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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冤枉啊》第53章 女人心爱吃女人醋,桃花村折得桃花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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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哑然开口,“无名氏,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无名氏一怔,始知后悔莫及,刚才真的不应该由着自己的小性子跟她开了这个玩笑。他不知道,小性子这种东西已经多久不曾造访过他。

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为什么喜欢她,也回答过自己无数次。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讲与她听。

什么话可以形容惊鸿一瞥就触动心弦的感觉;什么词藻可以描述随着时间积累沉淀的爱恋;什么物品可以形容她的感觉,什么感觉可以比拟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

千言万语只化做一句,“我说的不算,你自己问问它。”

秦桔儿尚未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身子就被无名氏一带,侧着脸撞上他的胸膛,耳朵正好贴在他的胸口处。

她听到了,广阔原野上慌乱的马蹄,无边大海中呼啸的浪花,幽静山寺里清晰的晨钟,辽远边疆处深沉的号角,明朗清晨时滴落的露珠……

这一刻,她懂了,他让她问的,是他的心。他的心回答的,是一阵时而急促时而悠缓的无规律的跳动。

脸上的表情可以装,身上的动作可以控制,唯独凭着自身意愿起伏的心脏,它不会说谎。

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还贴在上面不想离开,她喜欢听这样的心跳,他每次与她接触时无法控制的慌乱心跳……似乎是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喂,问清楚了吗?”无名氏浅浅笑道。

秦桔儿微微点头。

“听到了就快点起来,它跳累了,想休息一下。”

秦桔儿浑身一颤,连忙从他怀里抽出身来。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相偎相依。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她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某个始作俑者,嘴角上却挂着一抹掩不去的幸福浅笑。

他们一左一右并排而行,中间空了一个人的位置,似乎是一种微妙不可言的距离。

秦桔儿心道,今日这造型做得甚失败,某些事情不好在街上操作……

无名氏心道,以后装米改用水晶钵子方是正道,再不会让她寻着个麻袋套头上装男人了……

今天这个事儿,回想起来,秦桔儿心中一阵酸爽一阵甜,这是她第一次吃无名氏的醋,心里的感觉很纠结,很美妙,难以言喻,时间走过,她对无名氏的感情又多了一点点,也许还不止一点点,回顾十八年的青葱岁月,还真没试过为谁吃醋吃到这个份儿上,一触即发。看来今天来桃花村是有价值的,有一个巨大的发现——她秦桔儿是个醋坛子。

秦桔儿就低着头在街上晃啊晃的,时不时也斜着眼偷瞄一眼无名氏,却发现他也是在瞄她的,便撇过头偷笑一番,整理整理情绪,又进行下一次偷看。

如果这条青案街可以再长一点,有一辈子那么长,可以一辈子这样走下去,不是很好吗?

现在的她,已经分不很清楚,她究竟是现代的秦桔儿,还是这个世界的秦桔儿。空气中时常弥漫的竹叶香气甚至让她觉得这个没有忧愁的世界挺好,回不回去都不重要。

若是回不去,在这里度完了一生便不会知道自己并没有回去,不会有伤感;若是回去了,那这个世界的一切不过一场离奇玄妙的梦境,也许一觉醒来便忘个清光,也不会有伤感……不管回得去回不去,是梦境还是现实,她的首要任务还是保命,只有活得长久一点,才可以跟无名氏在一起久一点,才可以天天闻着舒心的竹香,才可以天天偷看他。

“师兄。”前方传来一道温柔却略有些沉哑的女声。

秦桔儿思绪满天飞,平白无故冒出一句师兄,她自以为他们中没有叫师兄的,肯定不是在叫他们,直接绕过声音的主人,迈着步子朝前走去,余光瞥见一道木然立着的白衣身影。

走了一小段,秦桔儿发现无名氏丢了,方回过神来,回头望去,一青一白,两人对面而立,是个女子的背影。可是,却从没在无名氏脸上见过这么复杂的表情。

秦桔儿又退回去,将那白衣女子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白衣女子肤若凝脂,神似初雪,浑身透着一股飘然仙气。只是那双眼睛,长得很美,可是却让她不喜欢。如果说那女子的脸是纯洁的初雪,那双眼睛就好比雪地上污浊的脚印。

她承认她对此女子无好感才会这么想,可是,这个女的一双包了水花儿的眼含情脉脉的盯着她喜欢的男人看,她脑袋被门挤了也不可能生出好感的。更何况现在是醋意高峰期。

“师兄不记得我了吗?”白衣女子上前一步,几乎就要挨上无名氏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那他呢?

“雪吟。”无名氏淡淡开口,又是一脸平静,不似平日里见了外人那么清冷,却又不似见着秦桔儿那般亲切,隐隐透着一股惋惜和愧疚,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白衣女子眸光一闪,明亮了几分,嘴角轻轻一勾,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声音中却含着几分跳动的兴奋,“师兄还是记得雪吟的,真好……”

“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自那日……”无名氏顿了顿,眼中划过一抹失落的黯淡,“对不起……”眼前这个叫白雪吟的女子,也许是他活过的人生里最过不去的一块心病,她的出现,勾起了一段前尘往事。正是在他最孤苦最落魄的时候,白雪吟她爹,收留了他……

他拜他为师,跟着他住在一座小城里。师父传他医术,传他药理,也时常讲与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待他好似待亲生女儿白雪吟一般的好。那些年,他与白雪吟一同生活,一同学艺,虽有那么几分青梅竹马的情谊,但他对白雪吟却没有一丝男女之情。也许是当年情窦未开,也许是真的有缘无分,他同她,早就错过了……

直到那年,师父病重,他学艺未精,自然是无力回天,这本不怪他。可是他心里却迈不过这道坎,他再厉害,他再冷漠,也不可能在那样年轻的年纪看穿生死。

更何况,在乎的人的生死,有时候一辈子都看不穿……

他常常想着,要是他的医术再好一点,要是他再努力一点,师父是不是就不会死?毕竟当年是个年幼的孩子,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执着,几分憧憬。

他依旧记得师父临终前握着他的手,叫他莫伤心,叫他莫自责,堂堂正正的活下去。瘦小的他跪在床前不住的磕头,两行清泪挂在脸上,一句又一句道着对不起。

师父轻叹了一声,抚去他脸上的泪水,道:“你若实在觉得对不住我,便好生照看雪吟吧。”

他自是知道以师父的性子,救他对他好绝不是为了图他回报些什么,只是不忍看他太过自责,找个法子宽慰他罢了。师父又怎会看不出雪吟对他的爱慕,只是知道他对雪吟没有那个意思,便也不强求,常常私下与他道:“你若是日后喜欢上雪吟,成了一段好姻缘,为师自然高兴,你若是不喜欢,便将雪吟当妹子罢,待到找到了你喜欢的,为师也是一样高兴的。”

这份恩,这份情,于他而言就好似寸草报不得的三春晖。好生照看雪吟便成了师父留下的唯一的念想,可是他却没有做到……师父病逝不久他与雪吟便被坏人抓了去,机缘巧合,他活了下来,几经辗转来到龙承皇都,认了亲爹,住了畅园,可是,没了雪吟,丢了师父的念想。

这些年,他什么地方没找过,什么地方没打听过,只是怎样都寻不到雪吟的踪迹罢了。心中的愧疚、自责、悔恨越积越深,最后成了一块过不去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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