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走在怪物们的中间,他两只手臂高高举起,熊猫明白,这是为了让腋下的眼睛看得更清楚。
羽蒙最先发飙。“饕餮,你好卑鄙,居然偷我们的羽蛋!”
饕餮趾高气扬继续向他们逼来,眼睛在羽蒙身上转了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就是那不肖子?”
羽蒙气得满脸通红,他看着挂在洞口的雪白布帘,用尽力气吼道:“你太卑鄙了!你不仅偷我们的蛋,还偷我们的布。”
饕餮哈哈大笑,那笑声响得跟打雷一样,虽然听起来非常开心,但表情却很狰狞:“你算什么东西?蛋和布的事,你找头人问清楚去。别急,先等着我的盛宴吧。”
又是盛宴!熊猫看饕餮一提起盛宴,就掩饰不住地流露出贪婪、邪恶的表情,不禁有些害怕。果干儿和细苗肯定不知道盛宴的含义,羽蒙知道吗?他看起来那么愤怒,是仅仅因为蛋和布的事,还是盛宴的事也激怒了他?
饕餮重重地坐进那张奇怪的椅子里,两只巨大的蜘蛛立即爬上来,上上下下忙活一番,他的身前马上形成了网状的屏障。
熊猫偷眼打量着面前的怪物。头小身长的老鼠跳上跳下,兴奋得很。全身布满恶心斑点的癞蛤蟆,身下拖着透明的黏液,熊猫真担心它们扑过来,用这些黏液毒死他们。熊猫还看见了狡猾凶残的黄鼠狼,他不知道这黄鼠狼和咬伤果干儿那只有没有不同。此外,还有巨大的蚊子、蜘蛛、蟑螂……熊猫甚至还看见了扬子鳄,就是发出乐声引他们来到这里的那只……
这些怪物都是来参加盛宴的吗?熊猫紧张得手心发汗。
“其实吧,这蛋和布,我还真稀罕。不过呢,要说我偷,那是绝对不会有的事。说实话,你怎么就不理解头人的心思呢?”饕餮懒洋洋地抬起头,用一种明显假装出来的意味深长的口气说话。
羽蒙梗着脖子,眼里全是怒火。
“好吧,我让你听个明白。鼠不死,传我们的鼠不死。”饕餮扬起头,高声嚷起来。
一只老气横秋的老鼠,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向他们走来。这老鼠比普通老鼠大不了多少,又瘦又弱,它身上的毛所剩无几,露出大块大块粉红色的秃斑。
细苗不由自主钻到两个伙伴中间,这里的气息太诡异了,她几乎没了继续站稳的勇气。熊猫喘气的声音跟呻吟似地,只有果干儿敢大胆地盯着鼠不死。
鼠不死走到饕餮跟前,两只前腿在身前抱了一抱,很像作揖的样子,它咧开嘴,满口光秃秃的,一颗牙也没有,熊猫又一次感到恶心。“饕餮大人……”它慢悠悠打了个招呼。
“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事?”饕餮热情地抬起上半身,对鼠不死说道。
“我活了800多年,什么事都见过,你想问什么?”鼠不死这口气很有些倚老卖老的感觉。
“就说羽民人天梯的事。”饕餮颇有耐心地提示道。
“那天梯……我想想……是被谁抽掉了吧?”它蹙着眉,一副努力追忆的模样。
“对,被抽掉了。现在天梯在哪里?”饕餮前倾着身子,表情很激动。
“在哪里呢?”鼠不死慢腾腾地接着话,它那浑浊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精光,绿豆般大小的眼睛迅速转到熊猫身上,“想不起来了,也许盛宴会告诉我。”
熊猫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鼠不死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些怪物提到盛宴的时候,总是不怀好意地向他们看上一眼,似乎盛宴和他们密切相关。难道这些怪物的盛宴是指要把他们几个伙伴给吃吗?这新的猜测让他双脚不由自主开始颤抖。
“现在你知道了吧?有了盛宴就有天梯。皆大欢喜,哈哈。”饕餮得意地总结道,他的眼神却不看熊猫,而是看向羽蒙。显然,这话是对羽蒙说的。
“盛宴到底是什么?”羽蒙喃喃问道。
“你会明白的。”关键时刻,饕餮卖起了关子,同时漫不经心地向熊猫三人站立的地方瞥了一眼。
熊猫想对两个伙伴说,跑,快,我们跑,可是他挪不开脚。他焦躁地意识到,过分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鼠不死等了一会儿,见饕餮不再问话,转身就向来时的洞穴走去。“等一等,鼠不死。”饕餮懒洋洋地喊道,“你看看他们,见过吗?”这一次,他对着三个伙伴举起手臂,毫无顾忌地盯着他们。
鼠不死依然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但熊猫感觉到它的眼珠在他们身上滴溜溜转,他不敢回看,关于身份的疑惑再一次涌上心头,更加恐惧了。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果干儿冲鼠不死晃了晃胳膊。
鼠不死又一次恶心地笑了。熊猫感到胃里一阵翻腾,他别过脸,发现羽蒙正好奇地盯着他。熊猫哪还能控制住,“究竟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他冲羽蒙大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羽蒙抓着脑袋,一个劲摇头。
“那盛宴你知道吧?盛宴是怎么回事?”看羽蒙近乎抓狂的样子,熊猫突然间居然冷静了许多。
“就是……就是满月那天举办的宴席……宴席上的食物,由神、人、鬼三界混合而成。”
熊猫感觉一根闷棍兜头敲了下来,他发现面前星光闪烁,脚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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