走神还叫朕恕罪？”

慕清漾摸不准汉成帝的意思，又乖乖地认错：“皇上，臣妾真的错了！”

“那你便告诉朕你方才想起什么了？比朕对你的吸引力还大。”

慕清漾愁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怎么会知道赵飞燕平日里都想些什么呢，这要是说错了，岂不是要被发现了？

赵合德见慕清漾一脸为难，说：“皇上，姐姐怕是在担心皇上的身子吧！听说皇上昨夜一夜未眠，如今气色显得很不好。”

赵合德一出声，两个几乎要将她忽略的人才注意到她还跪在地上。

“咳咳——”汉成帝干咳几声，说，“你先起来吧！”

“谢皇上！”赵合德总算起来了。

慕清漾有些尴尬地看着赵合德，十分不好意思，她刚才完全没有想到赵合德还在那里跪着的事。真是对不起自己这个身体的妹妹啊。

等等！慕清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合德刚才说了什么。赵合德这是疯了吗？她们两个小小的婕妤，怎么会知道皇帝的行踪？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皇帝“我们找人跟踪你吗？”。

慕清漾觉得天要亡她，赵合德这人绝逼是来坑队友的啊。系统搞出来的程序绝对有问题，赵合德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

“谁系统有问题了？”慕清漾耳边突然跟炸开了一个雷球一样。系统在她耳边发飙了。

好在慕清漾知道系统的尿性，也只是一开始轻微颤抖了一下子之后，便没事了。

“你怎么突然出现了？要不是你程序出现问题了，怎么会出来这么一个坑队友的赵合德？赵合德要是真这么一派天真，能做到历史上那种地步吗？”慕清漾用心和系统交流。

“你也不看看赵合德才进宫多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知道了宫里的规矩？”系统也很会辩解，“就是历史上的赵合德，也没有掌握后宫生存的必备技能！要不是靠着汉成帝的宠爱，那股子阴狠早就被王政君处理了！”

系统说完这些就不在了，慕清漾听完系统的话，竟然觉得分析得挺有道理的。天那，要被那个坑爹系统洗脑了怎么破？慕清漾在心里呐喊着。

不过慕清漾显然是多虑了，因为如果她真的被系统洗脑的话，这会儿她早就完成任务摆脱这个系统了。

脑海里的天人作战过后，慕清漾眼前的困局还是没有解脱。虽然汉成帝没有直接怪罪赵合德说的那些话，但是他却没有放过慕清漾。

“爱妃也觉得朕气色不好？”

“......皇上恕罪，只是皇上的气色实在是让臣妾很是担忧！”拆谁的台也不能拆自己妹妹的台。

“哦——”汉成帝拉长了声音说，“既然如此，那你便留下帮朕按按头吧，朕的确是有些不舒服！”

“啊？”

“怎么，你不乐意？”

“不是不是！”慕清漾连忙否认，“只是皇上您的意思是只留下臣妾一个人？”

汉成帝点了点头，后又发现底下两个人都低着头每人敢看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只好说：“来人，先送赵婕妤回去吧！”

倒是进来一个人，看着站在一起的慕清漾和赵合德，来人十分为难地问：“皇上，是哪位找婕妤？”

汉成帝似乎是才发现他要了一对儿姐妹过来，封号还是一样的。

“便先将合德送回去吧！”

“诺！”

赵合德离开之后，慕清漾留下来看着不解地看着汉成帝：“皇上，合德她应该比臣妾更懂这些。要是皇上不舒服，应该留下合德啊！”

汉成帝说：“朕就想留下你！好了，过来朕身边为朕按按头吧！”

“是——！”慕清漾走了上去，看着闭目养神的汉成帝，她甩了甩手，着手要为别人按摩。

二十一世纪的小姑娘小伙子们有那个是伺候人的料子？慕清漾从来都不是个天赋异禀的人，在这方面就更加不是了。她手劲儿还大，却没有什么自知之明，上去就用了自己八分力气。

汉成帝虽然达不到肌肤吹弹可破的程度，但是这张脸从小也没被日头晒过几次，勉强可以达到细皮嫩肉的程度。

“啊呀！”

慕清漾这一上手，汉成帝直接痛呼出声。

“皇上恕罪！”慕清漾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急忙请罪。她看着自己的一张手，暗自说到：这么大力做什么，你又不是牛蹄子，这张脸又不是要耕的地，你那么大力做什么！

“爱妃犯了什么错要朕恕罪？”汉成帝不解地问了句，又道，“还有爱妃，你看着自己的手做什么？难不成你给朕按得手疼了？”

“怎么会？”慕清漾瞪大眼睛说，“皇上的头又不是铁做的！”

说完慕清漾就被自己的大胆程度给惊呆了，怎么就这么嘴贱给说出来了呢？

趁着汉成帝还没发火，慕清漾忙解释说：“皇上，臣妾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皇上千金贵体，臣妾害怕自己误伤了皇上，才会......才会...”

“......”汉成帝无语，还是说，“爱妃不必担忧，朕知道爱妃在想什么。只是若是爱妃能把力气稍稍减小一些的话，朕会更舒服的！”

“是！”慕清漾如此应道。

接下来的时光就比较和谐了，慕清漾调整好了自己的手劲儿，汉成帝闭着眼享受。一直到慕清漾手酸到再也抬不起来，汉成帝才让她停下来。

“这么久了，爱妃也累了，今日就算了吧！”

“多谢皇上，那臣妾先告退了！”

汉成帝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那爱妃先回去吧！”

......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赵合德看着像是一直等在她屋子旁边，满脸焦急。

“怎么了？”

赵合德说：“刚才我看皇上的样子，就怕姐姐不小心触怒了皇上！现在姐姐无恙归来，我这颗心才放下来。”

慕清漾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你倒是担心了！皇上应该还念及些情分的！只是......”

“只是什么？”

慕清漾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这汉成帝说话的口气听起来很耳熟，尤其听在慕清漾耳朵里总有种欠揍的感觉。

赵合德也不再纠结于慕清漾到底要说的是什么，突然笑了笑说：“姐姐你知道吗，你回来得晚没看到方才班婕妤的脸色有多难看！”

慕清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合德，你怎么老是介意班婕妤？如今你我姐妹二人当与她平起平坐，可我觉得你反而介怀她比皇后娘娘还甚啊！”

“那是自然！”赵合德凶狠地说，“不是姐姐说的吗，皇上对皇后早就没了感情。我们在这宫里最大的对手便是班婕妤。皇上一天不能对她忘怀，我就一天不能不介意！”

“住口！”慕清漾打断了赵合德的话，“皇上喜欢谁岂是我们可以插手的？合德我说过多少次了？有些话连想都不能想，你居然还说出来？”

“姐姐，你为何要怕？”赵合德很不服气，“皇上那么喜欢你，就算是有人听到了难道还敢去跟皇上说不成吗？”

“......难道你没发现皇上对我们是忽冷忽热吗？”慕清漾说，“他可是皇上，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对你我就是真心了？你莫忘记了，你我二人进宫之前，班婕妤可是最最受宠的一个。可是如今呢？”

听了慕清漾的话，赵合德这才消停了一些。

“......那姐姐，假如皇上有一天真的不喜欢我们了怎么办？”赵合德突然担忧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慕清漾说，“只要我们不犯大过错，就算是皇上不喜欢我们了也无妨！总归能保住这条命！”

而且除了这些理由，慕清漾私心里还觉着汉成帝还是会十分宠爱赵飞燕和赵合德姐妹的，她的任务应当不能难到哪里去。否则的话，今日那种情况汉成帝必然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