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并不是言文竹所说的那么好玩,花街女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
而且
在家欺横霸市的时大少爷,在这里却被人偷了所有的钱财,说实话时大少爷并非娇生惯养的人。
他想只要有手有脚该不会被饿死,眼睛在街头巷尾看了好几遍,终于见到一家酒楼招厨子。别的不敢说,时大少爷这厨艺承于他家阿娘,虽说君子远庖厨,但他就是好这手。原先他开酒楼时生意如此好也得利于他的手艺。
可一进门就被人家给赶了出来,人家说再好吃也是叫花子饭。
也不怪人家,平时懒散惯了的时大少爷,此时只能说是衣衫褴褛,模样邋遢。
唉,家中事事好,出门万事难。
一咬牙,道到当铺,当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一个白玉腰扣。可见他的模样,当铺老板反复询问他是否是盗窃而来,之后还故意压价,时大少爷倒也无所谓,虽说不是偷窃而来,但却时也不是他的,这东西是时麓岳的。想着少当一点也可以,过不了几天大爷我也是要赎回来的。
用当来的钱买了件干净的衣服,又梳洗了一番,原先从来没梳好的头发,现在束好,脸上胡子也收拾好了,还是挺潇洒一公子哥。
随后他又到那酒楼找事做去了,这次倒是很顺利,在厨房试做了两道菜就顺利留用了,酒楼其实待遇不算太好,但好在是包吃住。时大少爷也不知是想从头开始还是想体会人间疾苦,他不仅改了之前所有做派,还给自己改了姓名,现在他对人都说自己叫富贵。现在看来他纯属闲的无聊,吃饱了撑的。
他也不体谅一下他家老仆,在京城来来回回找了好多遍依旧是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想着老人家这么大把岁数还被他这样对待也实在是可怜。
富贵嘛还是很勤快的,每天精神头都特别好,而且做饭却时很好,时间一久好多人都冲着他的菜来这酒楼。
朝廷时局不稳,对百姓生活到没什么影响,大家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闲谈中多少会提及一些此事,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
一来二去这厨子富贵也是听了些闲碎之言。这样看来京城却不是什么好地方,酒肉也比不了家里好吃,姑娘没美艳几分。好歹也来了一趟找到那言文竹与她道别就离开吧。
他是这么想的,可事情不一定这样发展。
月末发了工钱,厨房里那几个单身汉子,拉着富贵去喝花酒。这些人大多没成家,每月也就盼着发了工钱潇洒一番,人家一邀请他也就同人家一起去,最后买单的往往也是富贵,并不是说他很好骗,他只是嫌麻烦,这点钱推来推去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态。
所以这几个月他几乎没余下钱来。
那日又有人来邀他去喝酒,他那还有什么钱,其余几人笑说今天他们请,便把他拉来了花楼。
邀了一弹琵琶的姑娘,轻衣薄纱看得几人忙咽口水,只富贵认真听她弹琴。细听几处都有错误,借着酒劲上前一把抢过人家的琵琶。
那日也巧,楼里正有一贵人请客喝酒,邀请的是中书令之子史禄阔。之所以请他来,主要还是想探一探中书令的口风,如今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说,一个小小度支郎中牵扯出这么多人,也确实是低估了他。不过话说回来这如今世道哪有几个干净的人,只是骚腥的多少而已。
史禄阔由几人引入,进门便听到一婉转柔和琵琶音,时凄时缓时柔时悦。想必该是出自一妙人之手,便探身朝音出之处望去,那里也是围了不少人。走过去一看,又些失望,所谓妙人不过是一喝醉的汉子,看穿着也不是楼中小馆。与旁人问才知他们只是一酒楼厨子,得了工钱在此挥霍罢了。
与旁人笑笑便离开了,心里想着此人当厨子还真有些糟蹋了。
这事原本是忘记了,一日与一公子路过那酒楼又想起花楼那日的琵琶音,随即邀请朋友到此坐坐。
点了两三叠酒菜,才与小二打听此人,小二不知,史禄阔又将富贵模样形容了一遍,小二才说:“厨房是有这么一位师傅,名叫富贵,至于弹琴是没见过。”
听后请他到前面来见见,小二收了好处,起身去请富贵,此时厨房忙得腾不出手,听说有人要见他,富贵头也没抬说了句:“既然要见我,就让他自己过来。”
小二原以为自己听错,富贵又说了一遍。
小二这张职业是极会察言观色之人,见前面吃酒的客人衣着华贵出手大方,只是来历不凡,见这小厨子并不在意,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全是不理解。
那位找人的公子,只是笑笑,随即起身就要同小二一起去找那厨子,一旁友人笑说:“未见你对哪家姑娘这般上心,莫不是史兄也有这龙阳偷桃之癖。”
史禄阔摆手笑笑,同邀那人去看。
厨房里富贵压根就没空与这两人白话,抬眼看了两人,自己并不认识,要是平时他估计会与他两说说话,但这个档口,也确实是没空。
这史家公子也是无事,第一次没说上话,他也没说什么就回去了,隔了几天他又来,依旧入之前一样,反复几次他也不嫌烦,估计也确实是没什么事做。富贵就奇怪了,见过没脑子的人也没过这么没脑子的,每次都逢饭点来,他要能搭理他才叫有鬼。
有些人相遇就是为了相离,缘分浅薄的很,有些人即使没有任何联系,但总是能碰到一起。
史禄阔一如往常般来这里,原先得了他好处的小二,悄悄的告诉他富贵已经离开这里了,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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