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惑动着鼻子围着夏怜转了一圈后说:“难怪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儿真是香,原来是天生异香啊。这异香就是你能在妖楼姬上层来去自如的资本吗?”
不等夏怜答话,止月上来就是一巴掌敲对方脑门上,将光明正大占人便宜的银惑扯了回来,鄙夷道:“这点儿异香能说明什么?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啊!”
殊云高深莫测的看了夏怜一眼,忽道:“非也,凡人生带奇观便是与众不同的征兆,那异香自不是一般的花香可以媲美的。听闻姑娘一直在妖楼姬制香,敢问姑娘可否将那香料交给殊某观赏片刻?”
夏怜身体一僵,半响才将腰间的一个香囊解下来略带恭敬的递给殊云。即使她明明知道,就这一个举动便足够让她命丧黄泉。
殊云并没有当众解开香囊,而是理所当然的将它仔细收好。说是观赏片刻,实则根本就没有还给对方的打算。
夏怜愣了半响,是见对方仙风侠骨,正义凛然,她才将香囊交给对方的。可现在,她脑子里只冒出了一个词,那就是道貌岸然!
雅间的竹帘被人从外揭开,花四娘带着两个姑娘走了进来。进来后她也不多废话,站在门口丝毫没有往里再进的打算,便道:“几位跟我来吧,花五娘有请。”
楼雨和止月面面相觑,后者小声问道:“就这么容易放我们上去了?”
她坦然接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此,薛以战一巴掌呼银惑脑门上强行将人变回狐狸抱在怀里道:“我得先把那些小狐崽子赎回来让二长老带回去,之后再与你们汇合吧。”末了,这厮竟还对着殊云抛了个媚眼道:“小云云,这次可别先跑了哦,一定要等我啊!”
殊云和薛以战也是老对头了,当然在薛以战看来是老相好,不过是对方打死不认罢了。那厮的狐狸窝里挂着的全部都是殊云的画像,据说二十年前,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老狐狸,大张旗鼓的说要将国师那朵高岭之花摘下。当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自那以后,时不时来妖界串个门儿,收拾收拾不听话小妖的国师殊云再也不来了。
据说,就是在一次捉妖途中,国师殊云被薛以战那王八羔子看对眼了。然后被对方酱紫酱紫各种折腾,妖界什么版本应有尽有,吃瓜群众乐的快要升天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殊云也是妖界的一大祸害,这个祸害被另一个祸害给间接解决了,可不是皆大欢喜么。
也亏得咱国师殊云是一个淡定的道修,面对薛以战各种挑逗无动于衷。否则,换个脾气爆点的,估计都能引发成两界大战,殊云的来头可不小。
薛以战带着银惑跟着花四娘安排的人离开了,她是四楼的常客,这里的流程早都背的滚瓜烂熟。不过就是给人家大把的银子,把自家的小崽子领回家而已。至于银惑,她带着另有道理。有些话,楼雨当着殊云和纪凌的面是不能说的,这个时候么,当然是和银惑独处更方便了解事实真相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她还能不了解楼雨?但凡对方出手,就知道指定是妖界大事儿。
花四娘面色如常,一步一步带领着众人走到一间漆黑的屋子。屋内散发着多年不见阳光的腐朽味儿,四周都是潮湿的。黑暗笼罩着整间屋子,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人,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呼吸一滞,还不等楼雨有所冲动,一只手悄然握住她的手心,止月悄悄站在她的身后细声道:“别怕,我在。”
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妖界耀武扬威的逐妖狐族长楼雨,她居然会怕黑。
将人领到黑屋中,花四娘说:“推开另一扇门,就到五楼了。”
‘嘎吱’一声,推开门走出来的纪凌下意识遮挡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他面色极其不好看的走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楼道上站着的人只有花四娘和殊云两个人。他问道:“那两个人呢?”
殊云面色惨白,手心里簒着一把汗道:“还没出来。”
在原地闷笑了半天,纪凌忽而仰着头笑道:“那场面是不是很令人窒息?”
殊云避而不答。
等了足足有半日功夫,一旁的花四娘神情变幻莫测,好一会儿才将视线投到那一扇平淡无奇的木门上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儿?幻境竟然被毁了。”
‘嘎吱’,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衣冠不整的楼雨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只着白色中衣的止月搀扶着人走出来。
花四娘不明所以,想不明白幻境为什么会被毁,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幻境可是那位大人亲手做的。
纪凌饶有趣味的看向人问道:“你们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止月压低了声音道:“地狱。”
花四娘将人带到了五楼的雅间前,酝酿了片刻后恭敬的走到雅间前抬手敲门道:“主上,人我已经带来了。”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花四娘壮着胆子准备第二次敲门,里面的人才姗姗来迟将门打开,开门的人是夏怜。
雅间里坐着一人,白衣书生打扮,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风流倜傥。
不等花四娘有所行动,纪凌径自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两个人走了进去,上下打量了白衣书生片刻忽而笑道:“久闻书生无面大名,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久仰久仰。”
花四娘蹙眉,刚想上前呵斥便被书生无面抬手制止,只听闻他淡笑道:“你想要的东西苏逸放在了七楼,若是有那个本事,你就自己上去拿吧。”
纪凌笑的邪魅,还不等人反应过来,过道里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整装齐全的狼族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围堵!
止月猛地抬头道:“你早就知道该怎么上五楼!”
纪凌也不藏着掖着,坐在亲兵抬来的椅子上神态慵懒道:“本来是不知道的,多亏了苏逸留下的线索,还有你们帮忙带路,我才能到这儿。妖楼姬幕后主人书生无面,真是久仰大名啊。”
书生无面纹丝不动,脸上笑意不减分毫。花四娘扭动着自己的手腕,正想先发制人时却听闻纪凌悠悠然道:“我的人已经控制了一到五楼,若是你想让那些可怜的姑娘们给你陪葬,大可动手。”
“你!”花四娘一阵气急,恶狠狠的跺了一脚后站在了书生无面的身后。
纪凌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是玩的得心应手,起码在办完公事暗搓搓跟着跑上来的薛以战看来,她是自愧不如的。
先前她就在想了,狐族大长老和狼王竟然能和平相处,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加上这几天纪凌和她都没什么交集,摆明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她也乐的自在。
没成想对方是在这下了套等着她钻呢!
薛以战和银惑双双举起双手像是说好了似的异口同声道:“别打脸,我投降!”
不出意外的被人带走和众人关在了一起,纪凌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堵在门口。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薛以战打着公事的名头实则臭不要脸的使劲往殊云身上凑。
一边儿凑还一边儿谄笑的问道:“小云云,这是怎么个情况呀?”
浑身上下都在打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都殊云详装镇定,稳坐如山道:“看不出来我们现在都是阶下囚吗?”
“看得出来啊,小云云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打出去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的实力!”一边说着薛以战还一边儿指手画脚的,眼看就要撸袖子开干了,一旁的银惑赶紧扑上来把人拦腰抱住急忙喊道:“姑奶奶你消停点儿!”所以说,刚刚那么怂,直接举手投降的人到底是哪个啊!
如此闹了半日,窗外渐渐抹黑,妖楼姬真的很高,夜晚时分向外看去时,仿佛连星星都唾手可得。
楼雨的状况十分糟糕,自黑屋出来后便一言不发,双眼失神。止月和薛以战束手无策,银惑却并不是很担心,反而还安慰着另外两个人道:“我姐姐对一些事儿很偏执,这种情况一般过一会儿就好了。”
银惑所言不假,半个时辰后便恢复如初,木讷着手理好发髻戴好头冠,一双眼却是呆滞地投到了书生无面身上。
她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不记得了。
所幸房间足够大,方便了里面的人画地为营。薛以战和止月、银惑三个人将楼雨围做一团后便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薛以战说:“你们说纪凌到底想干嘛?是针对妖楼姬的,还是针对我的啊?”
银惑鄙视道:“针对你还用得着这么大阵势?挖个坑等你跳就完了。”
止月说:“我觉得,他是个野心家。”
不知何时凑过来的殊云断言道:“在下认为,他是在等。”
幽幽睁开眼,楼雨问道:“等什么?”
时间刚刚好,翘首以盼的纪凌站起身看向书生无面,勾起唇角笑道:“通往六楼的门,只有深夜才会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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