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晴,冷霜走进梅长苏的卧房。梅长苏此时睡得正香,昨日一番折腾,让他累的够呛。冷霜将梅长苏的手腕轻轻抓起为他诊脉,诊完脉冷霜轻轻握住梅长苏的手。
梅长苏睁开眼睛看见冷霜,迷糊的一笑。“我这身骨头都要被你折腾坏了。”
“本来就是坏的。”冷霜用手指点点梅长苏的下巴。
梅长苏躺在那里歪着头看着冷霜,“霜儿,昨日这一番折腾可有成效。”
“恩,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经脉已经打通。”梅长苏不敢肯定。
“没错,是打通了,但是你的经脉要想重新聚集内力,还要半年。而半年以后,即使经脉修复,你的火寒毒已经入了五脏和骨头内,肢体不健经脉再通也是枉然。”
“我明白你的意思,武功也好内力也罢,都是奢望。”
冷霜握紧梅长苏的手,笑着说,“虽然第三个疗程只有这一次痛苦,但是最近要好好休息,不易动七情六欲,否则我还要给你准备味道奇怪的药。”
梅长苏坐起身靠在枕头上,“我尽量如何?”
“一言为定。”两人相视而笑。
“咳。”尹大夫站在门口咳嗽一声,冷霜起身行礼,尹大夫点头示意,大步走到梅长苏身边,也号了号脉。连连点头,“按照丫头的治法,你小子最少还能折腾个十几年。”
梅长苏点点头,“尹大夫您也功不可没。”
“坏小子,少拍我马屁,你不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尹大夫站起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对冷霜说,“丫头出来,我们去药庐。”
两人并没有走到药庐,尹大夫和冷霜站在廊下。尹大夫说,“丫头,下一步治疗你有什么打算。”
“老先生,我暂时不打算进行下一步,他所某的事正是关键时期,除非必要,我不会打扰他。否则他心思杂乱不但医不好,还会出大乱子。”
尹大夫叹一口气,“之前是没有希望治好,只能一年一年拖着,如今有希望了,他却。”
“老先生,您要理解他,他的心比谁都苦,若是大事不成,便是有百年的寿数,只怕他也不屑。”
尹大夫点头,这时黎钢走来,看到冷霜站在这里便问道,“盟主醒了吗?”
“可是有事禀报?”冷霜问道。
“靖王今天已经开始着手审理庆国公侵地案了,盟主让我每日与他汇报进展,可是今天的先生身体。”黎钢担忧不已。
冷霜想了想,“兰园藏尸案吏部已经完结,太子的楼之敬没了,户部空缺,太子和誉王相争使得一个中立的纯臣沈追晋升户部侍郎。这庆国公侵地案由靖王这个一根筋的人审理,只怕誉王的庆国公这次保不住了,对了,这次他选了什么人协助破案?”
黎钢回到:“刑部主司蔡荃,侍郎韩致义,大理寺丞张鉴祯、魏元,延尉府都卫袁时英,执金令秦岳。”
冷霜听完,一番思索后一笑,对黎钢说,“这些怕是你家盟主的安排,既然事事顺利,不妨去禀报他,让他开开心。”
黎钢一听,心中有了底,高兴的向梅长苏房间走去。
尹大夫无奈一叹,“你们一个个每天心思沉重,胡思乱想的折腾自己。”说完气的甩袖就走了。
冷霜看着老先生的背影,暖暖一笑。有人为你担忧的感觉也不错。
经过十几日的修养,梅长苏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冷霜从药庐出来,看看晴朗的天空,便向梅长苏的书房走去,不出所料他已经在那里了。
“先生,想必今日便是庆国公案了结的日子。不知道靖王殿下会不会到苏府一游,自从地道接好,他一次也没来看过先生。”冷霜为梅长苏倒了杯茶,略带嫌弃地说着靖王的坏话。
梅长苏笑着对冷霜说道,“为什么你总是和靖王不对付?”
“朽木不可雕吧。”冷霜翻翻矮几上的书,挑挑眉说道。
“这几天又是庆国公的案子,又是重新训练手下兵将,哪能有时间过来,就算想过来,你告诉他打开暗道的方法了吗?”
冷霜一愣,“我那日没告诉他吗?”
梅长苏不答,只是将冷霜翻过的书拿过来接着翻看。
冷霜起身,对着梅长苏说,“要不我去地道请他去?”
“嗯,去吧。走之前把披风穿上。”梅长苏只是看书,慢悠悠地吩咐道。
冷霜只好拿起梅长苏早已经放到矮几旁的白色兔毛披风,转身走到机关处,打开机关进入暗阁内。
梅长苏此时放下书,走到书房正中的墙边,那里的弓箭架子上放着冷霜赢来的弓。梅长苏用手摸着弓,回忆起幼年时,他与景琰、霓凰一起习武的场景。心中血气上涌,不住的咳嗽起来。
靖王府内,靖王刚刚从宫中回来。靖王手下的将领都在靖王府的大厅里,靖王坐在首位不语,而下面的将领却个个气的可以。
“咱们殿下为了庆国公的案子尽心尽力,没日没夜的操劳,如今庆国公案结了,咱们殿下却只得了一句不错就打发了,倒是那什么也没干的誉王,被陛下好一顿的夸奖。陛下这也太偏心了吧。”
“李辉,还不闭嘴。”战英听李辉说的越来越不着边,赶忙制止。
靖王却坐在上面一语不发。
“靖王殿下,您这里好生热闹。”话音刚落,冷霜就从外面走进了议会厅。
“冷霜姑娘,你不经通报就随意乱闯我靖王府,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靖王心中有火,语气十分不好。
冷霜向靖王恭敬地施礼,“苏府冷霜拜见靖王殿下,冷霜谨遵先生教诲,不敢对各位无理,只是想起庆国公案已结,靖王想必有些时间,所以才敢上门打扰。”
“冷霜姑娘和常人登门实在不同,不知来府何事?”
冷霜抬头看着靖王,无奈地说道,“来学骑马。”
众将士一听,无不哈哈大笑。
冷霜将在场将领一一拿眼斜了一遍,也不知道是想起那日冷霜露出的武功而被震慑住了,还是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全都止住了笑声。
靖王有些头疼的用手按按眉心,“苏先生可知道?”
“应该知道吧,还有什么是先生不知道的吗?”冷霜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战英你去陪冷霜姑娘选马,随便将庭生叫去演武场陪陪冷霜姑娘,还有,教骑马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靖王果断的吩咐到。
“战英遵命。”战英向靖王行礼后,向冷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霜向靖王行礼,然后随着战英离开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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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梅长苏书房内的暗阁打开,靖王举着灯走出暗道。梅长苏立在旁边迎接,冷霜则和飞流一起在书房的角落坐着玩鲁班锁。
靖王大步走到冷霜面前,“冷霜姑娘好手段,竟能在战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书信放到他的身上。”
冷霜起身向靖王行礼,恭敬的答道,“战英副将只是教导的尽心尽力,有些放松警惕罢了。”
靖王想起战英准备向自己汇报冷霜已经离去这件事,刚准备行礼时,腰带突然掉落,一份信也随即掉出,将他好好的偏将羞得面红耳赤,偏偏还说不清这信是怎么到的身上。
“冷霜姑娘这样古怪的传信方式还是少用为好,不然本王以后怕是找不到可用的副将了。”靖王生气地说道。
冷霜看看靖王身后,战英果然不在。
“不用看了,战英估计会有一段时间羞得不敢见姑娘你了。”靖王转身看看梅长苏,“也请苏先生好好约束一下身边的人。”梅长苏施一礼表示歉意。
两人这才到矮几前坐下,“今日宣判庆国公侵地案的圣旨已下,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
梅长苏低头表示已经清楚,“不出先生所料,陛下大为称赞誉王深明大义,誉王虽然失去了支持他的庆国公,却也得到了陛下的称赞,脸色到还不错,出宫前还邀请我今年去参加他的年礼。”
梅长苏略带嘲讽地说,“咱们陛下赞赏过的人还少吗?”
靖王一听,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被陛下宠爱的祁王兄和小殊,这些人如今哪个还在人间?
靖王难得为梅长苏倒了一杯茶。
一个杯子也出现在桌上,“靖王殿下”冷霜示意斟满,这时飞流也将杯子举过来。
靖王也随即笑笑,将两个杯子倒满。
冷霜看看手中斟满的茶杯,向靖王举杯,“殿下,前日里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切莫与小女子计较。”
靖王看了看冷霜,喝尽杯中茶。看样子的确不想和这个古怪的丫头计较。
梅长苏则看看茶杯,“今日靖王上门,没有酒水就算了,怎能无乐?飞流,让你冷霜姐姐还债如何?”
飞流直点头,“要还!”
冷霜起身行礼,“请各位稍后,霜儿去准备一下。”
不多时冷霜便抱着琴走了进来,坐在众人对面,像那日晚间一样,只是将古琴放到膝上。
略略思量后启唇道,“古曲大家尽已听过,我就斗胆将我曾经有幸听到的一曲献与各位,只是我答应作曲之人,此曲不留于世,今日之后在不弹起。”
冷霜眼睛扫过梅长苏,“此曲名为:明月几时有。”冷霜轻抚琴弦,琴声悠悠与清冷的歌声相伴相依。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琴声已毕,靖王与梅长苏皆是不语,只有飞流高兴的拍着手。
“不知是哪位贤能作的这词和曲。”靖王感叹道。
冷霜放下琴,走到门口,望着天上的明月,“物是人非抑或往事难追,殿下就让这曲随风而去吧。”冷霜随后又低声自语道,“前尘往事与我是梦,今生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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