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上班的时候,发现余怀归竟然不在养生馆。林姐洗着水果,问道:“小沐,怎么好些天没瞧见沈晨了呀?”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我忘了和林姐讲这件事情。但是时隔这么久,说起来却也没有了当初的愤懑。“我们分手了。”我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林姐微微挑眉,旋即点头:“早该分了。”
我:“……”
林姐把水果递给我,问道:“那那位余先生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以为林姐好糊弄,他真是自己来应聘的吗?他举手投足的那种气质,摆明了不是普通人家养的出来的啊。”
我摇头:“你别说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会赚钱啊,现在他可是我们养生馆的摇钱树,这种大爷,得供着。”
“你呀,贪这些小便宜干什么?”林姐说道,“我看那个余先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可别被他骗了。”
我噗嗤一笑,接过水果,点头笑道:“好啦,我知道。”
吃完午饭,余怀归还是没有回来。我借了林姐的车,去了一趟刑警大队。徐山正坐在办公室里搓脸,看见我进去,长出一口气:“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难过了。”
“这是甜茴香精油,缓解疲劳的,适合你这个年龄和职业。你先用着,觉得好我再给你送来。”我将准备好的礼品袋递过去,说道,“最近在忙那件特大车祸案吗?”
徐山点了点头:“本来都是给交警队忙去的,没想到那个货车司机死得太奇怪,像是他杀,把整个案件的案情弄得扑朔迷离,这才移交给了我。唉,幸亏你跳车逃了。”
“我最近没怎么关注新闻,死了多少人?”
徐山指了指我手边的一份过期的报纸:“看看吧,还是往少了说的。其实,死了有十一人,重伤五人,轻伤八人。”
我瞪大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和照片,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当时我虽然就在现场,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顾着自己害怕了,根本无暇关注现场情况。
后来更是立刻被余怀归带走,赶着去见肖晴了。
徐山说道:“走吧,先去见见死者。”
我点了点头,跟着徐山去了停尸房。工作人员帮我们打开了门,然后为我穿戴无菌服,递给我一个口罩。我走上前,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死者名叫张建,是个有十七年车龄的货车司机,平时接一些运送东西的工作,月入万元以上也不在话下。
按理说,他这种驾龄长的司机开车是很稳妥的,不太可能出事,可是偏偏就出事了,一出还这么大的事。
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然后缓缓贴上了他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徐山已经退出去了,每次都是这样,他尊重我,从来不会现场看我的“表演”。
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能听见我说话?”
“我能。”
“干他娘的,老子怎么就死了!”张建突然就破口大骂,各种不入耳的污秽话语全都往我耳朵里钻。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大妹子,你这话咋说的!我都死了,你还不让我喊两句?”张建的声音听起来很悲愤。
我淡然说道:“你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爆粗口,不如跟我讲讲事情的经过。我当时也在现场,要不是逃得快,恐怕也要被你害死了。”
“干他娘的,我咋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张建呸了一声,“那条路老子开了好几年了,几百次几千次都有,闭着眼睛都不可能出事!”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说道:“闭着眼睛是一定会出事的。”
“咳咳……”张建顿了顿,好奇的问道,“大妹子,你咋能和我交流呢?难道你也死了?”
我觉得如果我说是的话,他大抵上会跟我再痛哭流涕难兄难弟一番,索性说道:“你管我那么多?到底怎么回事?”
张建突然叹了口气,却是沉默了。
我微微皱眉,催促了几声,紧接着便听他说道:“大妹子,别问了,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
“我本来就不打算管这件事,不过是帮着人来问问你。”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想不想沉冤了?还是说你要自己担负起这个重大连环车祸案的责任?你妻子儿子怎么办?”
张建突然发出了一声呜咽,听起来无助至极。最后,他说道:“这不是我的错啊!”
在张建的叙述中,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恐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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