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见状,载泽赶忙示意香巧去给我倒热水。
我捂嘴咳着,眼泛泪花。还是看清眼前之人,憔悴还带着一脸胡渣的载泽,想必这几日宫中生活,一定特别的煎熬。
我囫囵喝了几口,我撑着力气,问:“怎么去了这么多天,一点音讯都没有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载泽接过我手中的水杯,一边帮我掖好被子,一边说道:“太后的病情过于反复,这几日太医都轮守在门外,我们也在军机处轮班,生怕出一点差错。昨儿晚上太后差点就没挺过来,不过,好在今日身子状况有了很大缓和,让我们放心许多,这才各自回府稍做休息罢了。”
“皇上呢?”我忙不迭问他。
“皇上请安的次数变得十分频繁,不过好在龙体安康无恙,你不必担忧。”载泽微笑着说。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那个……那什么......”载泽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问:“对我,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他踌躇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枚通行令牌,拎放在我眼前,说道:“太后醒后,屏退身边所有人,把我叫到病榻跟前,悄悄说了……说……说她要见你!”
听罢,我一怔,身子僵直。
默了一瞬,我惊讶的看着他,说:“太后可还说了什么?她怎么知道你可以找到我?她为难你了吗?”
载泽道:“各中原因,我还真不得而知,当太后这话一出口,当场便感觉我这半条命就已经给吓没了,也来不及思考许多……奇怪的是后来竟然什么没发生,太后就这么表情自然的吩咐我一句,然后就打发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捏一把冷汗……”
载泽陷在自己的心有余悸之中,喃喃自语,我直勾勾的望着窗外出神。
慈禧太后既要见我,去见上一面便是。想着想着,望着望着,我觉得一切明朗起来,心头忽跳出一丝希望。
八年!整整八年,我终于得到首肯,可以回到紫禁城……我想带着这即将凋零的身躯,去见光绪最后一面!!!
不思量,自难忘……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身,让香巧帮我梳妆打扮。
铜镜中的脸庞不再饱满,施了脂粉也掩盖不了眼神里的憔悴,可是已经比平日里精神太多。
我与载泽同乘一辆马车。车子晃晃悠悠,沿途景致热闹纷纷,有心想掀帘子去欣赏,却只是有心无力,只好闭门静坐,不知不觉到了东华门。
下了车,我腰上别着慈禧太后给的禁宫令牌,一路通行无阻。一幕幕熟悉的街景在眼前,回忆在脑海翻涌。
路上偶尔会碰到给载泽请安的下人,我会微微低头立在载泽身边,可是竟没有任何一个认出我来……载泽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说:不用担心,放心!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许,对于紫禁城的人来说,从我进去冷宫那天起,便已经是消失了的人。十年的时间,宫女太监换了无数,即使留下的,如今我熬成这般模样,想必也不认识我了罢!
我在心底苦笑着。
“我这样进宫真的可以吗?下人们认不出我,可是有些大臣还是见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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