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欢知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脸上的担忧愈发显著
韩浮醒的面色有些许泛白,但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缓缓吐出两个字:“无妨”之后似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眉宇稍稍拧在了一块:“此事别与她说”
欢知自然意会了他指的是谁,却并不是很赞同,小嘴撇了撇又撇了撇,最后还是表示了疑问:“为何,你明知道她会很担心”
“就是知道,才不想多此一举”
听了这句话后欢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反正自己就是说破了天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正准备带着满布乌云的思绪踱步出去时,却在门槛处止住了脚步
除此之外好像有一件更为严峻的事情要说
欢知一颗心瞬间紧张了起来,云卷这个名字自己已经好久没与他提起了,根本不清楚下一秒韩浮醒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也瞒不得
“白榭她.....去过暗室了”
韩浮醒身子明显地僵了僵,一双本就因为自身有些暗沉了的眸子此刻更是有些瘆人了,良久才发出一阵无奈的声音:“她问你了?”
以白榭的性子定是误打误撞进了去,又好奇心作祟的在里面参观了起来,这一点韩浮醒都已经在心中明了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疑惑的,这样看来昨夜没来赴约也就不奇怪了......
欢知在韩浮醒思考和讲话的时候都甚是谨慎地盯着他面部闪过的一分一毫的情绪,但好在比起自己所想的要好上许多,至少表露出来的更多的是无奈
“恩,只是我没有与她说,我让她来问你,看她的样子想是误会了些什么.....”
韩浮醒嘴角抽了抽,一只手无力地扶着额头
这丫头能想到什么事,除了那些悲天悯人,动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佳话还能有第二种结果吗?
他略微有点哭笑不得,但这件事自己着实是不想现在去解释太多:“罢了,此事先放着吧,待会用膳时我怕是就听不见声音了,你替我瞒住她”
“好”欢知微微颔首退出了房间
韩浮醒体内愈发不安分了,似是有千万条毒虫啃噬着内脏一般的痛楚,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嗡鸣声逐渐包围了他的双耳.......
这是他从小便有的一种,不知由来,不知何解
每过两月便会有五日双耳失聪,内力衰弱,甚至体质都将虚弱上几倍,这段时间不管于他还是于催望堂都是很危险的时刻,先前他也想尽各种办法瞒住了此事,但突如其来的意外谁也不能预料的到
午膳时
白榭明显还沉浸在云卷一事中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安静地低头扒着米饭,偶尔夹上几口菜,也都是离韩浮醒甚远的菜肴
韩浮醒略微侧眸看了她几眼,见她脸色不好,想来定是一夜未眠,想着什么不着边的事了,心中竟隐隐心疼,但这种时刻她沉默不语倒也是件好事,否则平日里的闹劲欢知还不一定能应对自如
但三人全都各怀心事毫无交涉也让桌上的气氛瞬间掉到了冰点
“白榭,用完膳要不要与我出去逛逛,你应该闷了吧”欢知早暗自想了各种方法,让她能暂时忘却了那件事,觉着最好的法子还是陪着她散散心逛逛街
白榭刚开始没什么反应,但在欢知又叫了自己一声后才缓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半咪着良久才开口:“不用了,上次我出去都惹出麻烦来了”接着眼珠子偷偷瞥了眼韩浮醒,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韩浮醒一手轻托着瓷碗,一手夹了一小口米饭递于口中,从始至终眼神就没有分豪的变化,记得上次他还和自己说过以后别想再出去了,怎么今日欢知提起逛街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浮醒?”白榭咽了咽嘴巴里的饭菜,轻声喊着他的名字,眨着眼睛等着回应
欢知顿时紧张了起来,坐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我哥他今日嗓子不太舒服,不愿讲话”
“嗓子不舒服?怎么没服药,你们那什么什么丹什么丸的,服一个不就好了?”白榭本来阴沉着的气场,在听到他嗓子不舒服的时候瞬间化为乌有,担忧的各种询问
欢知眼神到处飘了飘,明显的开始力不从心了,编瞎话什么向来不是她擅长的,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说过的缓话最长也三个时辰后就被识破了
不知道何时韩浮醒已经抬起了头,眼神锁定着白榭,略微有些复杂,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许是说了不少的话,隐隐开始担心欢知能否应对
最后干脆吐出万能的四个字
“闭嘴吃饭”
“...........”
白榭听了这话也只能乖乖闭上了嘴,默默低着头
用过膳后白榭硬是被欢知从韩浮醒的身边拉了就跑,最后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催望堂的另一端
这一端几乎是弟子用来习武的地方,各式各样的兵器都能看见,每一柄都是蹭光瓦亮的
白榭一头雾水地瞧着欢知:“你带我来这干嘛,再回去很累的”
催望堂的内部甚是大,且布局严谨,事实上总共分为三块,一块是溪居,便是他们所住的位置,有着楼亭仓舍;一块是药台,也就是专门培育各种珍贵药草的地方,有些不够资历的弟子甚至不得进入,就连白榭也只在熟悉这里时去过一次,还是在韩浮醒的监督下;最后一块就是她们此时立足之地,云顶,这里有催望堂所有的兵器利刃,平日都会有专门的弟子看守着,经常也能看见许多弟子在此切磋练武
任何一块都堪比几栋王爷府邸的大小,自然距离也是有的
“饭后散步嘛”欢知故作悠然自得地摆开了手,一副欣赏美景的模样望来望去
白榭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既然都来了就也蛮走走,舒缓一下心情也好
这么想着的她整了整方才跑的乱糟糟的长发,走在脚下石子漫成的路上,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欢知啊,那个扶吟弓是不是先前也是放在此处的?”
欢知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带着几分疑惑:“你如何知道扶吟弓的”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件兵器韩浮醒几乎没几人知晓,就像他的佩剑极少出手一般.......
“他送我的”白榭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开心
“送你了!”欢知听闻这句话脚下都不禁趔趄了几下,好半天才稳定了情绪
“怎么了,只是让我防身用罢了”
欢知静静思索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觉得既然都送给她了,那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这扶吟弓我哥素来是不离身的,与卿央剑一样,同是他父母生前的贴身兵器.......”
白榭安静地听完她说的每一个字,随后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
欢知理了理情绪,一脸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哥连这个都送你了,还有什么事值得耿耿于怀的呢”
白榭自然是明白欢知的这句话指的是云卷,指尖颤了颤,脑子里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心中更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随后眼角渐渐有了几分笑意
是啊,既然向来嫌弃自己的韩浮醒都愿将如此珍贵之物赠到自己手中,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即便云卷一事真如自己所想,即便赠扶吟是别有它意
那又如何,至少在他的心中自己应该是特别的存在了
这便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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