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缥缈的云层不需要理由。
——郁蓝(彼岸花)
“我……”郁蓝的脚固然踏着实实在在的土地,但觉全身一阵恍惚的酥软,仿若是躺在云层里的少年,还在孜孜不倦地做着美梦。
当然,这只是一个噩梦。
“来晚了嘛……”郁蓝瞳孔不可思议地放大,他的膝盖跪下,指尖还残留了着粒粒泥土。
他的鼻尖微微抽动,浑浊的眼瞳顿时清澈,宛如除去污秽的灵溪,灵动地闪烁阳光。
“基瑟的气味……”郁蓝仿若身处悬崖绝壁之边,紧紧勒住了前倾的马匹,他好似唯恐马匹的重心丢失般,鼻子凑近又是来回几次呼吸,又似逮住受难者的搜救犬。
“没错。”郁蓝茅塞顿开般地站起身,他修长的睫毛低垂。
夜风似织衣的慈母,拍去了他一身的灰尘,郁蓝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
“基瑟的气味犹存,离开此地的时间并不久远,但是……”
郁蓝的眼瞳亮了,宛如掌心溢出的血液,他的目光犀利如武士出鞘的剑,扫寻底下的风土,就像是法官,目光如炬地注视不敢抬头的犯人。
“他还是生死未卜!”
郁蓝身旁的气氛骤然下沉,狂风暴雨肆意而起。
如果基瑟死了……
郁蓝毒辣的眼神闪过一抹忧愁。
那自己……
“究竟为什么选择守护……”
狠色重燃熊熊大火,郁蓝扫视的目光不由得加快,一幕幕夜雨滴答,一次次血液溅洒映入眼帘。
郁蓝未曾眨眼,对于第五区的乱,他早已习以为常,就像动物饲养员看着旁人会兴趣盎然的动物一样,那只手陪伴自己张大的环境罢了。
郁蓝的眉间忽然深锁,犹如一把没有钥匙的锁。
他看见了,必须毫不犹豫。
身着白色风衣的独臂老鹰,正拖着三个身影。
基瑟,正在其中,他散乱的金发,亦如太阳,那般耀眼。
“给我。”
郁蓝的眼眸再度闪亮,繁星点点宛如点缀之物,他的后背冒起一团血雾,触手张牙舞爪的身躯隐约可见。
“放开他!”
“轰隆!”郁蓝的踏步声宛若雷鸣乍现,千鸟共鸣。
浩浩荡荡的气势划破夜空,犹似被武士刀撕破的伤口。
阿修斯猛然回眸,眼神恍惚不定,他鬼鬼祟祟地躲起身,就像是被聚光灯照亮的小偷。
“搞什么啊!”他恼怒地摩挲银牙,握住大刀的手沾满冷汗,“我幸福的后半辈子,还在等着我啊!”
他俯下身子,弹跳的心脏使他的胸脯不停起伏。
“赶紧走!”阿修斯心中呐喊一声,赤红的血丝染指洁白的眼眶,他的刀柄托起三人的臂膀,一瘸一拐地漫步行走。
“趁着夜色,趁着我还有呼吸,还能为权力疯狂!”阿修斯的面容扭曲,似漫画书里的沼泽怪物。
忽然,雷鸣再次闪动,阿修斯吓得一哆嗦,冷汗似扭动身子的狗,四处溅洒。
郁蓝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下凡,但闪耀的血眸却又似恶魔降世。
他的背部扭动着三根猩红的细小尾巴,已然是恶魔三叉戟的模样。
“趁着夜色,我还能光明正大的杀掉你,碾碎你的尸骨,埋葬你不堪的过去!”
郁蓝声音响亮似斩立决。
阿修斯的眼球逃避地四处扭动,他充满仇恨地凝视郁蓝,仿若看着抢去自己嘴中骨头的生物。
他的唾沫垂下嘴唇,撕心裂肺地大吼道:
“就是因为你和他们,我的后半辈子,才只得靠着勒索渡日。”他又用恶毒的目光瞪着基瑟的睡颜,“不过也刚刚好。”
阿修斯张狂地仰天大笑,仿若这般才能吐出内心的惶恐。
“我可以坐享其成,即便背负着不仁不义的骂名!”
“所以说……”他的嘴唇一裂开,一股作呕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血液,洒满了地面和自己的一袭白衣。
阿修斯震悚地看着腹部炸裂的皮肤,和一柄渗入皮肤内层而触动的三叉戟。
“噗哈!”阿修斯嘴中吐血不止,白衣逐渐湿润,亦如自己那血红的眼眶。
“我要!”阿修斯强忍瘙痒的疼痛,刀柄又是扬起。
不过,他对准的,可是基瑟光滑的脖颈。
“让你生不如死!”阿修斯的唾沫飞溅。
郁蓝脸色一变,脚步四周的尘土飞扬,眼边的景象瞬息万变,却只留基瑟欲要扬起的眼皮。
“我这把刀上,可是涂满了致命的鹰翅啊!”阿修斯的大刀迅猛如风,“那可是,我找黑市专门抢购的!”
刀光划下,郁蓝的眼球泛白,颈椎骨根根爆裂。
“抓住了!”郁蓝飞起的身子犹如落地的蜻蜓,洁白的指尖已然戳中基瑟柔顺的发丝。
突然,他被一股大力推开,在眼神的一阵骇然之中。
他又看见了,基瑟那暖心的,犹似灿烂的阳光的,那沁人心脾的笑容。
“不用管我,去救酒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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