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陆刻咬咬牙,抬高声音喊了声:“见过苏夫人。”
翊王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并非是苏小沫,刚要张嘴解释,苏小沫已然进来了,蹲在火盆旁边,取了几刀纸钱就开始烧,一张一张的往里使劲扔,就好像盆里有某人的脸似的。
“沫儿,我……”翊王不知如何解释,人家都看到了。
施罗敷端起另一碗递了过去,翊王垂眸冷冷道:“本王不喝了。”
能亲手喂翊王喝一碗粥,还让苏小沫看到,也赚了能让她也吃一会醋,施罗敷心里高兴的很,这趟可没白来。
不过口头上还算认真的解释:“苏夫人,听说王爷昨晚起就没吃饭,我是怕王爷有个闪失,这才熬了粥,王爷只顾着伤心难过,根本就不喝,所以才喂他喝的。”
苏小沫嘴角一扯,讥讽道:“王爷是大家的王爷,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用不着跟我解释,要是王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施侧妃,你替我好好照顾王爷,我呢在大理寺监狱被人下了毒,毒虽然解了,但浑身无力,要服药将养个十天半月才能好,昨个傍晚伯父和四哥亲自来给我切脉开的方子。刚才琳琅熬药去了,我得回去喝药了。王爷就交给你了。”
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翊王:“……”
施罗敷:“……”
“也不知道,王侧妃看到施侧妃在她灵前喂王爷吃饭是什么心情,我觉得,那一定很酸爽。”投了最后一张纸,苏小沫站起来,“不耽误王爷吃饭了,妾身告退。”
翊王跪坐了一夜腿都僵了,猛的站起来,紧接着扑通再次跪下,听到声音的苏小沫回头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
和一名中年身穿黑色锦袍的短须男子以及一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擦肩而过。只听的门口的陆刻喊了一声:“见过舅老爷,见过表小姐。”
“舅舅”翊王站起来揖手行礼,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歉意。
来人正是王芷云的父亲,大越国第一大盐商巨头户部侍郎王枫卓,四十多岁,他身后跟着的妙龄女子是王芷云的妹妹王芷烟。
王芷烟一进门就泪如雨下,嘴里喊着姐姐,快速奔到棺木旁,爬在上面就看到躺在里面的姐姐,更是哭的瘫软在地,王芷云死状恐怖,脸上蒙着黑巾。
“姐姐,才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就去了,你还说过个一年半载我就能做姨母了……”
王枫卓怒瞪翊王一眼,选择性的忽视施罗敷,蹲下身来就往火盆里烧纸钱,王芷云在府里过的如何,他也大概清楚,心里燃着一团怒火,可鉴于他是王爷不好发作,烧了一些纸钱就去太妃的清风苑里了。
太妃心情不好,受了些刺激,听到弟弟来了,让婢女扶着从床榻上起来,来到正堂,让人上了茶,屏退下人,把王芷云从中毒到死去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丫头也是命苦,当初我就反对她死心塌地的等着翊王,结果怎么样?翊王先是喜欢上了班昭,后了班昭进了宫,他也中了毒。我以为这回该死心了,结果她倒好,瞒着我偷偷跑去毒谷,以身试毒,太傻了。到头了翊王还不是没娶她,以死相逼才做了侧妃。”
王枫卓闷头喝了一口茶,把茶杯重重放回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太妃眼睛红红的:“我也没想到扬儿这么倔,就是不肯娶她,他说一直拿芷云当妹妹。要不,让芷烟嫁过来?”
“姐姐,你就别闹了,非得让自己的侄女嫁给扬儿,把他们绑在一起,只能惹扬儿厌烦。烟儿已经许配了人家,下半年就要嫁过去了。”
“不行!王家的女儿必须嫁过一个来。”太妃瞪了弟弟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扬儿不是我亲生的,若是不把王家女儿嫁一个过来,那以后这一脉就没王家的血脉了。”
“有王家血脉又怎么样,烟儿嫁过来又做不了正妃,就是生了儿子也不能做世子。姐姐,听我一句劝,别整那些没用的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嫁一个女儿进宫去呢。再说扬儿已经毁了我一个女儿了,不能再让他毁一个。”
一年多以来,翊王宠爱苏小沫的事迹,朝中不少人都知道,尤其是他大张旗鼓的动用三千府兵到处找她的时候,传遍了整个京城。
“再说扬儿宠爱那个苏氏,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这个做舅舅的就更清楚了,我不同意。”
太妃眸子阴鸷的盯着面前的茶水:“那个苏氏,活不了多久!”
王枫卓眉头皱的很紧:“姐,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不管怎么说扬儿是你养大的,他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你要是这么执迷不悟,非得除掉苏氏让王家女儿嫁过来,他会寒心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跟自己儿子过不去,扬儿好不容易从班妃的阴影里走出来,你就看不得他好。”
劝了好一阵子,姐弟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没有达成共识,为了防止姐姐打王芷烟的主意,从清风苑出来,王枫卓黑着脸叫上女儿径直离去,走的那叫一个快,唯恐太妃追上来似的。
丧礼办了好几日,一直都是翊王和施罗敷在守灵,王妃借口身子不好,苏小沫和王芷云不对付,太妃是长辈,各有各的理由。
累了好几日的翊王没有会静安居,直接去了苏小沫的迎春苑。
苏小沫的气早就消了,但还是拿乔不理他。
沐浴过后,翊王只穿中裤走到梳妆桌前,拿过苏小沫手中的瓷瓶,在肩头和胳膊的疤痕处开始涂抹。
前些日子剑伤留下的疤痕虽然面积不太大,但对于女子来说不管多小的疤痕,都是最难看的所在,极为破坏美感的存在。
“这药膏是保和堂拿来的?”翊王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打圈按摩,一边说,大手还趁机占点便宜。
“嗯,伯父按照我给你做的药膏方子配制的。这个药膏卖的很贵的,一百两才这么一小瓶,这个药只能在春夏之交的那两个月做一次,也就做两百瓶左右,很快就卖完了。”
“这么好的药,为何不多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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