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归说要打工赚钱，紧接着就递给了我一样东西。

我皱皱眉头接过，发现竟然是一张劳工合同，甲方是他，乙方……是我？！“我什么时候跟你签合同了？”我将他拉到一边，震惊地问道。

余怀归道：“你睡着的时候。”

“你这是违法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制裁我。”余怀归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这个合同对你而言，没有坏处。”

我指着其中一条乙方的义务，将合同差点就拍到他的脸上了。我咬牙道：“什么叫没有坏处？我要无偿给你提供住处？你在开玩笑吗？”

余怀归轻轻地推开我的手，俯身凑近来：“我能帮你赚钱，你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又怎样？”

“你能帮我赚钱？”我嗤笑一声，指着大门说道，“赶紧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余怀归直起身，突然走向了一边的一个老大爷。这个老爷爷患有慢性风湿性关节炎，已经在我这里接受服务一年时间了，虽然情况稍有好转，但是总不见根治。

余怀归和老大爷低声说了两句话，然后搀着他到床上躺下，撩起了他的裤腿。也不见余怀归如何动作，只是将手贴在他的左膝盖上。在我可以看见的角度，有一抹浅浅的青光一闪即逝，像是一拢烟雾一样。

老大爷哦哟哟地叫唤了两声，旋即在余怀归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只听余怀归问道：“感觉如何？”

“哎哟，神了诶！”老大爷下地走了两步，竟然没有再拿他的拐杖。他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看向我，笑得满脸褶子堆在了一起，“沐医生啊，你这是哪里请来的世外高人？”

我：“……额，他，不请自来。”

“太厉害了，太神了！”老大爷付了钱，出门前不停的说，“我要联系咱们报社，好好给你的养生馆宣传一下！”

我看向余怀归，他正站在病床前朝我看过来。我嘴角一抽，很想有骨气地把他赶出去。但是一想到我的养生馆，从籍籍无名到可以上报纸做宣传，还不是因为他今天露的这一手，就越发没有骨气了。

最后，我告诉自己——人不能和钱过不去。

于是我的养生馆从这一天起，就多了一个员工。林姐来的时候，对余怀归这个长头发帅鬼很是惊奇，我随口解释：“就是一个自己来应聘的，现在的男生，都喜欢养长头发，不伦不类的。”

林姐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大爷的办事效率很高，这天下午就有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在大爷的带领下来到了我的养生馆。余怀归不愿意见记者，最后还是我硬着头皮上的。可是当记者询问到是如何医治好老大爷的时候，我顿时词穷了。

最后，我泪流满面地问：“我说这是神话，您信吗？”

记者嘴角一抽，握着话筒常年不晃的手也颤抖了一下。他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无奈，分明写着——姑娘你搪塞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可是我这次真的没有说谎啊！

余怀归露的那一手，不是神话又是什么！

这天晚上，我的养生馆就上了当地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一时间我的养生馆电话都被打爆了。最后，余怀归替我拔掉了电话线，优哉游哉地晃进了我的房间。

我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在他转头看我的时候，连忙对这位“鬼金主”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他鸠占鹊巢，住了我在养生馆的房间，我自然只能每晚回家。

刚上公交车，徐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喂，徐叔。”我找了个座位坐下，接起电话。

徐山说道：“看见新闻了，你的养生馆请来了哪个世外高人，这么神？”

“您就别开玩笑了，这事儿跟您说不清楚。”我叹了口气。

徐山道：“这事儿说不清楚，但是另外一件事情，你倒是得跟徐叔说说了。前些天的那桩连环车祸案，你的车子怎么会在案发现场？”

我怔了一下，一拍脑袋——余怀归一插足我的生活，我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天我也在现场，但是我跳车逃了。”我避重就轻地说道。

徐山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本来是交警大队管的，不归我们刑警队管。但是那个货车司机死得太过奇怪，法医解剖，查不出任何死因。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吧。”

我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公交车的玻璃窗倒映出我眼底浓重的黑眼圈。被余怀归缠身之后，我好像就没有一天消停过。我叹了口气，说道：“好，我明天下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