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那天无所谓住进畅园后,秦桔儿的生活艰难了许多,先不说别的,首先就是每天都要穿肚兜,衣服也要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方便不说,那叫一个热啊!
果然,无所谓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喝酒,睡醒了就喝,喝完了又借着酒劲发大发酒疯,指着秦桔儿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主要内容大同小异,总结一下大致就是——杨素问是个贱女人。
秦桔儿又自行脑补了一下,也大致总结出了事情的经过。这个怪老头,额,也不算老头,还是有鼻子有脸的,远远看去,还真是跟他那超级帅儿子傻傻分不清,明明长得像,还要穿同款同材质同颜色的衣裳。自他来了,秦桔儿时常都会做噩梦,总担心一睁眼,抱她的不是无名氏,而是无所谓……
好吧,回归正题,经过大概就是那个叫杨素问的女人同无所谓青梅竹马,他爱她,她却伤了他,他因爱生恨,因恨生迷糊,最后神志不清了。秦桔儿暗叹这个她臆想出的狗血剧情,心下夸自己聪明绝顶。
臭骂一顿也就算了,秦桔儿顶多是忽略或者骂回他,更可恨的是,那无所谓是不是还借着酒劲发酒疯,对她动手动脚!虽然程度没有第一次那么剧烈,但还是让她反感到极点。
“哗”的一声一杯茶水泼到无所谓脸上,“你不要以为无名氏不在家本小姐就怕你了,无所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乱来,我……我就乱棍把你打出去!”本该是一番气势很足的话,却被秦桔儿说的有气无力,她实在是太累了,这两天在家里基本上是在和无所谓的对骂和对打中度过的。心情起伏波动大,身子又很疲惫,看来无名氏又白白浪费几剂药了,秦桔儿也是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这无所谓又赖着不肯走……
“坏女人!你敢泼我,我要泼回你!”无所谓衣袖一挥,抹去脸上的茶水,怒道。
“你敢!”秦桔儿也彻底被激怒了,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拔出一根竹竿,就想用来打无所谓。谁知,不知是竹竿太长太重,还是秦桔儿太瘦太弱,在拔出竹竿的那一瞬,秦桔儿也身子一歪,栽在地上,“嘶……好痛!真是一点用没有,连竹竿都拿不动!”秦桔儿狠狠批评着自己,却不想这一摔,又把她那弱弱的心脏吓坏了,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膛,仿佛周围的空气又在一点一点地被阻断,一股晕眩之感袭来。
秦桔儿双手无在胸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按住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下唇被咬得发白,几乎要破一道口子滴出血来。“好痛……痛……”
无所谓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茶壶,本来他想用一壶水去泼秦桔儿,终究还是没泼出去。他快步走到秦桔儿跟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虽是很难受,但秦桔儿还算清醒,感觉到危险在靠近,亮出一双写满痛苦却又是在警告的冰眸,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只是轻轻搭上她的脉,她才低下头来,继续艰难地喘息,每一下,都伴随着窒息的苦楚。
无所谓眸光一闪,手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女子纤瘦的手腕下的的脉搏细微得几乎摸不到,绵软无力的律动如悠长的河水,不起波澜。他感觉到生命迹象的消逝,却说不清这女子为何还能活到今天。即便还活着,生机却也还是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样,一点一点悄然流走,无法知晓生机的沙子还有多少,还能流多久……看着女子苍白如雪的脸庞,心头一阵悲戚,不知为何,不知为谁……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手中冒出三根银针,分别扎在她后颈、手背上的穴位上。
秦桔儿渐渐缓和了些,也不得不说,无所谓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神医,又喝酒又发疯,刚才还一副神经病的样子,下起针来,手却端得相当平稳,也不犹豫,似乎每个穴位都了然于心,他眼眸中那些复杂的东西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全心全意的专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道德?
秦桔儿松开了咬得发白的嘴唇,唇上总算弹回了一点血色,唉,做人果然不能太激动啊,这颗脆弱的小心脏真的受不起!以前的那位秦小姐怎么撑过十八年她是不知道了,她来这里的短短数月,就发了几次病,亏得每次都运气好有人搭救。她伏在床沿上休息,睁了睁眼睛,显得格外安静,活蹦乱跳的她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样子。
无所谓望着眼前女子的形容,那一双分明还闪烁着希望与活力的眸,与这一具接近油尽灯枯的躯体是何等的格格不入,心头一点悲戚在顷刻间破碎,仿佛化进了血液里,蔓延全身。他看得出无名氏对她的感情,而以无名氏之能,难道看不出她的状况?她就如天际流星,不知何时陨落,失尽所有光彩,留在地上的,除了一个深得难以填补的坑,还剩下什么?若是那个坑砸在无名氏的心上又会怎样呢……
“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他!”秦桔儿气若游丝,声音中却含着几丝坚定的冷冽,“你要是敢说,我就……我就杀你灭口!”
无所谓怔了一下,女子形容憔悴,神情却十分坚定,他心中感慨万千,除了无尽的苦涩,竟再尝不出别的味道。收回银针,没声好气说了句,“你们的破事儿,老子才懒得管。”说完转身就走,心底某个地方却像是被线牵着、扯着、缢着一样,隐隐作痛……
秦桔儿疲惫不堪,索性又滚上床睡觉去了,心中不安,无所谓会告诉无名氏吗?无名氏又会怎么收拾她呢?他会不会又配一些乱七八糟难以下咽的新药来恶心她?心底一直响起一个声音,不想告诉他,不是因为怕药苦,而是怕他为此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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