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众人住进了谢府,果然如谢琦所说,一应俱全,家里人提前收了消息,早已收拾好两间房子,让苏夫人先去休息。
谢琦道:“明日我让季文请位大夫,再好好给苏夫人瞧瞧。”
苏易妍最担心的就是苏夫人,听了他的话,感激万分,道:“稚圭兄实在帮了我太多了,顺之无以为报,请稚圭兄受我一拜。”说着又要向他行礼。
谢琦忙拦了,道:“不是说了不要再这么客气了吗?你既然住了这里,就安心住着,不要再动不动就向我行大礼了。我日日被你这么拜着,岂不成了庙里的和尚了。”
苏易妍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琦见她笑了,也笑道:“这就对了,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呀。明明小小年纪,整日非要绷着一张脸装老成,倒把一张好颜色都浪费了。”
苏易妍因着是女扮男装,最怕别人夸自己面相,万一被人看出几分女气来起了怀疑怎么办。听了夸赞,当下就想收了笑容绷起脸,又因着他继续说的话,一时竟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觉得尴尬极了。
谁知她这幅样子却取悦了谢琦,他哈哈地笑出声,苏易妍更是尴尬,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谢琦慢慢止了笑,也不再逗她,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明天起来再说吧。”
苏易妍巴不得赶紧走呢,就说:“好,稚圭兄也早点休息。”
二人道了别,自回房间休息。
苏易妍这一日经历太多事,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这一次,她梦到自己身处一片桃花林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她回过头,看见谢琦骑着马走来,待走到她面前,谢琦慢慢地向她伸出了手……
第二天一早,谢琦果然找了大夫来,为苏夫人看病。大夫说,苏夫人本就体弱,高龄产子更是伤了根本,这些年又忧虑在心,不得疏解,如今惊悸悲伤之下更是雪上加霜,只能日后心平气和的调养着,若是再如这般悲伤过度,到时只怕药石无灵。
苏易妍听了这话心中担忧不已,立刻嘱咐身边人,以后再苏夫人面前要小心伺候,说话也要注意,只捡着好听的说给她听,若有意外之事也绝不许传进夫人耳里。
好在自己假扮弟弟这事也只有杨管家、青山和自己的两个丫头知道,这些人自己都能信得过。而且,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是钦点的探花郎,若是身份被戳破,那可是杀头灭族的欺君之罪,谁也逃不掉,也就不怕他们会说出去。
安排过这些琐事后,又去看望母亲,好好地宽慰一番,说了些逗趣的话,见苏夫人心情好些了才离开。
待一切安排妥当,苏易妍叫来了杨管家,问道:“杨叔,咱们家经过昨天那一场,都还剩下些什么?”
杨管家道:“唉,大件的东西都抢不出来,夫人的那些陪嫁这些年花的也差不多,剩下的一些基本都烧没了。拿出来的不过是些夫人和二小姐的首饰,还有几张银票,以及一些琐碎的杂物。昨晚留下善后的两人倒也翻出些碎银子,以及一些铁质的器皿,看着也还能用,都已拿了回来。”
苏易妍点点头,接着问道:“总共有多少银两。”
杨管家道:“总共不过三百两。”
“这么少?”苏易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才这么一点。京城里房租很贵,这些钱根本就不够租一个像样的院子,看来只能还是在京郊找一找了。
她想了一下道:“母亲的首饰还是先留着,二小姐的首饰就先拿去当了,如今家里紧张,这些也没什么用的。”
杨管家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不舍的表情,便道:“好。我等下便去办。”
苏易妍点了点头,又说道:“然后还有几样紧急的,大家的衣服被褥都烧没了,你且去统计一下,每人都准备两套春装和夏装,如今情况特殊,够用就好,以后再慢慢补上。只是母亲那里,还是要紧着好的准备。”
停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咱们如今暂住在谢府,有事都尽量自己解决,决不能给人家填什么麻烦。若有什么我一时没注意到的,杨叔注意到了只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
杨管家道:“少爷说的及是。老奴也是这样想的。”
苏易妍又道:“待这边琐事都安排妥当,杨叔还是要赶紧去找寻落脚之处。城内怕是找不到合适的,便往京郊找找也无妨,只要院落齐整就好。”
杨管家犹豫道:“只是少爷如今已是京官,以后每日要应卯,若住郊外是不是太远了?”
苏易妍摆手道:“没事,吏部有提供官署,我可以偶尔住在里面。”
杨管家见她已考虑妥当,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的安排,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正疑惑间,便见青山进来,对苏易妍说:“少爷,谢大人派季文来说,昨晚火势太急,想来我们的衣物大多都没拿出来,所以他已安排了成衣店的裁缝,来为大家量取尺寸。如今人就在外面。”
苏易妍和杨管家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刚还在讨论这件事,没想到谢琦居然心思这么细。
苏易妍略一沉吟,对杨管家道:“杨叔,既然人已经到了,你便去张罗下吧。母亲身体不适,就别去打扰她了。我和母亲的尺寸张妈那里都有,直接拿去用吧。”
杨管家便带着青山去了。
苏易妍出了门,看到季文站在廊下,便走上去问道:“季文,你家大人现在何处?”
季文道:“少爷早起入朝去了。”说完,又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来,道:“少爷走时曾交代我,将这个交给您。”
苏易妍接过信,季文便告辞离去了。
她打开信,只见里面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还有一张笺纸,打开,上面只有短短一句。
“奉银数金,以疏贤弟燃眉之急,万勿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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