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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行者与黑衣神女》第十七章:监狱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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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将钦北村的事经过一定的个人加工后,封忆将修改版的故事告知了星洲飞,并请他帮忙调查一下最近执行部的人有什么动向。

“要查执行部也不是不行,但........”

普通人听见执行部这三个字都会选择视而不见,要么就是装作没听见快步的离去。唯有星洲飞这种心中怀着一颗笨蛋武侠梦、又是商会的人才敢去打听执行部的事,封忆歪着脑袋看着星洲飞沉思的侧脸。

他有一个很坏的习惯,习惯将一件简单明了的事说的很模糊,然后让别人去推测这件事原本的面貌。这样他就能够通过对方推测出来的结论来判断对方的背景和品性,所以他始终都保留着一丝东西,这样的习惯往好的方面可以称之为谨慎,往坏的方面讲,他的这一举动会毁掉至今为止所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

能够去探究执行部老底的人,还是商会的大少爷,想必他的父亲一定是商会内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这种人通常在官场上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星洲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至于能不能达到封忆所期盼的结果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给我三天的时间。”

星洲飞思索了一会,给出一个比较保守的时间。

“有一个不算线索的线索,你可以顺着这个查下去。”

封忆想了想,决定将他和旅玄清讨论出来的结果告诉星洲飞。

“西漠铁骑营吗有问题吗,我来晴川三年了,都没有听说过西漠铁骑营出过什么事。”

“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发生过,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一个真正编制不足一个排的营,执行部的人压根就没有必要特意的去针对旅玄清,还将他带到钦北村的地下监狱进行拷问,这不符合常理。封忆曾经询问过旅玄清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五年前旅玄清来到这个世界,后来在军中混了三年才当上一个所谓的西漠铁骑营营长,从底子来看旅玄清除了出生不明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封忆想破了头脑都想不出为什么执行部的会大张旗鼓的去针对旅玄清,这有违常理。

“内部斗争的话倒有可能,不过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别和我说你忘记了。”

星洲飞一脸刚想起来的表情,更不用提封忆了,封忆压根就不知道他提的是什么。

“那个纸的来源。”

“哦,那个话你放弃吧。没有来源,我蒙你的。”

封忆很是机智的在说出这句话后身体动了起来,留下了一句三天后酒馆见的话语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封忆!你算计我!”

星洲飞回过神来的时候封忆早已消失在人海中,只能狠狠的跺着脚。

离开了星洲飞后封忆仍在思考着就这么将星洲飞拉进这个世界真的好吗,他认识星洲飞的时间并不长,真正相处下来都不足半天的时间。

“不管了,就当是互相利用吧。”

并不擅长人际关系的封忆索性就放弃了治疗,既然星洲飞骨子里是一个爱好幻想的热血青年,那他的举动无疑是对他的一种帮助,至于之后再发生的事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起来,好久都没有见到黑了,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

想着无关紧要的小事,封忆信步走在繁华的夜市街道上。小贩的叫骂声充斥了他的耳膜,诱人的香气刺激着他的鼻腔和味蕾,比起在这里烦恼封忆还是更喜欢先填饱肚子然后躺在舒适的床上睡个好觉。

“说起来,那家伙现在还没吃过饭吧。”

封忆摸了摸口袋里那些趁星洲飞不注意顺走的银两,大致的估计了一下这些银两的份额后一扫沉默寡言的情绪,开开心心的走向了四周的店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肚子已经涨的如一个气球似的,两只手里提满了食物。酒足饭饱后的封忆摇摇晃晃的朝着郊外走去,一路朝着郊外的衙门前进。

看着衙门前两座雄伟的石狮,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脚踩在了石狮上借力轻松地越过了那看似高耸的围墙,院内的狗被从天而降的陌生人惊醒正想大声犬吠时,半只烧鸡凭空出现堵住了他的嘴巴。

封忆用力的按住那只狗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比作嘘声。

“你敢叫,我就宰了你。”

也不管狗是否听得懂,封忆露出洁白的牙齿低声恐吓着守门犬,手里不忘在它眼前摇晃着那半只美味的烧鸡。

兴许是封忆的恐吓起了效果,又或者它本身就是一个二五仔,烧鸡对它的诱惑更大一些。最终那只狗如愿以偿的品尝到了美味的烧鸡,封忆也顺利的收买了这只二五仔一样的狗,提着剩下的烧鸡大摇大摆的往衙门的后院走去。

后院的便是衙门用来短暂关押犯人的囚室,如钦北村的地下监狱一般,也是掏空了地下建造而成。不过这个所谓的监狱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个铁牢是能够关的住人,也没有钦北村下面的那般血腥、恐怖,刺激人的生理感官。

拉开露出上面的甲板,封忆跳入这个地下牢笼内大声的呦呵着。

“马伯、阿青,我带着烧鸡回来了。”

从入口跳下后便见到地下室内有着微弱的火光,一名黄牙老伯坐在油灯前凑近桌上的兽皮用力的瞧着,似乎在阅读着什么。他听见封忆的声音后从桌上抬起了脑袋,目光快速的掠过了封忆的脸庞看向了他手中的烧鸡,顿时眉开眼笑。用力的搓着满是泥的双手,露出自己的大黄牙笑着凑了过去。

“这只烧鸡,老伯我要了。”

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他很是自觉的接过了封忆手中的烧鸡,笑眯眯的抱在怀里。嘴角的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要是掉在烧鸡上封忆绝对不会再去碰那只烧鸡了。

“我那朋友呢?”

“里边待着呢,刚喝了点药睡下了。真亏他受那么重的伤连吭都不吭一声,也幸亏你是遇到了我马中举,不然他这条命还真不好说。”

马中举抓住一只烧鸡就是一顿啃,那架势好似多年没得闻过肉香似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一只烧鸡给啃的只剩下了骨头。末了还不停的舔着手指上流下的油,眼神不时的看向封忆和身后躺在那扇铁牢里头的旅玄清。

“吃吧、吃吧,瞧你这点出息还中举。这辈子你都别想了,那读书人是你能当的吗,马老头。”

封忆有些厌恶的对他摆了摆手,马中举也没心思和他纠缠读书的事,大口的啃着烧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管是吃相还是发出撕咬的声音都令封忆感到一股厌恶。就他那粗鲁的样子还读书人,想进京中举?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走走后门,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不再理会马中举,封忆走向那座铁门,一把掀开了那压根就没挂锁头的铁门,信步的走了进去。末了还不忘随手带上门,将自己给‘关了进去’。

旅玄清躺在稻草堆上紧闭着双眼,他那苍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苍白,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人类的温度,封忆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死去了。

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了旅玄清仅仅是熟睡之后,封忆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昨天旁晚摸黑进城的时候,旅玄清忽然倒在地上留出了大片的鲜血,将封忆吓了个半死。他千辛万苦的将旅玄清救了出来,结果现在眼看着就要走完了长征时倒下了,这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救。

好在他略懂一些简单的急救知识,撕开旅玄清的衣服后才发现原来是他身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二次感染发炎在冒血,碍于当时的有些的情况,封忆没办法替他做最为基本的急救措施。如果就这么放任他的伤势继续恶化下去,用不了一个小时旅玄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有些走投无路的封忆第一时间想到了星洲飞,偌大的晴川内他只认识星洲飞这么一个人,能帮助他的有两个人,然而他能找到的却只有星洲飞。

就在这时,一名老头提着一盏油灯迈着虚晃的脚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当那名老头看见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旅玄清和手足无措的旅玄清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封忆背起旅玄清跟去他的家里,他来为旅玄清做治疗。

当时情况危急封忆也没有多想,他害怕旅玄清撑不到自己去找星洲飞搬救兵回来,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背起了旅玄清,单手提着那名老头朝着他家的方向赶了过去。

直到走进老头的家里——准确的说只不过是远离街道落户在郊外的一座老旧茅屋房,房顶的茅草还被风吹走了一大半变成了露天房子,就这样的人能帮上忙吗。

没等封忆质疑老头,老头从床下的泥土里刨出两灌酒坛子,掀开上面的封泥双手小心翼翼的深入其中取出些许黝黑、形式淤泥的黑泥。老头将黑泥均匀的涂在旅玄清身上的伤口处,引得旅玄清无意识的闷声。

当时也是被逼急了才会选择相信这个忽然出现的老头,等头脑冷却下来的时候封忆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任由老头将那团不知名的黑泥涂抹在伤口上。万一把人整死了他去哪里哭去,好在旅玄清本来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变得平缓了起来,封忆来来回回检查了不下十次,总算确认旅玄清的伤势稳定了下来后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与老头的谈话中得知他是一名考了三十年不中举的落魄读书人,年过五十都讨不到老婆,索性就跑来晴川这边当兵想来摸点好处。结果兵没当成反倒当上了一名衙门的侍卫,被分配到了那个地下室内做个狱卒。

在晴川,衙门的地位很是尴尬。达官贵人从来不会依靠衙门来解决问题,且当地民风淳朴,有问题大多都采取对决的形式来解决,用得上衙门的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又翻得出那些水花?于是着地下牢室渐渐的被人遗忘,就连衙门都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马中举这个身无分文的老头子才会住在衙门里,也算是有一席地来遮风挡雨。

但好景不长,自从沐白上任司法部御使后便开始对晴川的风气进行整顿,原先废弃的衙门也渐渐的恢复了它原有的功能。马中举害怕别人将他这个年过半百、骨瘦如柴的老家伙赶出去,偷偷在私下用自己私藏多年的几块银两来贿赂新上任的官头,来换取一名半职,也算是定着公务员的名号光明正大的吃公粮了。

不过马中举倒是留了个心眼,整个衙门内的人员都是从别的地方调来,他有意的将后院那个地下囚牢给隐瞒住,寻思着霸占那地下室作为自己的新家。等哪天天灾将他的茅屋房给吹跨了,他还能有个遮蔽风雨的地方。

这个地方被封忆有意的套话里被他套了出来,当场许诺只要马中举肯收留他们两人不说出去,他日后回报给马中举十两黄金。

马中举虽说三十年不中举,但好歹也是度过一鳞半爪的古经诗书,自然是懂得定金这种东西。封忆没办法,只能去街上随便转了转,搜刮了些许银两后交给马中举,两人算是短暂的达成了共识。

如果马中举被封忆发现有任何透露他们行踪的嫌疑,封忆就打断马中举的手脚。

马中举也是个识趣的人,他看得出封忆的强大,心里盘算着只要自己什么都不做,也不去问他们的过往就能获得十两黄金。那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财,十两黄金足以让他安心的过完这辈子了,而且还不需要他付出什么,等于说是白赚的生意。

权衡之下,马中举自然是满口答应。

封忆一开始对此有些担忧,但转念一下自己总不能带着一个伤员四处乱闯,特别是旅玄清被执行部盯上的情况,那就更不能带着他到处乱走了。

至于那十两黄金,封忆决定先去找星洲飞借着,怎么还那又是后话了。

“咳咳咳。”

旅玄清干咳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囚室内,他缓缓的睁开双眼茫然的打量着四周,直到他的目光瞄向了在他不远处坐着的封忆时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们在哪里......?”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封忆见状连忙上前轻轻的按住他,不让他坐起来。

“欢迎光临地下监狱,那边那个啃着烧鸡的老头子就是这里的狱卒,有什么需要找他就行了。”

封忆指了指门外背对着他们大口啃着烧鸡的马中举说道,旅玄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表情显得十分茫然。

“你的伤口崩裂,是他救了你。现在我们待在衙门的地下囚室内,不过放心吧,在这里你很安全。”

见旅玄清有些把握不住现状,封忆简单明了的对他解释了一下现状。

“老头,给我留一只烧鸡。”

封忆朝着门外的马中举喊了一声,马中举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封忆转念一下,马中举那双不知带着多少细菌和污垢的手摸在了烧鸡上,顿时一阵的反胃。不由得告诉马中举他不需要了,喊他弄了点水过来。

马中举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手中的烧鸡为他弄了一碗清水过来。

“刚离开一个监狱又来到了另一个监狱。”

旅玄清喝了一口清水,面瘫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了,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回到这里就像是回到家一样。”

背靠着墙壁的封忆笑了笑,起身走向附近铺满了干草堆地面,躺上去阖上了疲惫的双眼。

“晚安。”

旅玄清看着一旁侧躺着背对他的封忆,低声的说了句,也跟着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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