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之所以离开酒楼,主要是因为他家里的老仆终于找到他了。
他有钱了之后其实是想回家来着,可听了老仆说老爷的殷殷期盼,就说不出自己的想法。
既然打算呆在京城便首先有个住处,几经打探,最终看中一户离街道比较近一处。从街面上其实看不到宅子,从一处僻静地进去才能看见,还挂着之前主人的府匾“夏府”。
“其实这哪都好,就是那院子里植了株梨树,这意头还是有些不好。”老仆先前就来看过此处,说是一任职于刑部官员的府邸,先如今被调离京城,才空了出来。
“那就把它砍了吧。”开始时大少爷随口应了句,等老仆差人去做的时候,他却说:“这树也是要挂果的时节了,等下了果再砍吧。”等下了果天气转凉了,他又说:“天气这么冷,还是暖和了再说。”天气暖和,迎着阳光花团锦簇,大少爷就说:“花开得如此好,等花落了再砍吧。”花落了,少爷想想:“嗯,又要结果了啊。”
反复几次也没人再动这树,他没说不砍树但他总有理由不砍。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先如今是该招几个仆人照顾少爷起居。
原先自家少爷就是开酒楼的,来了这里又在一个酒楼做事,想着要他做别得也不太合适,老仆便也只留意合适开酒楼的场地。
这老仆原本姓仇,早先家底殷实,但可惜被他不上道的父亲给败光,为抵债把他卖给了一户赌场,那时年纪小经常被欺负,后来被迫逃离了当地,乞讨为生,之后才被时家老太爷买回来家,从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一直呆到了如今六十出头的年纪。
早先结过婚,由于一些原因始终没有子嗣,前些年老伴也离开人世。如今的时老爷是他看着长大的,同他说过“您当我是您儿子一般就可。”他是连忙摆手说当不得,但他却也尽心尽力,要是一般人,找不到少爷,带着这么大一笔钱早就跑了,他不但没有离开,还时时为他打算。只是对时大少爷好的人太多,就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到这般心情了。
这时大少爷买的夏府的确就是夏临渊之前所住之地。府邸之所以被卖并不全是他被调离京城,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妹妹夏忆雪。
夏忆雪找人偷来这里的房契地契,叫人卖掉,其主要原因是想着让他哥哥回来住,夏忆雪打小就任性,虽说外人面前一副知书达理温婉善良,其实内心也同一般娇惯的小姐一般。夏临渊虽说对自己父亲有意见,但对这个妹妹还是挺好的,小时候只要有钱他都会给妹妹买些她喜欢的吃食。所以忆雪认为无论自己怎么做哥哥都不会生气。
时应棋看了些店铺,比较满意离现在住处一街之隔的地方,既然满意也就定了下来,反正现在他也不缺钱。老仆问他这店要取什么名字,他也懒得想说:“还和以前一样,叫富贵吧。”
既然自己开了店面,再怎么还是要通知一下言文竹,比竟在这里自己与她熟悉一些,但怎么通知。言文竹是这里人,去当地衙门去问肯定错不了。
想到就去做,到了县衙,击鼓鸣冤的人排了一大溜。就自己在此排队,估计近几天也进不了内堂,想着便放弃了。
酒楼的牌匾是时应棋自己书写的,他对于书法其实没什么造地,但好在只有两字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他自己倒是很是欣赏,摸着下巴满意点头。
要说开门做生意怕什么,最怕的是地头蛇找麻烦。从前时应棋自己就是一霸,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但周围的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如今这京城可不比那小地方,地头蛇也不是一人,几方势力得了信,凑到他开业之日一同前来。寻常人损失些钱财,只当破财消灾了,也不想与这些人有多少瓜葛。但这时应棋没遇见过这样的事,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人提点一些,就像他之前丢了钱,不就没人告诉他钱不可露白吗。
不过那些前来找麻烦的地头蛇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结果狐狸肉没吃到还惹得自己一身骚。
话从头说起,那日酒楼开业,头一天老仆一大早就去了,和新招的伙计一起开了门,想着京城还是人多。
早市过后,找人挂了两挂鞭炮,劈劈啪啪的就算是告诉大家自家店开业了。
这鞭炮才放完,就推推搡搡的进来一伙人,三三四四的站在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模样。新伙计都以为老仆是老板推出老板来。
老仆一到堂前,一黑壮男子啐了一口唾沫,歪着嘴对老仆说:“老头儿,你知道开店的规矩吗。”
“小老头我的确不知道,烦请这位后生说说是和规矩。”老仆也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脸上堆笑着问道。
那人抬眼觉得此人还挺上道,伸手比了个钱的手势,心里盘算着该要多少才合适。
老仆自热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依旧笑着说:“你也看到了,我家才开业,也没有什么流水,你且等上两日,等店里有了钱我差人送到你府上。”言下之意就是“我现在没钱,以后有没有再看情况。”
如果说这么一说这些人就能走,那这些人就是傻子了。
一听说不给钱,几个人有是推桌子又是摔凳子的,一通摔打。这时门口挤进一人来,慌里慌张的。
好像刚跑了很长的路一样“哎,老板,钱已经送到那大哥手上了,他说再有人找我们麻烦,他让人断子绝孙。”
带头的那人一听,很是生气“你说的大哥可是那南城老顾,脸上有刀疤的那个。”
“你也知道。”说着一副看来是找对人的表情。
“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在这块还轮不上他来指点。”说完挥手带着小弟走出酒楼,边走边恶狠狠的咒骂着些什么。
等他们走后,那个传话的从兜里拿出一些铜币,朝着门外的一众小童说道:“可听清哪人怎么说的,按原话带给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可记得按原话说。”
等他转身老仆已经走了过来问:“少爷这可要报官。”
他呵呵一笑“报官可就不好玩了了。”然后吩咐着大家把东西收拾了。
刚开业还算生意不错,中间还是有不少早上门来的人,时应棋依旧是说钱给了谁谁谁,他可说自己是怎样怎样,要是谁惹了就有怎样的后果。
这些自己上门来要钱的人大多都是些小混混,嘴上是说得很厉害,但其实真没有火拼的实力。原本也没什么,可是时应棋从中挑拨了一下他们。这就像一个烧热的油锅,时应棋只是悄悄的丢了一滴水进去。
油就从城南那个老顾炸起,他也算是最无辜的,这件事里就只有他没有真来要钱,但他的倒霉是出自他的口头禅:“谁惹我,我让谁断子绝孙。”
时应棋其实也不认识这人,只是花街就在南城,而每次去花街都能碰上这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而他每次都会说这话。可见口头禅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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