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不理会关志云,占据正门不让不闪,待关志云的掌风将至身前,她身子微侧,足踏九宫,右掌斜拨,轻轻松松地将关志云的攻势化解了,绵绵余势,反将关志云斜带出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清施、夏鱼儿、毕朋卫和罗缘皆是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想不到,在这深山之中,这年近古稀的老妇,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手段。
老妇见关志云的身形只是晃了一晃,亦是吃了一惊,沉声喝道:“小娃儿,你的功法师承何处。”
关志云不敢造次,深深的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道:“家父关征麟,家师已经仙逝,江湖人称她老人家为无影神姑。”
老妇突然惊叫起来送:“什么,刘静一师姐已经仙逝了,你是她的徒弟?”她见关志云点了点头,知道这年青人说的话不假,身体随即晃了一晃,伸手扶住门框,喃喃自语的道:“师姐,你怎么就走了呢,记得我到百花山时,您还带领着一百多个徒弟练剑呢,你那些如花似玉的弟子,真叫妹妹羡慕嫉妒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言毕,便垂下泪来。
关志云和毕朋卫等四人见老妇如此说,更是吃惊,他们跟随无影神姑多年,竟然没有听说过她还有个师妹,而且武功如此高强。
夏鱼儿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见过您老,您老到百花山时,是一身汉家的打扮,今天进门时,怪不得眼熟呢,原来是师姨啊。”
关志云道:“姐姐见过她,我怎么不知道啊?”
夏鱼儿道:“你整天在山外乱跑,怎么能够遇得到啊”
见老妇尚还在伤感,夏鱼儿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师姨,师傅她走得很安详,您别在伤心了,身体要紧。”
老妇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关志云道:”老身正纳闷,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接老身一掌,原来是师姐的徒弟呀,怪不得,怪不得,真是天意啊,是师姐在天之灵,促使你们来此与老身相见啊。”
清施暗自沉吟:“这老妇行为古怪,若大的年纪,偏要抢别人的娃娃抚养,神姑刘婆婆见到年轻的娃儿可爱,也是偏要收归门下,这倒是与她有几分相似之处,真不亏是师出一门啊。”
夏鱼儿拉过关志云道:“师姨,他叫关志云,是我的师弟,我叫夏鱼儿,今后你就叫我小鱼儿吧,这三位是我俩的朋友。”
待老妇回过神,几人都想着,这回可能要邀请他们进屋了吧,谁料老妇只是挡在门口叙话,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屋的意思。
关志云上前拉住老妇的手道:“请师姨勿怪,晚辈一直没有听师傅提起过您老,因此还不知道师姨的尊号,师姨能否透露一二。”
关志云话音刚落,老妇猛地抽出手来,怒气勃发地道:“什么,你那死鬼师傅,从来不在你们面前提起我,难道他还这么恨我么,想当年在宫中,她为了争宠上位,我处处让着她,这死鬼还是这样的恨我。”
关志云本意是想套套近乎,没想到适得其反,他不知师傅过去跟这老妇有什么过节,既然是师姐妹,逝者为大,她到好,不尊不说,还左一句死鬼,右一句死鬼的,骂得关志云和夏鱼儿心中气起。
关志云强压心中怒气,缓缓的说道:“师姨,师傅她老人家在天有灵,使我们师侄相见,屋中的女娃是你的侄孙女,您老让我进去抱抱她吧。”
老妇到:“算了吧,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师姨,旧事老身可以不记,今天是彝家的节日,定会好酒好菜的款待你们,娃娃儿你也不必见了,老身也没有尊号,吃罢酒席赶紧下山去吧。”
关志云心下大急,如今,妻子身在难中等待救援,女儿在此虽无大碍,但是相隔尺迟却不得见面,这老妇是何等的无理,思来想去,心中一阵火起,哪里还管得了老幼尊卑,沉声道:“既然师姨不留情面,强要我的女儿,不让我们父女团聚,休怪晚辈无礼。”
他知老妇功法高明,加之见女心切,不使出看家本领,此次恐怕是白来一趟了。
他使了个童子拜佛式,双掌合十,双腿盘起,一屁股坐倒在青石板上,凝神运起气来。
这一式,本是他在梦中所得,记得梦中仙人告戒过他,此乃吸取天地精灵气息之法,功法十分了得,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此时他见老妇厉害,虽然不是敌人,为了见到女儿,他便顾不了这么多了,为的是只求见面,不求伤人便可。
关志云收心凝神,眉眼内视,丹心合一,顿觉周山灵气源源不绝地涌将入来,从会阴、涌泉、劳宫、百会等穴位窜入,先时如涓涓细流,一会儿功夫,又如江河盈川,跟着就如大海波涛汹涌而至。
他喝了一声:“起”,姿式不变,整个人盘着双腿旋转起来,身子轻飘飘的离开了地面,直往老妇身前旋去。
老妇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使起八卦掌法待要迎战,手掌刚刚挥出,双足身不由己的便离开了地面,缓缓上升起来,待与关志云同一高度的水平,身子便跟着关志云旋转了起来。
老妇惊叫道:“野小子,你使的是什么妖法,快放老身下来。”
突然,院外闯进几个人来,为首的老者断喝一声道:“野小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胆敢在此撒野。”
老妇身子悬在半空,拳脚又够不到关志云,见到来人,便不顾形象,大声叫道:“这小子会使妖法,阿哥快快救我。”
无极闯进院来叫道:“志云,不得无理。”
“郡主,是阿婆无理,她强抢我的女儿。”
无极道:“你先住手,是理三分强,若不住手,自然是无理。”
'”郡主,怒志云难以从命,除非阿婆答应,让我带走女儿,不然的话,我不会收手的”。
老者勃然大怒:“好你个野蛮小子,别人是遇劝退一步,你还得理不饶人啦,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扭头见院门后竖着一根扫帚,跨上前去抢在手中,双手紧了紧扫帚把儿,举得老高叫道:“野小子,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若是让老夫动手,想告饶也就晚了。”
老头的怪异举动,一扫院中的紧张气氛,惹得清施、夏鱼儿、毕朋卫和罗像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老妇随着关志云身在半空旋转,关志云每转一小圈,老妇就要旋转一个大圈,令她有劲无处使,直转得她晕头转向,见老者拿根扫帚虚张声势地叫唤,忍不住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大力金刚掌不用,扯个破扫帚干吗,你这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吗。”
院中的人,恐怕只有无极和关志云看出来了,关志云使用的功法,不怕阳刚之功,亦不受阴柔之力,因为他是借用天地的灵气,推动地理八卦的磁场,使人悬浮于空的原理,这老头很不简单,手中的扫帚,把儿中夹了一根玄铁,看似轻描淡写的横跨一步,走的却是八卦中的坤位。
乾属天,坤属地,坤位被占,八卦阵法已经失去了先机。
在旁人眼中,老者手法滑稽,表情夸张,明眼的人一看之后,难免暗暗心惊。
关志云自然看出了老者的不凡,但他生性掘强,遇事非得争个红黑不可,他见老者懂得奇门异术,索性收回心神,闭目静心,以达心神合一的意境,这一念不打紧,身子跟着急速旋转起来,这下可苦了老妇了。
无极惊呼道:“志云,不可。”
老者见关志云不退反进,怒气更盛,一招剑指苍山,扫帚直刺关志云会阴大穴。
这一招阴狠毒辣,明点穴道,实藏杀伐。这扫帚把儿暗藏玄铁,帚尾乃是采集老树的棕叶,浸泡晒制,老者掌劲微吐,棕叶根根竖了起来,有如若干利剑聚于一身,若是被它刺中,身上最少也得留下几十个窟窿。
关志云那敢怠慢,立即运功反击,将那童子拜佛六六三十六式招法一招招使将出来,本是盘住的双足,一屈一伸,足尖在帚尾轻点,借势又升高尺余。
这一变故,清施和夏鱼儿四人才瞧出一点端倪来,心下吃了一惊,看似不起眼的一把破扫帚,外加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使出的招式,招招毒辣凌厉,这老者和老妇隐居在这深山中,绝非等闲之辈。
清施这才细看,二人虽近古稀,老者身形挺拔俊秀,轮廓分明,可见年青时绝对是个俊美的男子,老妇骨骼清奇,线条优美,青春时定是勾魂摄魄的美人坯子,身具如此功力,却甘守清贫,隐世深山,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老妇先前曾吐出一句话来:“当年在宫中争宠”,按年龄推算,依照彝族人的习惯,不可能是在清庭宫中,难道这老妇与回民起义军的首领杜文秀有关,那么,神姑刘婆婆会不会是杜文秀的遗孀,郡主与刘婆婆走得最近,又都是守卫耳源府地宫宝藏的人,郡主一定知道这个秘密,那么,郡主今天上彝山来,并非是巧合。
数招一过,关志云立即感觉到老者的功法纯是刚阳之劲。一招一式中该含后续招式,若非关志云巧得天功,恐怕早已中招落败。
关志云突然叫道:“老伯住手,我有话说。”
老者笑道:“哈哈,我就说嘛,只要老夫出手,你个野小子定要告饶,跟你爹爹年青时是一个样。”
关志云心中一突,脱口问道:“老伯伯,你认识我爹爹?”
“何止认识,关征麟的屁股差点被老夫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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