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后,她十分十分郁闷的坐在桌子旁,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宋怜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会不会被踢成脑震荡啊,应该叫无名氏去瞧瞧的。要不……要不我再叫无名氏做些龟玉膏去跟她道歉?唉……不知不觉又在桌子上睡着了,还在滴水的长发铺在桌子上,几乎盖住了她的脸,只听见缓缓的喘息声。
……
“桔儿。”无名氏轻轻推了推她的肩。
睡得不深,她一下子就抬起头来,“无名氏……”
他的指轻轻拂过女子的脸,心底不由一痛,她的脸,为何又憔悴苍白了许多,微红的双眸仿佛披了霞,稚嫩的脸颊却好似染了霜。
秦桔儿看见他的样子,心仿佛被揪了一下,她又让他担心了。即使他如此小心的护着她,即使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却还是只在他离开的间隙让他担心了。她低垂着眼眸,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伸出手去触碰他微凉的指,仿佛是在撒娇讨好,一把让人听着都感到心痛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对不起……”
“你又去找它了?”无名氏捏了捏她的指,只微微在空气中嗅了嗅,便闻到她身上一股已洗得极淡,常人几乎不可察觉的马尿味,“有没有伤到?”
“啊……”天啊,还有马尿味吗?她洗了五遍了!“还没洗干净,我再去洗一遍!”
无名氏拉住她,“回来,不用洗了,没味。”他只是鼻子太灵而已。
“你骗我!你都闻到了,你一说,我也闻到了,我还要再洗一遍!你不知道,那臭马居然在我头顶尿尿!”秦桔儿颇有兴致地抱怨起了今天的遭遇。
见到她脸上的阴霾不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笑,他的心也渐渐明朗。
“你放心,它没踢到我,这次……它踢到宋怜儿啦!”虽然有愧,但是说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大笑一番,不笑都对不起今天宋怜儿被踢肿的脸,“它把宋怜儿踢成包子脸了!不过,我也差点因此被宋怜儿打死,我们还吵架了,估计她不理我了……”本来还兴致盎然的,一说到这里,秦桔儿的神色渐渐黯下来,一脸愧疚和自责,不知所措的眼中写满无助。
他看得入神,她的一字一句,一悲一喜,仿佛都已在他心中,眼前的女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已不再对他存有任何戒心,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依靠他,会在他面前毫无掩饰的展现情绪,毫无顾忌的分享心事,于他而言,世间的美好也不过如此。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先去洗个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二十年不晚!老鼠马总有一天会败在我手上的!”女子绽开轻快的笑容,朝门外走去,满天繁星都黯然失色。
他愣在那里,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由她自生自灭;他明明气她任性,不懂爱惜自己;他明明可以把她关起来,阻止她做任何事……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敢想象失去笑脸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只要她高兴,不管她捅下多少,多烂的烂摊子,他都愿意跟在她身后一一为她收拾了。
从前,初遇她不久,他也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她?喜欢她什么?现在,他已不在意这些,心底早就有了答案,既然已经喜欢上了,原因大概没有意义了吧。
“桔儿,等一下!”无名氏快步追上去,“等一下再洗。”
“啊,为什么?”只见无名氏径直朝低矮的竹栏走去,好像在扯竹篱笆上挂的植物。夜色中,看不真切,月光悄然爬上他的背,流过他的指,秦桔儿有一瞬的失神……
“过来。”无名氏朝她微微一笑,月光洒在清澈的眸中,荡起圈圈涟漪,迷得秦桔儿晕头转向,跟着他的步子,往畅清阁去了。回过神来,只听见哗哗的水响,天然的温泉在青翠的竹管上笼出一片白雾,恍若仙境。再一看,无名氏的手中多了一堆草,秦桔儿无语了,他刚刚是去拔草了?难道想用草做个球给她擦身?
当然不可能。无名氏从架子上端过一只水晶钵子,就是上次盛龟玉膏的那种,调药的人就是容器多。他一面将手中的草搓成一团,扔进水晶研钵里,另一只手握着粗短荷花头水晶棒子顺着圈儿研,一面解释道:“这个是碧卢丝。”
秦桔儿惊呆了,睁大双眼,刚才那堆茎肥叶厚的草,竟被研成了沐浴露状,本来青绿的颜色,也随着研磨时间的加长,逐渐变成了更深的墨绿色而且汁液还算得上清澈,并不浑浊,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
“这个……这个是用来洗头的?”秦桔儿伸出手指在钵中蘸了一点,指尖揉了揉,粘粘的竟出了少量泡沫,鼻子凑过去一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香。
“嗯。”无名氏轻轻应了一声,搁下手中的水晶棒子,将水晶钵往秦桔儿面前推了推,秦桔儿顺手的往里面抓了一把,抹到头顶,慢慢的揉开,头发太长,实在是不好洗,一不小心,头上的泡沫就飞溅到了眼睛里,“啊……”秦桔儿抬手一擦,“啊……”越抹越糟。她满手都是泡沫,现在,全抹到脸上了……
诚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人,她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于是把责任推卸到头发太长。
无名氏嘴角微勾,笑意很淡,柔和的脸上衬着细致微凉的月光,变得很温暖。他摇了摇头退出畅清阁,轻轻掩上了们。留下秦桔儿一人独自做斗争……
秦桔儿将碧卢丝的汁液往头上身上搽了个遍,又以水冲净,这回她满意了,全身青草味。
手将滴水的长发绞成结,用力一拧,再用她刚才换下的干衣服使劲擦了一回,弄得毛毛躁躁的。
她打了个哈欠,抬起头,明亮的月高悬天际,空中黑漆漆一片,已无半点亮色,大概已经很晚了。
她拖着疲惫又饥饿的身子挪回畅风阁,一看见床就忍不住往上倒,回想起倒霉的一天:因为起太晚没吃早饭,因为和无所谓打架元气大伤又去睡觉错过了午饭,因为马在她头顶尿尿害她洗了一晚上的澡错过了晚饭……诚然,她现在还活着证明一天不吃不会饿死,但是……会饿得肚子咕咕叫啊!
走进屋内,便看见无名氏靠着床架随意坐着,手中依稀在玩弄什么白色的东西,她实在睁不开眼了,也没细看,反正无名氏手里常常有各种各样神奇的东西,有小刀,有银针,有药丸,好像机器猫的口袋。
秦桔儿耷拉着脑袋,直奔着床去,凌乱的发丝前一搭后一搭,还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有的却还在不断往下滴,衣服也穿得七歪八扭,左肩一大片都露在外面,发丝掩着,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她一步一顿,挪到床前,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我要睡觉了。”然后往床上爬。
无名氏一把将她捞过来,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小火苗,仿佛在埋怨,“头发还没干,不准睡。”秦桔儿被他横抱着,正好坐在他的腿上。
“唔……我要睡觉……”秦桔儿仿佛已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本能的想挣开他的手,几次尝试都不成功,她知难而退,随遇而安,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双臂围住他的颈保持平衡,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无名氏无奈,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中拿的是刚才把玩的东西,早就买好了,方想着或许用得上,是一对鸳鸯白玉梳子,上等白玉质地使梳子看上去晶莹通透,纯净滋润,没有一丝杂质,两把梳子上各刻一只鸳鸯,雕刻浑然天成,切口平滑。更妙的是,这两只鸳鸯一公一母,一大一小,两把梳子一拼,两只鸳鸯便依偎在一起,好似永不分离,两把半圆形的小梳子也拼成了一个美满的圆。
无名氏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桔儿眼光不错,看上了寓意这么好的梳子。他随意捏起一把,轻柔地梳上秦桔儿的发丝,仿佛在做着这世界上最精细的工作,脸上一副极轻松随意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马虎,生怕梳到结,纠疼了秦桔儿。
以前,他以为自己只有在一堆杂草中把细如发丝的有用药材挑出来,才会如此细心……而现在,他心中空着的一大片,好像正在一点一点的被什么东西填满,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日益增加的重量和突如其来的喜悦。
他小心地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心中荡起圈圈涟漪……看着手中的鸳鸯白玉梳出神……
记得那是苏宝儿意外提起,说她与秦桔儿到玉珑坊挑礼物,秦桔儿拿着一只白玉梳子,宝贝的跟鸡腿似的,左闻右嗅,垂涎三尺,久久舍不得放下……
苏宝儿的意思自然是暗示他,秦桔儿喜欢那梳子,该去买来送给她讨她欢心。秦桔儿喜欢的东西,他买下来又何妨?
有趣的是,苏宝儿掂量了一下他的经济实力,感觉不容乐观,还颇为好心的让顾云天资助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他看上去就那么穷吗?好似刚开始秦桔儿也不晓得他是如何的财力雄厚,后来不知道她又如何晓得了,可见,他是极低调内敛的。
可是,一提到要夏银夜一起资助他买梳子时,苏宝儿却是风云突变,一脸笃定地说,秦桔儿只是随便看看,其实并没有多喜欢那梳子,大概那梳子是劣质产品吧,不买也是可以的。好家伙,这梳子整整一千零八十大两呢!花夏银夜的钱不就是等于在花她苏宝儿的钱吗,她哪里肯依……
感慨之余他甚欣慰,夏银夜的万贯家财算是有人守了……
他再想想自己,秦桔儿隔三差五的就征用他昂贵的青萝纱衣裳擦头擦身垫背吸汗;有事没事就到林子里拔好些珍贵草药拿刀剁着出气,她哪里知道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野草”价值连城,她一直以为她是拣着便宜的出气了,什么人参灵芝等她知道的名贵品种还是格外照顾的,从来不破坏。殊不知,在这个异世里还有比人参灵芝更珍贵更稀罕的药材,平白无故就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苏宝儿贤惠持家,秦桔儿暴殄天物。虽然秦桔儿不是故意的。
什么是爱情,这就是爱情!秦桔儿做的一切他都心甘情愿地接受,只要她高兴。
想得入神,便忘了时间,也忘了身上正挂着一个活生生的宝贝秦桔儿,她胸腔微弱却很有规律的起伏让他格外安心,浅浅的气息吹着他的后颈,略有些痒,感觉却相当美妙。
发丝上的水基本上都干了,打结的地方也理得顺顺的,千丝万缕黑中泛黄的长发铺在她瘦小的背上,一直蔓延到他的前胸。几缕调皮的发丝下垂,正好搭在了他的手上,柔软的发尖在他手背上飘来荡去,不仅是在挠他的手,更像是在挠他的心……他无奈,一手揪起那一小绺头发,将它们驱逐回她的背上,以免对他造成细微却具有持久性的……勾\引。
寻着食物的香味,秦桔儿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就从床上弹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说来也奇,昨天都那样了,今早一起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难道她吸了无名氏的元气?长发从两边自然垂在肩上,格外碍事,秦桔儿随手抽了一条发带,粗鲁地捋了捋,一绑,一打结,完事儿。目光却意外的落在了床边的一对梳子上,白玉鸳鸯梳,看上去特别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不!是一定见过,那日替宋怜儿挑礼物,在玉珑坊,本来看上这对梳子了,无奈此梳要一千零八十大两,与她们的预算一两相差太远,没买成。
秦桔儿捏起一把梳子放在手心细细观看,果然与那天的一样光滑通透,那天竟不知道这对鸳鸯还藏了巧妙的心思——拼在一起便好似相偎相依。这会是无名氏买的吗?难道他也喜欢这个?
她捏起梳子,凭感觉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咦,竟没翘起来,也没打结,太神奇了……这梳子却也顺利成章地夺了无名氏的功劳——头发明明是她理顺的。
“咕咕咕……”她的肚子又一次抗议了,昨天一天没吃,饿得她满腹胃酸翻涌。秦桔儿走到镜前,将衣服穿严实,才放心朝外走去。
一出门便看见无所谓坐在桌前,吃得风生水起,津津有味,她也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话说自从她挑明之后,无名氏果然不再做那些难吃的东西来打压她的食欲了。
她也是说一不二,自从满怀壮志豪情说了那句“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之后,他果然做到了,但是,那种美食眼前过,口水心中流的凄凉,没有切身体会过是不会明白的。
她不后悔,没有不甘心,他可以为了她吃难吃的东西,她也可以为了他少吃东西。
她常常想,无名氏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完美……看上她,是不是亏了?
诚然,她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但是在无名氏面前,她不知道自信的底气从哪里来。
所以,他看上她这个事儿,她认定是他亏了,但是,她这么善良,这么厚道,也不能让他亏太多,她也很想努力为他做点什么。
比如努力吃药,但是无奈她还是没能很好的做一个药罐子,总要他千叮万嘱,软磨硬泡,连哄带骗,才勉强将那些乌漆抹黑的东西顺利灌进肚子里……
比如控制食欲,她一个天生的吃货,这可难为她了,无名氏做的东西那么好吃,还不是她求着他少做一点……断了她多吃的念想。凭她自己,还是做不成。
比如控制情绪,她这颗高贵的现代灵魂,来到这里后常常诸事不爽,情绪的起伏就好似天气的变幻,她有这份心,却管不住自个儿的心。
比如……
想到这里,她的心陡然一颤,鼻子忽然酸得难受,泪水正一点一点的冲破理智的禁锢,想要出来露个脸。
努力吃药,控制食欲,控制情绪……这哪里是为无名氏做什么事嘛,一总结,分明就是四个字——爱惜自己。
愚钝的我,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原来,他所想的,所愿的,所在乎的,不过是我的安好,我的周全……
刹那间心像被千万根绳子绞了一样,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说难受吧,隐隐的痛觉中又潜藏着一丝喜悦,她将这种感觉理解为爱情,只是一份爱情沉重至此,她……如何承受得起?
“喂!懒女人!终于睡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太阳下山呢!”无所谓叼着一根金黄的油条,一手拿一块米糕,一手握着一只仙人指路的细口酒壶,朝秦桔儿摆出一副鄙视的嘴脸。
秦桔儿回过神来,他这话插得很是时候,不然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她也要像林妹妹一样伤怀落泪了,让她情何以堪?虽然这一方面该感谢他,但是,作为一个有思想的现代人,要用辩证的观点去看问题,他居然骂她是懒女人!
秦桔儿狠狠白了无所谓一眼,“关你屁事!”接着便若无其事的走到桌子前,挨着无名氏坐下了,无比自然地接过无名氏盛好递过来的白果冰糖粥。
顺便侧眼瞄了一瞄无名氏的表情,于是,她对“若无其事”“云淡风轻”二词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而且想更深入地挖掘一下如何让面部看起来像平静无风的湖面,不由多看了两三眼……
“桔儿,你这样斜着眼瞄我应该很辛苦吧!不如我挪到你对面,让你看真切一些可好?”看得正入神,无名氏忽的开口,嘴角挂上一抹玩味的笑意,佯装起身往对面挪。她那眼光灼在他脸上,他都不能安心吃早餐了。正如一块石头砸下了平静的湖面,会怎么样呢?
“谁说我斜瞄你了,我是在……”唉,无名氏,一大清早的说话这么直白干什么,人家害羞的!
“我是在运动眼球!”秦桔儿为了证明她所说不假,立马把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移到另一边,“其实你也不用挪的,我确实没有在斜瞄你。”还不忘忽上忽下转着圈儿运动了好一会儿。
无所谓仰起头,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摇头道:“乖儿子,你就真这么喜欢她?”
无名氏并没有理会无所谓,心中已有了笃定的答案,没有必要宣之于口,只是将盛好的药递到秦桔儿跟前,迎上秦桔儿哀怨的眼神,缓缓道:“快喝,拒绝撒娇,拒绝讨价还价,拒绝拖延时间,还有……”
“还有什么?”秦桔儿双手捧着腮,眼睛睁得大大的。
“别说你想尿尿。”无名氏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哼!”秦桔儿哑口无言,嘟着嘴端起药碗咕噜咕噜的灌药……
无所谓见他二人打情骂俏,却把他当空气一般,碰的一声酒壶砸在桌子上,“喂!喂!喂!儿子!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秦桔儿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竖起耳朵听来着……
“不知道。”无名氏思索了许久,无所谓和秦桔儿还以为他在组织语言呢,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眼神中的光彩瞬间失了一半,这答案算什么?太失望了……
“你看她又丑,又干,又瘦,又凶,又粗鲁,又蠢又任性……”无所谓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却觉得心底某一处被扯了一下,隐隐作痛。是啊!这个问题多么熟悉,她们真像,一样丑,一样凶,一样任性,一样愚蠢,只是素问大概没有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干瘦,也不似她有一双如此明媚动人眸子。那他,为什么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素问……素问……
“你够了!”秦桔儿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什么叫我又丑又瘦又干……我看是你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吧!”
桌上一声响拉回了无所谓的思绪,“凶得要死,一点都不像女人!”
“难道你会比我这个女人更懂什么叫女人吗?怪老头!”秦桔儿放下空药碗,下巴翘的老高,一副鄙视他的样子。
“哈哈哈……”无所谓大笑三声,得意洋洋道:“我不懂女人?哈哈哈!敢不敢跟我去看看什么叫女人啊!”
“无聊,没兴趣!”秦桔儿权当他又开始发酒疯了,真不知道这个无所谓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敢去吧!怕到时候太自卑,太丢脸,觉得自己这张脸没法再看了吧!哈哈哈!”无所谓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这张脸,那个人,再加上他自己,可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说!去哪里!”秦桔儿斩钉截铁。
“桃花村,”无所谓抿了口酒道:“借问美女何处有,众人皆指桃花村。”
“噗……”秦桔儿果断笑喷,还有这一说?“桃花村是妓院?”
“爹,你够了!”无名氏淡然开口,话语中的寒气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你敢不敢去?”无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全忽略掉无名氏。
“去!现在就走!”秦桔儿可没见识过妓院,正想去长长见识,无奈无名氏的脸色太难看,不由安慰了几句,“无名氏,其实……妓院也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别紧张……你……你不会从来没去过吧?”
“桔儿,我看你今日兴致颇好,不如晚上尝尝我新配的药?”无名氏勾起狐狸般的笑容,这小丫头,是在嘲笑他?
秦桔儿嗤的笑了,居然威胁她,决定再打趣一番,“喂,无名氏,你不会还没成年吧!”无名氏的样子,看起来年轻得很,只是论气质,那就不止一点两点的成熟了,说他像隐居尘世的谪仙都不为过。
无名氏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水不止洒了两三滴,笑容愈发诡异深沉,“桔儿,看来一日三碗药对你的身体比较好,全部都要喝完哦。”
“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秦桔儿握起小拳头伸长脖子抗议。
“不知是何人有心纵了一把火?倒让我寻了个打劫的好时机。”无名氏反问,微挑的眉梢勾起一丝玩味,笑盈盈的眼睛看上去很是……很是狡猾。
“啊啊啊……我不要!哼,我不跟你玩了,当我没说,我错了还不行吗!”秦桔儿赶紧服软做低小状,在喝药这个事情上,她向来没有话语权,谁让人家是神医呢?谁让她是神医的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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