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泽道:“太后已经下令,在午时之前,任何大臣都不必进宫,当然……除了我以外。”
想来,慈禧太后这样做,是刻意让我避开其他人,也罢,正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笑着,“还是我们泽公爷的面子大。”
他道:“这回你可错了,不是我的面子大,是你的面子大。”
说罢,我两微微一笑,继续朝前方走去。
好长时间没试过,持续走上这么长时间的路,身子也些吃不消。
我倚靠着墙,捂着胸口喘着气,载泽在一旁担忧的问,“还能坚持住吗?”
我费力的点了点头,“可以的”。
走一阵,歇一阵,好不容易来到了储秀宫。
刚踏进储秀宫院子,迎面走来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宫女,她做了个福,道:“给泽公爷请安。”起身后,她见我立在载泽身边,又不知道是谁,只好肃容恭敬的向我一点头。
遂面向着载泽,道:“老佛爷已经醒了,正等着您呢。”
“知道了。”载泽和我对视一眼,我微微点头。
从容的迈着步子,随他一同像屋里走去。我不再垂目,一路走、一路看,这一切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挥之不去的记忆,点滴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让记忆中那些画面更加饱满。
进了花厅,天花板中央吊着一个极好看的水晶灯,一下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驻足出神的看着。在紫禁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夜晚烛光的微亮,如今,太后的屋子也通上电,用起了电灯,突然觉得离我的时代是如此之近,不觉心中感慨万千。
“这灯是今年除夕前,太后命人给装上的,宫里好几处地方都装了,宁寿宫也装了。”载泽说。
我微笑着点点头,为这些变化和进步感到开心。
过了穿堂,寝殿门口候着的小太监走上前来,向我们行了礼,“有劳泽公爷在此等候,奴才这就去禀报。”
载泽点点头。
过了一会子,李连英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斑白的双鬓,沧桑的面庞,还有哭红的双眼,我心底隐隐作痛。
对上李连英的目光,他先是一怔,打量了我的脸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又很快微笑着,道:“您来了。”
我微微颔首,“李谙达,好久不见了。”
“是呀……快进屋去吧,外头风大,得当心着身子,老佛爷她……很想见您呢。”李连英道。
载泽说他就在外边等我,我点头,走进屋子,李连英掩上门。
我独自一人向里屋走去,心情甚是复杂。缓步来到床榻前,只见太后正闭目靠坐在床头,不施一点脂粉首饰,她和死神才经历完一次惨烈的斗争,看上去面色极差,我心下抽痛,我知道这场斗争仍在继续......
想到这里,我抑制着心下说不出的悲伤。
没有下跪,没有行礼,我轻声说了一句“给老佛爷请安!”
想着,毕竟我人还在大清,用这个时代的礼貌去问候一个病人,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闻声,太后缓缓睁开眼睛,道:“嗯……是你来了啊?!”
我道:“是。”
她轻轻拍了拍床榻,示意我坐过去。我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走到床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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