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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传奇》二十二 深情复悲情 惊喜又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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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哥以燕民疲弊,省赋役,恤孤寡,戒戍兵无犯宋境,虽马牛逸于北者悉还之。远近向化,边鄙以安。……休哥智略宏远,料敌如神。每战胜,让功诸将,故士卒乐为之用。身更百战,未尝杀一无辜。——《辽史》

孤独,无尽的孤独!孤独是墙角纤细的蒿草,独自忍受着阴冷和孤寂。“啊,毅哥,你在哪里?你一定会来找我是吗?可你在哪里呢?我怕我等不及,我怕我淹没在这孤独的恐惧里。毅哥,我不怕豺狼,可我怕孤独。”

郑毅的姑姑是龚老师的同学,也是他当初的梦中情人。为了调整郑毅的心态,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姑姑找到了老同学。龚老师瞪着眼睛听着姑姑的诉说,猛地一拍桌子,酒从杯子里洒出来。“你放心,你放心,这孩子我管定了,他的秉性和我一样,我喜欢!”这样,郑毅便转到了静儿的学校。而通过初中的同学徐文,静儿认识了郑毅,从此开始了二人的友谊。

静儿正在床上独思,述律平在宫女的簇拥下走进来。

静儿想起身施礼,被她一把摁住。述律平叮嘱静儿安心静养。静儿想起了呼兰,眼睛一热,继而泪珠滚落出来。述律平也很伤心,很自己平时对呼兰太苛刻。旁边侍从告诉静儿,呼兰已经按贵族的礼节下葬了,待静儿身体好了,就可以去看她。静儿脑海里全是呼兰,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悲,述律平刚走,她就呜呜哭了起来。

这时崇文来了,他讲述了那天的经过。

崇文被几个宦官带走后,被带到寺院里。领头的独臂侍卫很客气,请他给一个病人看病。崇文以为是他们同伙暴病,却见一个头发乱蓬蓬的黑瘦男子,额头有血瘀,该是跌撞而致。他虽然憎恨他们,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还是为那人把了脉,并无大碍。他吩咐宦官采来草药,煎熬后服下。约半个时辰,那人醒了。众人突然给其跪下,口称“万岁”,接着是又哭又笑。崇文交给静儿一个布包。静儿打开,竟是一个铁面具。静儿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铁面人就是劫后余生的李存勖,那天晚上他跌落悬崖昏迷不醒,却被拾柴的宦官发现。铁面具能够挡住平常人的眼却不能迷惑朝夕相处的宦官们。

星光凄凄,山林森森,晚上静儿不顾阻拦,独自去祭拜呼兰。静儿没有流泪,也许是泪水早已流干。她望着这座位于山坡的坟墓,黯然神伤。静儿想,每个人都拥有生与死的权利,却无法安排如何来生,怎样去死。普通人重生,高贵者重死。对于呼兰,这个受侮辱的女孩,他的生死都掌握在别人手中,如圈养的牲畜。也如山间的野草,自生自灭,了无生息,宛若一片枯萎的树叶。也许,只有敢于为自己的生,为他人的生而奋斗的人,才不至于默默无名,才有可能换取他人的礼赞与同情。

一只鸟儿,突然飞来,栖在呼兰的坟头,侧着小脑瓜,啄啄背上的羽毛。静儿认出,这是一只红腹灰雀。

呼兰的魂灵?

静儿这样想。她低声唤着:“呼兰,呼兰,你认出我来了吗?我是静儿,你的好姐姐。”霎时,泪水不知不觉流出来。

那只灰雀,蹦跳几下,又啾啾几声,脑瓜转了转,似乎在摇头,又似乎在颔首,翅膀一张,飞走了。

静儿舒下心来。呼兰本来就是林间的一只鸟儿,从大自然中来,到大自然中去,,依旧拥有清风明月,仍然享用花香雨露,倘若生没有生的负担,死没有死的梦魇,那么生死无异了。

静儿起身回去,整个悲伤同那灰雀飞逝了。明月高高的挂在松柏上空,眺望着这里的静谧与哀伤。静儿慢慢前行,再回首,一个威武高大的身形站在呼兰坟前。生有所依,死有所念,这就够了。她爬上马,向营房奔去。

密林深处,一行队伍正在悄悄前进。

借着惨淡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出足有百人。他们衣衫褴褛,可也似乎矫健有力。偶尔一些寒光闪烁,那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更多的人拿的是斧头,还有木棒。队伍最前面的,不住地打着手势,指挥大家停与进。最奇怪地是最后面的一个人,旁人都是弯着腰小跑,只有他挺直腰板,大步流星。

不是契丹士兵,难道是来劫营的!“你们是谁?”静儿下意识地喊道。

这声音不大,可月光下的高头大马却是十分显著。静儿被发现了。那只神秘的队伍只是停了一下,更迅速地前进。不过,有四个人立刻向静儿跑来,他们不声不语,排成半月形。

静儿呆住了,她坐在马背上,既不催马走,也不吭声求救。

那几个人也有些纳闷,他们稍稍停下来,当判定是个活人是,他们便更急切地奔过来,在大约三十米的时候,一个人手中的长矛掷了出来。那长矛在夜空中飞行,像个奇异的怪兽,长长的尖尖的嘴巴的怪兽,毫无情面近乎贪婪的怪兽。月光中,怪兽狞笑着扑向那个善良可爱的姑娘。

待静儿缓过神来时候,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着寒光的长矛刺向自己。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静儿身后一个矫健的身影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了长矛,就势在地上打几个滚儿。这人正是刚刚在呼兰坟前凭悼的耶律休哥。

“还不快走?”休哥一巴掌拍在马的屁股上。那马一惊,前腿一抬,却把还在朦朦之中的静儿掀落马下。等她再上马,已经来不及了。

四个人已经把他们围上了。

休哥长矛横扫,对方难以进前。静儿挥动马鞭,朝一个人冲去,那人一躲,阵型已乱,空当已出。休哥大喝一声,侧步上前,搠倒一个,再撑起矛,飞身起脚,踢翻一个,剩两个见势不好,夺命而逃。

“喂——你们站住,你们不要做傻事了?”静儿喊道。

那两个人没有回答,很快消失在漆黑森林里。因担心静儿,休哥也不追赶,仔细打量尸体,是汉人。

这很容易判断,契丹人男子头顶髡发,保留四周,形成发圈。这是契丹民族的传统发式。静儿下马施礼,休哥还礼道:“感谢安心公主对呼兰的照顾,他日再谢。现在情势危急,我要去保护皇上,一会会有人来接你,告辞。”言讫,跨上静儿的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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