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王妃马氏这两天心情不错,因为她一直妒忌的沈家姐妹遭了难,而自己的夫君这两天颇得父皇赏识。昨天夫君直接住进了宫里的纯化宫,有幸亲自照顾父皇。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马氏亲自喂刚三岁的儿子博光吃饭。博光不时“咯咯”的笑,圆圆的小脸别提多惹人怜爱了。不止马氏喜爱小博光,文德王更是把这个唯一的儿子视若珍宝。每天都要逗博光玩一会儿。
马氏总和夫君说,“咱们这个儿子是李家的长房长孙,按理说这江山都是咱们儿子的。现在却毛儿都没有。你说窝囊不窝囊?”
每次她说完,李弘恩都沉默很久不说话。
马氏的贴身婢女紫珣悄悄的在马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马氏的筷子上的肉块掉在了桌子上。
“你说的是真的?”
“夫人,千真万确。”
“我早就看那个沈忆江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都进了大狱了。还不忘勾搭男人!”
博光呆呆的看着母亲,不明白刚才还如春风和煦的,怎么现在变的疾言厉色。
马氏看了看儿子,对奶妈挥了挥手,“过来伺候世子吃饭。”
交代完奶妈,她带着紫珣去了自己的卧房。
“你快说说,她是怎么勾引王爷的?”
“奴婢也不清楚,就知道她被王爷拿轿子抬进了纯化宫。沈忆江一路上都和王爷没话找话。对了,沈忆江好像受了伤。”
马氏眼珠骨碌碌一转,主意就拿定了。
“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进宫。”
“这么晚了…”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紫珣吓得不敢再说话,麻利的去收拾东西。
马氏指了指柜子上一个小黑匣子,对紫珣说,把这个也带着。
紫珣疑惑的看着马氏。她知道那里边的东西是什么。
“夫人,那个匣子里是…”
马氏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难道我不比你清楚么?你再废话我撕了你的嘴。”
紫珣不敢再做声。
“快点收拾!”
“是。”
尹秋薇见曲南星答应了她,便带他去了一处隐蔽的房子。他在那里见到了那个自愿做沈忆江替身的宫女莱弟。
曲南星前后打量了一圈宫女莱弟。
“果然有几分型似。不过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呢?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回督卫大人,奴婢是雾阁的宫女。因为得了沈家二小姐的赏赐,才能有钱给我娘买药。这份大恩,我是一定要报的,虽然沈二小姐可能不在意这一点钱,但是对我们娘俩来说就是再造之恩。”
沈南星本不信她的话,但是尹秋薇信得过,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当他们准备妥当去监狱换人时,才听说,沈忆江被大皇子接走了。
“大皇子为什么要带走沈忆江?他没有陛下圣旨,监狱怎么会放人?”
老六说:“看样子,监狱长和大皇子关系不一般。”
尹秋薇焦急的说道,“他会不会害我家小姐?”
“不好说。”
“我要去救小姐,大不了和他拼了!”尹秋薇说完转身就要走。
曲南星一把把她拉住。
“你不要冲动。咱们再想想办法。”
“我等不及了!”
“大皇子要是要害你家小姐在监狱里就动手了,何苦带出去留下话柄?你再这样冲动可是要坏事了的。”
尹秋薇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只好耐心等待。
“我们去和靖西王商量一下吧。说不定他有好办法。”
说这话的是莱弟。
大家觉得这也是个法子,便悄悄去了靖西王的牢房。
靖西王看见尹秋薇心中得到了些许安慰,看她这么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她多年的调教没有白费。
曲南星和尹秋薇把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比如宜妃失势,沈忆江被李弘恩接走,顺正帝身体抱恙伺候在身边的是大皇子李弘恩以及一些零零碎碎无法求证的小道消息都告诉了沈世勋。
沈世勋沉吟半晌,迟疑道,“难道陷害太子和沈家的是大皇子?”
尹秋薇说道:“京城谁不知道大皇子是根废柴?他能有这个胆子吗?”
沈世勋说道:“他一个人成不了事。一定还有共谋。这个监狱是禁军的地盘,他能在这里毫无阻力的带走忆江。这样看来,萧三忠和他关系一定很密切。”
李弘恩站在纯化宫门口,看着微雨中执伞而来的妻子,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越是不高兴,马氏越觉得自己来对了,来的太及时了!
“你怎么来了?”
“听说父皇病了,我这个做儿媳的也应该来尽一尽孝道。”
李弘恩对妻子的话嗤之以鼻。
“你这种话说给外人听还凑合,跟我就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了…”
“父亲。”
马氏身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李弘恩听出是儿子的声音高兴的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你怎么把博光也带来了?快进屋去!当心着凉。”
进了纯化宫的偏殿,李弘恩才想起皇宫里此时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你们怎么不请示一声就来了?”
“请示了你会让来吗?”
马氏见李弘恩不置可否,反而得意的说,“我要是不来,不知哪天鸠占鹊巢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你是不是在这里金屋藏娇?”马氏咄咄逼人。
李弘恩让贴身侍卫孙超把奶妈和小世子带到别的屋去。
“你不要来添乱行不行?”
“你不否认,就是承认了是不是?你要害死我们娘俩啊!那个沈忆江是罪臣之女,是朝廷钦犯!你跟她勾勾连连,不怕掉脑袋啊?”
李弘恩被她一连串的逼问搞得晕头涨脑。不耐烦的说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这里哪有你置喙的余地?你立刻就回去!”
马氏哪里肯走,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我这个王妃当的窝囊啊。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为你操持家事,生儿育女,你却被个狐媚子给迷惑了。要休了我呀!”
李弘恩刚才是晕头涨脑,现在是脑袋要爆炸!
“你小点声!”
“就不!你喜新厌旧!朝三暮四!”
马氏一点不怕李弘恩依然不依不饶。
“我哪有要休你?我不可能休了你的,你放心吧!”
马氏听了,声音小了一半。
“你干嘛要把沈忆江救出来?”
“你别问那么多!”
“你肯定心里有鬼!”
“你别闹了。我跟你说,太子,薨了。”
马氏想表现的悲痛,可是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
“你想笑就笑吧。和我不需惺惺作态。”李弘恩看她那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别扭。
“那你是不是有机会?成为…太子?”马氏不禁眉飞色舞。
李弘恩说道,“那需要使出全力去争取。”
他不敢对她全盘和出,这女人他太了解了,胆大心不细,告诉她说不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让她跟着自己提心吊胆李弘恩也于心不忍。
马氏一听有戏比他还来劲。
“那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你当上太子,以后就是皇帝。我们的儿子就是太子。哈哈。没想到跟了你李弘恩除了吃亏受气,还能有这福分!哈哈。”
马氏想入非非,全然没看出李弘恩脸上的苦笑。
要是这么轻松就能登上皇位,他还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谋反吗?
“行了行了,别到处乱说话。管好你的嘴!今天天气不好,你们娘俩就留下吧。明天宫门一开,就赶快回去。没有我的信函千万不要入宫。”
马氏全然忘了沈忆江,不停地点头。
马氏回头就喜滋滋的把知道的告诉了贴身婢女紫珣。可是紫珣并不替主人高兴,反而担心起来。
“夫人您现在高兴的太早了。”
“什么意思?”
“就算咱们王爷当了皇帝,可是皇后可不一定是您啊。”
马氏一听这话,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
“你说说皇后不是我还能是谁?”
“夫人您忘了您这么晚了还赶着进宫是为了谁?”
马氏眨了眨眼,分明有些傻眼。
“你是说那个姓沈的?她一个罪臣之女,只能自荐枕席求得苟且偷生…”
“奴婢听说三司会审可是什么都没审出来。”
“那还能给他沈家平反不成?”
“也不是没有可能。您看靖西王在朝廷人缘多好啊。出了事那么多人为他求情。以后谁给他平了反,大家都会觉得他是明君。”
马氏觉得紫珣说的特别有道理。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你继续说。”
紫珣受到鼓励更加敢于猜测。反正猜测也没成本,说对了是立了大功,说的不对也不用她来承担什么后果。
“您看那沈忆江,长得怎么样?”
马氏不情不愿的承认道,“京城贵女之花魁非她莫属。”
“家世呢?”
马氏厌恶的翻了个白眼,她出身不高,所以最讨厌那些身份异常高贵的女子。比如沈忆江,比如沈忆江母亲。
紫珣见马氏不说话自然就是不高兴的。她也不是非得要个回答,彼此心中有数即可。
“再加上靖西王在军中的威望。依奴婢看,王爷十有八九会娶那个沈忆江当皇后!她要是给王爷生个男丁,那这太子之位恐怕就没咱们的博光什么事儿了。”
后世有个句话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可惜紫珣只做到了前半句。至于后半句“小心求证。”紫珣没那个水平马氏也没有那个耐心。
紫珣说的头头是道,马氏也是深以为然。不过细想想她俩能有什么见识呢?
紫珣只听说过大树底下好乘凉,就以为日后李弘恩一定会巴结沈家。但是她绝对不知道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忌惮一件事,就叫“外戚专权。”
继位的如果是太子,可能还不怕这个外戚专权。毕竟人家当了二十年的太子,基础好路子广。如果是初来乍到的李弘恩可就不一样了。
“我决不允许有人撼动我儿子的地位。”马氏恶狠狠的说。最要命的是这个马氏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混人。
马氏从黑匣子里拿出一个光滑的小瓷瓶递给紫珣。
“听说沈忆江受伤了,你去把这个给她。”
紫珣点了点头,接过小瓷瓶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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