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榭便拖着隐隐酸痛的身子被欢知拉去了药房整理那些被该死的季无阳弄乱的药材,心中还时不时地咒骂他几声,虽然也难平怒意
“这个是盘心草,那个是藏红花,这个跟那个不能放在一起,还有还有那个也不行......”欢知如同一个老妈子一般滔滔不绝起来,但凡是跟药材有关的事情她都是分外的用心谨慎
白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的姑奶奶,你对一个从来没有整理过药材的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啊”
欢知头一歪笑了两声:“其实.....是我哥要求的,让你至少要懂的一些关于药材的用途用法”
“不早说”白榭突然一个机警,方才的散漫一扫而光,两只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那些药材,碎碎念般的努力记忆着
欢知在一旁看的不亦乐乎,想着下次叫她做事情都不用多言,只要告诉她是韩浮醒说的就能轻而易举了
她手把手地教着白榭各种需要注意的事项,两人偶尔小打小闹一下,其他时间里都有着十二分的认真,欢知看着她做什么事情都能带着笑容的模样,心中也很是高兴
自从白榭来到了这催望堂,似乎每一天都能有着不同的生活,不关是自己还有韩浮醒,甚至很多弟子都很喜欢现在的感觉,生气勃勃,元气满满
“欢知,你出来一下,我有几样药引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名眉目清秀的弟子名为玄池,听欢知提起过,虽然他表面上很温柔似水,但其实内心深处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还让自己最好少与他讲话
虽然不知为何,但白榭也偶尔感觉到几次这人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友好,明明都没讲过几句话,他却总是散发着敌意,着实让自己摸不着头脑,不管是问欢知还是问韩浮醒,他们都只说生性如此,但总是觉得他们知道些什么
在欢知出去之后,白榭便也自己安静地继续捣鼓着药材
“四方藤.....在哪里”白榭一边捧着欢知给自己的药草图看着,一边在药房里到处寻找着这半红半紫的四方藤在何处
大半个药房被她走了个遍,最后总算是瞅到了它的踪影,正高高的挂在墙壁上,似一种摆设,心中万般疑惑,准备伸手将它取下瞧瞧时,目光却被下方矮柜上的一块黑色大理石所雕琢成的凤凰形状的东西吸引了去
“好逼真的凤凰”白榭眼中闪烁着光芒,伸手轻轻将它捧了起来
黑色的大理石本来是常年冰凉,没有温度,可不知为何这块却与众不同,捧在手心时还有一种暖流涌进白榭的心田,她打量着精致的每一处,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味,却蓦然发现这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只有一只眼珠子,这眼珠子看起来像是很罕见的一种蓝宝石
这么美的玩物,白榭怎么能容忍它有如此明显的美中不足呢
接着四处搜索着另一颗眼珠子,想着可能是掉在了某一处了
“哎哟”一声吃痛的叫声在房内响起
白榭揉了揉微微发烫的脑袋,却突然看见了从四方藤的上掉落了一颗还带着些许柔光的珠子,眼中猛的一亮
这不就是凤凰的眼珠子嘛,害自己一通好找,不过怎么会在高处呢.......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捡了起来果断地安了上去
“恩~这些完美了”白榭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咔嚓”一声奇怪的轻响从她跪着的地面上发出,还来不及思考白榭便觉着身体一轻,失去重心般的往下坠去
“啊~~~~”她下意识紧闭上了双眼
但事实上落地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她揉了揉屁股抬头一看
“.........”
根本没有多高,害自己叫的那么惨,真是丢人
白榭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裳,四处打量着,这地方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明明都已经将催望堂的每一处都走遍了,可这看起来是个暗室,并不简陋,反而出乎意料的华美
暗室的四壁上都是镂空的雕花,精致无比,各种该有的家具应有尽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着四周,白榭瞥见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像,上面是一名女子,样貌秀美干净,右下方提着两个字
“”白榭细细念着,想来应该是画像中人的名字,可是这字迹自己很是熟悉,分明就是韩浮醒亲手写的,说不定连这画都是他........
白榭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接着在房间里闲晃,最后停留在了床榻旁,这床榻很是奇异,不停散发着寒气
她眉峰一皱,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安的心情,缓缓伸出手将乳白色的床帘拉开,那一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眸渐渐暗了下来
床榻上安详地躺着一名女子,正是画像中人,只是真人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一身纯白色烟衫,披着一件淡蓝色薄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乌黑如夜的长发散落在身周,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唇嘴半抿着,还有额间那一粒红色的朱砂痣,这一切都称的她是那般的不食人间烟火
可独独缺少的便是生气......白榭忐忑地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果然,这是一个已死之人,想着定是这奇异的床榻才得实她容颜依旧,未有半分尸气
白榭有些失了神,是怎样重要的人他才会如此保存完好,还布置了一个如此漂亮的暗室于她呢
最终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了这间密室的,只觉得整个大脑一片嗡鸣声,再缓过神就已经走出了这里,却也无心再摆弄这些药材了
“白榭?”欢知刚走进门就看见她蜷缩着身子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用手在眼前晃了晃也毫无反应,神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只能重重推了她一把,这才见她缓缓抬眸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欢知有些担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也并没有发烧什么的
白榭目光躲闪了几下,随后故作无恙地跳了起来,笑着说:“没什么啊,偷懒你都看不出来吗”接着便又捧起了药草图假装认真的看了起来
欢知固然觉得奇怪但她不说也不能勉强
用了近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整理好了药房,欢知和白榭两人并肩散步在院子中,气氛有些许沉重
白榭的散发在风的轻抚下不时的轻轻拍在脸颊上,看过去更加带了几分悲容,自从从暗室里出来后自己无数次的设想着可能性,但最大的那种无非就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
“欢知”白榭终是缓缓张开了口,低着头垂着眸,声音没了平日里的元气
“恩?”欢知静静地望着她,一直都在等着她开口
白榭微微轻咬了下唇:“.....是谁”
欢知一时间没了思绪,整个人都呆住了:“你看见了?”
白榭没再说话,只是颔首示意
气氛似一下子凝固到了极点,欢知面露难色:“这件事,我不好与你说......”
“没关系,当我没问吧”白榭不想让欢知为难,心里明白若是可以说的事她定会告诉自己,但恐怕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是他不让提起吧
接着便起身准备回房整理整理情绪,刚走出没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有些焦虑的声音
“我不能和你说,但你可以去问他......”
后面半句话还未出口,便被白榭摆手打断
她唇边有些苦笑,怎么可能问的出口呢,这种事情......突然脑子里闪过了寞凉的回忆
那时候他看起来没有反应,会不会只是在故作轻松呢
匆忙逃回房中的白榭只是安静地趴在桌上良久,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想,最后连和韩浮醒约好的练功都没了勇气前去
努力压制着自己静下心来,在房内重温了一边上次所学之物,但吸收的也并不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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