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日瞧着还算入眼的公主,竟然是这么副泼妇样,连他都替自家王爷感到憋屈。
好好的郡主不要,娶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王妃,王爷内伤严重,还请王妃明日再来,不要扰了王爷休息!”
屋内,刚醒来的北宫辰躺在床上,听着李管家口口声声的王妃。
不禁想起了小丫头刚被赐婚时,王府上下都叫她王妃,羞红了她巴掌大的脸,就连细嫩的绒毛都泛着粉色。
“不要这样叫!我还不是王妃呢!”
娇俏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怯,还带着一丝恼怒!
他第一次,对他母妃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假如她真的爱他,怎么会让他忍受这样的羞辱与绝望,她明知道,萧渔是人生的一道光,以一种强势而温柔的方式闯进来她的生活。
三十年的生活,苍白如纸,直至她,进来,挥笔成画……
可母妃怎么能这儿残忍,就将她剥夺了呢?
他还记得第一次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小丫头在书房不远处和钟璃嬉闹。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仿佛从未走进过她的心。
而他,正在亲手推开她!
“辰儿,你舅舅在西北与南疆一战中,受敌人奸计,青岚国已经没有多的兵力能快速赶去了。”
“只有离那儿最近的墨尘国,可以救你舅舅和三万将士的命!”
“但墨尘国出兵的条件,是要两国和亲,而和亲的对象是你!”
“为了你舅舅的姓名,母妃就替你应下了。”
“你若不喜欢,让她占着个王妃的名头就行,你跟那郡主是怎样就还是怎样!”
可是啊,母妃怎么知道,是怎样是怎样呢!
江南水患,掏空了大半个国库,青岚国又兵力分散四方,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去支援的兵力!
他就这样,一脚踏入了淤泥!
“暗一!”
“扶我起来!”
胸腔的疼痛像是暗示着什么,就连说句话,都在打颤。
他一代战神,国之神话,战场上的神,竟然落到了这地步。
屋内,
是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冷清。
不见一丝喜色。
唯有的,是萧渔曾经留在这儿的点点滴滴。
桌面上一瓶干花、
她专用的椅子上缝了个毛绒绒的软垫、
梳妆镜前,还有她新制的香粉、
就连床榻上,都有一个软枕、
上面绣着“皮卡丘”、
饶是暗一,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那人从未离开过。
“主子!”
“可有消息了?”
她一个人,再拖着白蔷,想来走不远。
就怕被敌人给得了消息……
“主子,郡主并非一人离开的。”
看了一眼床上人的神情,并没有特别的差,这才继续说道,
“郡主肌香阁的管家,骆雪也跟着一起走了!”
“什么!”
腥味儿涌上喉咙,脸色苍白了不止一个度。
不过,骆雪在一起,想必她会更安全吧……
到底是他做错了事。
“主子!”
只见北宫辰雪白的锦帕上,透着一抹粉红色。
主子旧疾复发了吗?
“备快马随本王一起追!”
若不是为了让墨尘国的人走远,他亲自去追了,
只希望那些暗卫,能起点作用吧。
出皇城路很多,但她竟然和墨狄走在了一路。
也不知,是福是祸。
“主子请三思!”
“主子的伤,不适合再做任何移动!”暗一跪在地上,没有了夜行衣的衬托。
多年的习惯让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下,让人看不清情绪。
“暗一本王不是在询问你!”
知道主子已动怒,跪着的人不情愿的抬起头,站起身来。
刚毅的脸上露出鲜有的犹豫!
“主子,属下让人去套马车!”
说完,竟然转身就出去了,也不管里头的人是何表情。
说来,他能这么“胆大包天”,还是靠郡主撑腰呢!
“暗一呀,他倔的时候,别惯着他,该怎么来怎么来,他要逼逼就让他来找本郡主!”
他也希望郡主能快点被找回来,她在的时候,王爷都多了一丝烟火气、
暗卫营更是时不时因为她,笑成一片。
以前的暗卫营更像是一个组织,一个在地下暗不透光,窥不见未来、拽不住希望的一个群体。
自打郡主来了他们暗卫营几次,就连那批只知道杀人的榆木瓜子,都敢调侃王爷几句。
王爷给了他们生命,是郡主,给了他们生活。
一种活下去的欢愉、
一种活下去的勇气、
一种活下去的美好、
从此,血色与夜色之间,他们的眼里,多了第三种亮色。
许多地方,不经意间,就浸透了她的影子……
“王妃,天香院被包围了!”
“北宫辰,他竟然敢!”
手里的帕子,紧紧攥手里,指甲几乎是要穿透了那层薄薄的面料!
他怎么敢,在她成亲当天,就公然去找别的女人!
“备纸笔!我要写信给皇兄和父皇!”
“王、王妃,我们的人出不去了!”
“什么!”
“砰、砰、砰!”
满梳妆台的东西被扫在地上,跌落了一地。
“啊啊!啊!!!”
“他,怎么敢这么对我!”
发泄怒气的女人完全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能砸的都被狠狠的摔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就连花瓶都被一把掀在地上。
水顺着瓶口咕咕往外流,红梅怏怏的摆在地上。
还不够!
还不够!
啊!
“我恨他,恨他!”
“萧渔,我不会让你好死的!”
“你给我等着!”
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只剩下睡觉那一块儿地方,还算干净……
“让人进来收拾干净!”
“本王妃要沐浴!”
鱼贯而入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硬物,向里间添热水加花瓣。
“这是什么?”
指着一块儿花形的香皂,嘶哑这嗓子开口问道。
没想到青岚国有这样的好东西,墨尘国,竟然丝毫没有风声。
那些外商是死的吗?
就知道减税减税,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
“王妃,奴婢听闻是香皂!”
她也是墨尘国来的,不过她喜欢说话,没多大一会儿,就跟派来她们王妃的院子里的丫鬟打成了一片。
这也是为什么她千里迢迢被派来跟着公主的原因,为了给公主,甚至给墨尘国探听消息。
“香皂?”那是什么?
巧玉多么心思通透的人,立马就明白公主这是对香皂产生了好奇。
开始讲起了肌香阁的火爆程度……
“你说什么?萧姑娘?”
手里的香皂立马滑进浴桶里,甚至厌弃的在水里漱了漱手。
巧玉在一旁不知所以,
这,公主跟萧姑娘有仇?
可公主不是第一次来青岚国吗?
她虽然能与那些小丫鬟打好关系,可也没谁会特意跟她说,萧渔就是她们公主恨到心底的郡主……
“滚,都给我滚出去!”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为什么她都走了,还要留下这样的东西!
讽刺的是,她竟然还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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