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听呆了,真是头人干的?那可是羽民人的后代啊,这样一个不剩地送出去,是打算让羽民人灭族吗?他自己也是羽民人啊?不考虑后果吗?谁都知道那个名叫饕餮的家伙贪得无厌,到了他嘴边的东西,还能有剩下的吗?
所以,一定要趁早抢回来。羽蒙说。
这个饕餮是不是眼睛长在腋窝下?熊猫又问。外公曾经告诉过他,饕餮呀长得十分庞大,为了能看清地面,只能把眼睛放到腋窝下去。
羽蒙望着熊猫,“你也知道饕餮?”
熊猫不确定他这种情况算不算知道,只好不吭声。
羽蒙告诉他,饕餮现在网罗了一批妖魔鬼怪,成了后土众多低级头目中的一名厉害角色了。
后土是谁?熊猫问。
后土当然是幽冥界的大当家啦。难道你们没有遇见过他放来人间作乱的鬼怪吗?羽蒙反问道。
作乱的鬼怪?比如咬伤果干儿的黄妖?挑拨离间的哈魔?可是,天上不是还有旋舞这些神仙吗?怎么能容忍鬼怪作乱呢?熊猫吃惊极了。
神仙和鬼怪,本来各住天上和地下,谁都不碍谁。但人间情况就会复杂很多,这里既不是天上也不是地下……羽蒙蹙紧了额头,说了一半就不愿再说下去了。
意思是不是说,谁的势力大,谁就占上风?如果饕餮纠结的妖魔鬼怪足够多,就可以为非作歹,伤害人类?熊猫顺着羽蒙的话说下去,说到后来自己都感到害怕。
羽蒙没有接话。
所以头人害怕饕餮的势力,不得不把蛋,也就是羽民人的后代交出来?熊猫继续推理。
羽蒙摇摇头,“有可能不是因为害怕,因为他一直想清除他们……这件事恰恰在我们磨面以后,说明他之前没找到合适的借口。而且,交出去的蛋全是没长翅膀这边的……”羽蒙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一直因为天梯的事情憎恨他们。”
“憎恨?但他好像不恨你。”羽蒙的意思头人心胸非常狭隘,可是熊猫亲眼看见羽蒙多次冒犯头人,但头人除了警告,却没有对他怎么样,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羽蒙深深叹了口气,泪水悄悄溢满了眼眶,“因为他没有办法,”见两个伙伴满脸惊疑,只好补充道,“我是他亲生的儿子。”
“啊?”
“因为……我翅膀长得不好,所以他不肯……不肯公开承认我。”羽蒙告诉熊猫和细苗,头人一直以自己拥有宽大的翅膀,是高贵的神的后裔为傲,但自羽蒙出生开始,这种感觉一点点消失了。一开始,他以为羽蒙只是一次变异,一个失误,可越到后来,他越发现自己的孩子离低贱的人类越近:他们翅膀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得和没长翅膀一样。“头人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把我的兄弟姐妹全杀了,只承认我是他养子。”痛苦的往事让羽蒙泪流不止。
“你再没了兄弟姐妹?”熊猫不敢相信,他记得禽鸟类可以连续生很久的蛋,难道头人把羽蒙的妈妈也杀了?
“没了。因为我们家里每一个有生命的蛋都被他吃了。”羽蒙摇着头说。
“有生命的蛋?”熊猫问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想起了蛋里的那个小小人。
“妈妈们生的蛋中,每年只有一个蛋有生命力,也就是春天第一声响雷之后生下的第一个蛋,这个蛋非常珍贵,由专人登记、照管、孵化……头人不让登记我妈妈生的蛋……”
“就是说,有翅羽民人和无翅羽民人的后代都是这样的吗?”熊猫吃惊地问。
羽蒙点点头。
“那你们是同一类人啊,干吗要分高贵和低贱呢?”熊猫感到愤愤不平。
“是啊,我也这样想。所以……头人才对我那么失望。”羽蒙说着说着就埋下了头。“他认为是那些羽民人影响了我,所以更恨他们了。”
“过分!明明是他欺负人好不好?”熊猫生气地嚷道,“不行,我们得把那些蛋救出来。你知道饕餮在哪里吗?”
“在饕餮山谷,我没去过,问问就知道了。”
“嗯,马上问。”熊猫的心情迫切得很,巴不得马上就赶到那山谷去。他曾经听过饕餮的传说,没想到竟然有机会和他面对面对抗,非常激动。
细苗全程听着他们的对话,一个字没说。这里魔鬼横行,果干儿不会被害了吧?她几次想提醒熊猫果干儿的事,可熊猫一心要去抢蛋,还不停叫她记住沿途的标记,完全插不进其它话去。
据说饕餮山谷在一座大山脚下,大山在羽民国的西边,大家向西走就行。熊猫精神抖擞,很有一种壮士出场的慷慨气派,他很小就认识饕餮这两个字了,知道它代表特别贪婪,谁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居然要去抢回饕餮嘴边的食物呢?
穿过谷底,最开始的一段上坡路曲曲弯弯,好在坡度不高。一行几人顺着小路向上走了几百米,小路开始下倾,又走了几百米,小路又再度往上攀升,这样弯弯绕绕几个来回以后,他们终于爬到了这段小路的最高处。
而这最高处仅是下一个山峰的底部,他们继续往上爬,这时候坡度已经陡峭了很多,除了两三处平台,其余的路一直向上。
大家一开始体力都还好,不声不响,居然一鼓作气爬上了顶。到达峰顶,熊猫忍不住吁了一口气,天啦,这居然又是另一重山的脚底。这样一山套一山,一峰又一峰,前面还有多远多高啊?
熊猫有些泄气,加上刚才爬坡过急,双脚已经处于不听话的状态,只得坐下歇歇。
“我们先上那座山,”羽蒙指了指前方的山峰,“你们歇歇就跟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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