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冷馨雨一个人静静站在月下,心冷了,也就感觉不到寒冷,脑海中恍惚闪过李贤的姣好面容,微笑,一抹温情,挥之不去。
李贤没有心思,则是早早告别了喧哗的宴席,他知道她进了北平皇宫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了。他去她屋子外徘徊,见她就在屋外静静站着。
冷馨雨也看见了李贤,她愣愣站在那儿,物是人非,不知该说什么。李贤如梦初醒,笑了笑:“冷姑娘,还没睡?”
冷馨雨对李贤一抹柔情触而即闪,不敢正视,故作陌生:“巧合吧,睡不着。”
李贤的目光定格在冷馨雨的脸颊上,一种触动心底的复杂情感升华。此刻,他有了上前搂住她的冲动,一个拥抱都不曾有过,但是他却爱上了她。
心悦君兮知不知,李贤不知道冷馨雨对他的感情,也正如冷馨雨不懂他的柔情。他们见了面,相顾无言。
“李将军怎么没有去那边听歌?”冷馨雨问,现在太子和侯爷们应该都在那边热闹才对,她却瞧见他在这边。
“听过了,想静一静。”李贤笑道,“天气凉了,冷姑娘穿得这么单薄,冷么?”说着李贤就脱下自己的披风走近她,披到她身上。
这一刻冷馨雨心里暖暖的,他好温柔,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明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冷馨雨还是忍不住问:“李将军可有喜欢过人?”
“有吧,看见她,我心很痛,看不见又异常思念,心心念念都是她的音容,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李贤自嘲一笑。
冷馨雨不知道李贤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她感叹了一句:“算是吧,其实有一个人思念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还有寄托。”
见冷馨雨双眸晶莹,好像提到了她的伤心事,李贤忙道了一声:“对不起。”也行她曾经有过一段铭心之恋。
“李将军不需要对我说这三个字,你并不亏欠我什么。相反,我也许还应该感激你。”冷馨雨的语气异常冷漠,目光涣散地望着远方。
李贤不懂冷馨雨这话的意思,问:“为什么?”
“呵呵,是李将军告诉了我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我很喜欢,谢谢。”冷馨雨道,是他让她有了动心的感觉。
李贤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说不出话,到了宫里,冷馨雨就要经历争宠圣恩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他哽咽道:“以后冷姑娘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她。
冷馨雨怕再多看他一眼,乱了分寸,道:“天既然凉了,李将军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么早你就要走了?”李贤不堪忍受她的无视,他靠近她,柔情说道。
“李将军若没有别的事儿,我先走了。”冷馨雨强撑着冷漠,实在是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侧身欲离开。
“不,馨雨,不要走!”李贤拉住冷馨雨的手腕,很紧,怕松开了她就不在了。
冷馨雨猛然回头,用愕然的目光望着李贤,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拉住自己的手。
李贤忙松了手,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这么不理智。此刻四目相对,情意绵绵,他们似乎才明白彼此心中人。
“可否问李将军喜欢的女子是谁?”冷馨雨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李贤低头道:“方才我唐突了,喝多了酒,若有冒犯请冷姑娘见谅。”李贤不敢抬头,也不敢承认。
罢了,即使他说出口,对他们而言也只是徒增伤感,冷馨雨冷冷一笑,道了声:“将军,保重。”
冷馨雨移动步子往前走,李贤泪眼模糊留在原地,他蹲下一拳拳重重捶在地上,拳头血肉模糊。
腊梅花还未开,花骨朵也分外香,花儿似雪花般大小,是冬天最美的花。有人说,这花儿是一位仙人从仙界带来的,是代表着一种思念,心意相思人,花含苞,心遇相思人,花怒放……“花开了……”一旁传来娇叹的声音,冷馨雨看着美丽的花儿,盛开如那空中落下的白雪片片,美丽纯洁,她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反而是到远处逛逛。
不远处一位衣着青龙的高贵男子望着眼前清纯雪白之青衣女失神,抬眼看着梅花前白衣胜雪的她,手中握着一片花瓣,惊为天人!
这位俊美少年正是北平国的太子澹台宏,被这绝色容貌吸引,他忍不住步步走进,站到她身后,呼声:“姑娘。”
冷馨雨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他是谁?见他衣着仪表不凡,想来是身份高贵之人,她只是礼仪性地点头笑笑。
“姑娘,你是何人,为何夜里在这儿出现?”宴席散去,澹台宏回房路过这儿,无意见到了她,而后他令随身侍卫退下,想单独见见这位佳人。
冷馨雨道:“小女子姓冷名馨雨。”她简单介绍了她的来历。这倒令他很感兴趣,原来她是送给父皇的美人。澹台宏叹息,父皇年迈,享用这么多绝色美女岂不是太浪费了。
“我是北平国太子澹台宏。”他先自我介绍身份,以为这样一来,她就恨不得投怀送抱到自己这里来。
“馨雨见过太子。”冷馨雨上前行礼,微笑颔首。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手,冷馨雨微微一愣,有些不习惯,她想缩回手,澹台宏却紧紧抓着。
空气里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冷馨雨望着澹台宏陌生的脸庞,有些害怕。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该不该逃!“太子可有什么吩咐!”冷馨雨不情愿开了口,但声音里的不情愿,却被隐了去。
“呵呵,姑娘不必惊慌。对了,你刚刚说叫什么名字来着?”澹台宏望着冷馨雨,想要将她看穿,眼神中尽是怜惜爱慕之情!
“太子,小女子名唤冷馨雨。”冷馨雨微微蹙眉,感觉他不是善类。
“恩,冷馨雨姑娘好名字,本太子想和你聊聊。”澹台宏拉过冷馨雨到一旁坐下,看着她如夕的面庞,心里欢喜,自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就已深陷!曾经不信一见钟情的他,终于此刻彻底沉沦。
“花开得真美!”澹台宏说道,目光徘徊在冷馨雨身边,不及人美。
“心意相思人,花含苞,心遇相思人,花怒放!”冷馨雨字字念道,她的声音如温泉般舒服,像是站在阳光大地上与雪飞舞一样,让他舒心。
“你我相遇在此,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是相思人?”澹台宏一时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心。她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握住。抬头对上他的眼,又猛的垂头,心里一阵乱跳,面上绯红,红到了耳根。
突然,眼睛睁大,睫毛上卷,耳边一阵冰凉,从耳根传到了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回过神来,他已吻上了她的面颊,想要挣开,却被他抱的紧紧的!
他紧紧的抱着她,吻着她。冷馨雨居然没有放抗,只是在寻找某种感觉,她的眼不禁模糊了。如果这就是上天给她的宿命,那她也只好认命。若真是要给老皇帝当小妾,还真不如跟了年轻帅气的太子,至少冷馨雨此刻是这样认为的。
李将军,你我无缘,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太子放开我,我……我是献给皇上的人。”冷馨雨娇声道,欲拒还迎。她也不想成为这样的女人,可是自己的幸福把握在自己手上,她靠不了别人。
“放心吧,美人,你是属于我的,我等会就去给你的耶律楠太子说说,就把你留在我身边!”李贤忽然强力将冷馨雨搂住,冷馨雨自然想猛烈挣脱,澹台宏把冷馨雨死死搂在怀中。
没料到澹台宏竟然如此轻浮,手不停乱摸着,还隔着衣到突兀处,用力一捏,让冷馨雨敏感地轻吟一声。
“不要这样!”冷馨雨因澹台宏这一举动而怔住了,情急之下,挥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澹台宏愣了一愣,这个耳光虽然不重,可是第一次有女人敢打他。而她看着他的脸红彤彤地印着手印,吓得跪在地上:“请太子恕罪。”
这个时候秦如歌来了,他正在找太子:“太子殿下,殿下你在哪儿?”
澹台宏回过神来,凝重了表情盯着冷馨雨,低声道:“你是第一个敢出手动本太子的女人!”
冷馨雨害怕惹怒澹台宏,遭来杀身之祸,低着头不语。“太子殿下,殿下——”不远处还传来秦如歌的声音。
等会被秦如歌撞见总归是不好的,澹台宏扶起对冷馨雨道:“好了,不怪你,记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澹台宏声音虽柔,语气却不容置疑。
澹台宏说罢这话就走了,冷馨雨回过神来,对身份高贵长相又英俊的澹台宏,充满了一点那样的幻想吧,跟着太子应该比入宫陪老皇帝好得多。唉,她明白这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逢场作戏之人。可是走了这条路,本来就没有退路,她没有资格再拥有心爱。
飘着小雪,还真冷,冷馨雨往回走着,跌跌撞撞,门口莫霞正焦急地等着冷馨雨。见到主子,莫霞迎上去:“主子,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快进屋子去。”
莫霞搓着冷馨雨的手,让她进了屋,点燃炉子取暖。莫霞道:“见主子一直没回来,吓死我了。”
“呵呵,谢谢莫霞的关心。”冷馨雨浅笑。
莫霞一愣,没料到冷馨雨会道谢,忙道:“主子这是什么话,伺候主子是应该的。要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不好过。”
冷馨雨心里憋着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折转,莫霞见了关心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主子不高兴?”
“莫霞。”冷馨雨拥入莫霞的怀着,“我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好害怕。”她用她的自由换来了一家老小的安宁,可是她现在不知何去何从。
“主子别哭,你还有我,还有莫霞。”莫霞眼睛也红红的,家里太穷,从小把她送到一个深受折磨的地方,也是一样孤独,她过的日子比起别人苦了很多,不过多熬熬也就习惯了。
冷馨雨哭了好一会儿,莫霞去准备热水,让她洗洗睡了。冷馨雨将莫霞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问莫霞的年龄。
莫霞年十五,冷馨雨长她半岁,便道:“以后莫霞就是我的好妹妹了,你对我好,我也一定会对你好!”
莫霞手心一抖,露出笑容,其实冷馨雨不知,莫霞是耶律楠与谢芷卿派来打探北平国皇宫内容的。莫霞年已经十八,武功高强,是南翰国皇室秘密训练的死士!她早就不相信,人与人之间还有感情。所谓的主子也是利用你的时候对你好,没有价值的时候只有死。
冷馨雨洗漱之后一觉到了天亮,刚刚起床,耶律楠带着李贤就过来了。
“太子殿下。”冷馨雨冲耶律楠一拜,与李贤互相逃避目光。冷馨雨思索着耶律楠这么一大早为何会来自己的房间。
“呵呵,小雨不用多礼,我来是要恭喜你。”耶律楠说话特别客气,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冷馨雨,真是越看越美。
“不知殿下所谓何意?”冷馨雨更疑惑了,难道是澹台宏……“北平国太子澹台宏说想要你,我就送他一个人情,把你给他了。”本来是送给澹台完颜那个老色鬼的,可是他儿子也是个色胚,连老爹的女人也要看上,今天一大早就去耶律楠的房间要了冷馨雨。
耶律楠不好拒绝,趁机送冷馨雨给澹台宏,假惺惺交了这个朋友。耶律楠道:“今个儿起,你就是澹台太子的人了。”对于这些皇室贵族而言,女人就是一件物品,只要有利益送哪儿都是一样的。
李贤没有吱声,要他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耶律楠,背叛南翰国,他做不到。耶律楠自然不知李贤与冷馨雨暗生情愫,对李贤道:“等会,你就带小雨去澹台宏那边。”
“是。”李贤应声,心痛极了。
耶律楠笑道:“好了,我先走了,小雨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李贤说,他会帮你的。”耶律楠说罢就走了。
李贤表情不自然,硬着头皮冲冷馨雨问道:“冷姑娘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你先出去吧。”冷馨雨很想哭,可是她不会在李贤面前哭,她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两个人从来不应该有交际。
李贤站在门外面,莫霞跟着走过来,抱着李贤的披风道:“这个应该是李将军的吧。”
这是昨夜李贤披在冷馨雨身上的,李贤接回来道:“是的。”
昨夜李贤走了,披风从冷馨雨身上掉了下了,她也混然不知,所以披风是莫霞捡到的。昨夜的情景莫霞都看见了,她也看成李贤与冷馨雨之间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莫霞将披风交到李贤手上就走掉了。
李贤呆若木鸡站在原地,傻傻望着这件披风,泪水模糊了双眼,却不敢掉下来,这份爱,说不出口。他隐约听见第一次看见她,她冲他纯真一笑,她口中念叨:“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就这样无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一抹纯真,自从知道有了她的存在,他会经常去太子府打转,在她住的阁楼附近打转。这懵懂的情愫牵引着两个人的心,虽然很少能够单独见面说话,可是眼神流露的情愫在滋生。
那段日子她感觉很幸福,会习惯地坐在窗前静静等候一个人影出现。
冷馨雨坐在木凳上,看着莫霞收拾东西,心里空荡荡的,今日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他了吧。不知过多久,他就会忘记她,可是她舍得不遗忘,更不想他会先忘了她。
“主子,都差不多了,我们启程么?”莫霞早已经被训练得不懂感情,没有牵挂,可是她看见冷馨雨眼中依稀闪烁的泪光,也会有点心疼。
“还早,我们再坐一会儿吧。”冷馨雨笑着道,他就在门外,这样感觉他们的距离会近得多。
莫霞点点头,又对冷馨雨道:“外面太凉,要不要请李将军进来坐坐?”她想让他们最后单独聚聚。
冷馨雨毅然摇头:“不用了,这是女子的房间,李将军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她害怕与他独处,见了面又能如何,不过就是道个别,泪眼相对。
莫霞不多说了,站在旁边,冷馨雨摘下手上一块玉镯,对莫霞道:“呆会儿我进了太子府,你把这个东西给李将军,说是我感激他一路上的照顾。”这也算是一个留恋,只要有玉镯,她希望在他心中永远留下一抹记忆。
凛冽的北风呼呼刮着,也算是到了冬季,小镜在屋里就觉得有点冷。她穿得厚厚的出了门,这个时候是沐城枫约见秋蝉的时间,她不放心,追出去看看。
秋蝉衣着蓝色棉袄,到离相府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叶子差不多都落光了。秋蝉到的时候,沐城枫已经到了。秋蝉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喊了一声:“沐大哥。”
沐城枫回过头,对秋蝉浅浅一笑:“秋蝉姑娘。”
秋蝉冲上去要扑到在沐城枫怀里,沐城枫却退了两步,手中拿起秋蝉相送的锦帕:“秋蝉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啊,你什么意思?”秋蝉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
偷偷站在远处,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小镜探出了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她好像感觉到秋蝉情绪激动。
都怪当初她求胜心切,没有经过深思就喊沐城枫使用美男计勾搭,现在可是苦了秋蝉,小镜心中生了愧疚之意。再望去,秋蝉似乎丢下那锦帕,哭着跑开了,而沐城枫只是愣愣站在那里。
这个沐城枫,一定是拒绝人太干脆了,小镜真想上去骂他,可是一想来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哪有资格骂别人,她就忍了下来。唉,说回去劝劝秋蝉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镜就去大街上闲逛,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打算送给秋蝉。
小镜回到相府,到了李紫嫣那边,刚进门就见李紫嫣抚摸着稍突起的小腹,还在修剪紫罗兰的枝。
“紫嫣。”小镜唤了一声。
“小镜怎么来了?”李紫嫣放下剪刀,拉小镜来坐下,“你啊,得多来看看我,最近跑到哪儿去了,老是看不见你人影。”
“呵呵,好啊,我这不是也经常来你这儿啊?”小镜近日答应秦如歌查查李老夫人背后的真相,这几天有空就去李老夫人那边坐坐。小镜环视四周,不见秋蝉,又问:“秋蝉人呢?”
“不知道啊,这丫头神神秘秘得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看都是我惯坏了她!”李紫嫣皱眉道。
小镜点点头,心里不免有点担心:“哦,她还没有回来啊。”
“怎么,小镜有事找她么?”李紫嫣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聊聊几句,我跟秋蝉也挺聊得来的。”小镜敷衍道。
“对了,明天小镜你来陪我刺绣吧,我一个人,很想你来陪我的。”李紫嫣撒娇道,这个房间里老是独自呆着,不好受。
小镜问道:“秦如歌呢?”
“唉,如歌这阵子忙得很,没有回相府,现在应该还在外面陪太子吧,都已经两天了。”李紫嫣有些失落地道,这段时间秦如歌很少来看她。
小镜还不知道有这码事,问:“陪太子做什么?”难怪这两天没有看见他人影儿。
“我听如歌说,南翰国太子耶律楠与东翼国临淄侯长孙诩来了我们北国,为三天后的皇上五十大寿贺喜。如歌跟着太子去接客人了,估计今天应该可以到了。”李紫嫣答道。
“耶律楠来了?”小镜不由得惊呼一声。
见小镜这幅模样,李紫嫣问:“你认得耶律楠?”
“啊?不认得,呵呵,只是听说过他是南翰国第一美男子。”小镜道,故意露出花痴的表情。
李紫嫣笑道:“嗯,我倒是听过‘北国秦如歌,南国耶律楠’这句话,听说他们身边的女子都会深深爱上他们,情不自禁,我现在算是信了。”
小镜见李紫嫣一副幸福的样子,也只是一笑应之。李紫嫣留小镜一起用晚膳,小镜也想等秋蝉回来,于是答应了。
晚膳之后秋蝉还是没有回来,小镜心中起疑问道:“紫嫣,天色都晚了,秋蝉也该回来了吧。”
李紫嫣也觉得奇怪,就问另外一个小丫头:“香香,秋蝉人呢,你去她房间看看,这丫头怎么一天人都看不见,我得好好管教她了。”李紫嫣的语气也有点生气。
不过就是被沐城枫拒绝了,也不是天大的事情,小镜心里七上八下的,秋蝉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没过多久丫头香香回来,禀报李紫嫣:“三少夫人,秋蝉不在房里。”
“死丫头一天不见人影,跑哪儿去了!”李紫嫣不耐烦地道。
“好了好了,紫嫣不要生气,动了胎气可不好。”小镜劝道,目光自然打量了一番香香,这个小丫头看着年纪很小,聪明伶俐。小镜问道:“紫嫣,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个丫头?”
李紫嫣轻抚肚子,答道:“哦,娘说怕秋蝉一个丫头照顾不过来,就让香香也来帮忙打理。”
又是李老夫人派过来的,小镜心里一凉,总有不祥的预感。小镜越想越是担心,打算出去找找秋蝉,对李紫嫣道:“紫嫣,你先歇着,我也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小镜留下陪我吧。”李紫嫣道。
“呵呵,明天一定来,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情忙着。”小镜道。
“你能有什么事情嘛,明明就是不想陪人家,好吧,那你明天来吧。”李紫嫣欠着小嘴,故作生气。
小镜又哄了好几句,直到说笑话逗乐了李紫嫣,才出了门。小镜急急忙忙去找沐城枫,自从上次与沐城枫吵了,他们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小镜对沐城枫很是怨念,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小心眼了。
沐城枫在见过澹台夜辉之后,明白自己的责任,也没有闲工夫与小镜耗着。忽然见小镜急匆匆来到自己房间找他,沐城枫问道:“怎么了?”
“城枫,秋蝉不见了。今天一直没有看见她人影!我很担心。”小镜道,“你今天对她说了什么?”
沐城枫一听小镜提起秋蝉,表情就冷冷的:“没有什么,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你都告诉她事实了!?”小镜气急问道。
“当然了。”沐城枫也是委婉拒绝了秋蝉,现在就想故意气气小镜。
“你!沐城枫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说实话会给秋蝉造成多大伤害,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至于这么伤人!”小镜吼道,“你现在变得不可理喻!”
沐城枫也动怒道:“真正变了的人是你,就算秋蝉伤心,害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别忘了你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他现在说话真的很伤人,他以前永远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可是现在他居然也会故意伤她的心,沐城枫也搞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秋蝉出了意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现在最好跟我出去找她!”小镜用冰冷的语气吼道。
“澹台倾若!”沐城枫甩开了小镜过来拉他的手,道,“我上辈子就算是欠了你的,也不再欠其她女人的了!你要是在滥用同情心,你去,不要什么都扯上我!”
小镜愣愣站在那里,沐城枫凶狠的眼神吓着她了,沐城枫就这么绝情地转身走了。小镜从来没有想到过沐城枫会这样对她,她以为他会好好地守护在他身边。他这个转身一下子让小镜想到了风惜扬,她伸手去抓,抓不到他。
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小镜转过身,既然他不愿意了,她强迫也没有用,她正欲迈出步子。后面却冲过来一个人,沐城枫紧紧抓住小镜的手,道:“走吧。”
“不是喊我不要扯上你么?”小镜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可是就在他冲过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忽然很想笑,他还是在乎她的。
沐城枫与小镜正打算从那片树林找找,刚刚走进相府的大院子,就看见老管家带着几个仆人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小镜跑上去问道。
老管家看了一眼小镜,道:“是小镜姑娘啊,没在屋里歇着?有人刚刚在池塘水面上发现了一具女尸,敢去看看怎么一回事儿啊!”
听到老管家的话,小镜面色吓得苍白,她第一反应就是秋蝉,她失踪了,难不成?小镜二话不说,跟着老管家过去看,沐城枫跟在后面,他们到时池塘旁边围上了不少人。
旁边放在一具尸体,被白布包着,小镜冲过去看,正看见万琳的丫头晓菀也在。晓菀一见小镜,就扑到在她身上,无力地喊道:“小镜姐姐,是,是秋蝉!”
小镜脑子一懵,秋蝉果然出事了,她蹲下去,撩开白布,亲眼看见了她,她的死相很恐怖,瞪大瞳孔,长着大嘴,表情狰狞。
“是她,是……”晓菀激动极了,小镜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向她摇头示意不要说。小镜扶着晓菀道:“好了,我知道你被吓着了,快回大少夫人那儿去吧。”
小镜明白晓菀想说什么,秋蝉死了,晓菀怕自己也逃不出李老夫人的毒手,除了这个老女人,她们都不到第二个嫌疑凶手。
小镜心里难过极了,她回头遇上了沐城枫那双悲哀的眸子,他拽紧了拳头,暗暗发誓要为这个无辜的女孩子报仇!
秋蝉出了事,小镜不知意味着什么,李老夫人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的企图,小镜示意沐城枫找个幽静之地说话。两个人出了相府,毕竟这里耳目众多。
还是在附近的小树林里,小镜一直不想说话,沐城枫就陪在她身边,小镜的心就是这么软,沐城枫劝道:“小镜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秋蝉的死可能与我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劝她背叛李老夫人,她可能就不会遭这样的毒手!”小镜内疚难当。
“你多想了。”沐城枫道,“不过你现在的情况安全么?”
小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李老夫人应该一早就看出我跟她并不同心,不过她执意留我在身边可能是想比我就范。若是她发现我们几个人在暗中并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做,可能就有麻烦了。”
“那怎么办,你留在相府岂不是危险?”沐城枫担心道。
“如果小镜现在危险,我倒是有个办法。”
一个声音从两个人的背后传来,沐城枫与小镜回头,看见白涵灵、孟阳走上前来。小镜愕然,这两个人会一起出现这个地方。
“孟阳大哥,白姐姐,你们……”小镜指着他们,一脸迷惑。
白涵灵走近了,对小镜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现在我也可以回答你。可是你先要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小镜望了望旁边这三个人,他们似乎早已经都明白了,就她一个人还不知道。白涵灵道:“一切都是你王兄的计策,澹台夜辉没有死。”
“王兄没有死?那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小镜的情绪果真激动了,她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见到澹台夜辉。
从白涵灵口中,小镜得知原来那一次战败也都是澹台夜辉故意设下的计策,大军并没有全军覆没,而是被他转移到一个地方,几个属下将军都表示愿意率领士兵跟着澹台夜辉,推翻昏君澹台完颜的统治。澹台夜辉一直在暗处帮他们,而上次他让白涵灵夺走天子剑,也是不想让心爱的妹妹卷入这场战争。澹台夜辉以为废去了她的记忆,她就可以在江湖上过一段安稳平凡的日子,等到大功告成之时,他再去接她。
不过最终澹台倾若选择了这条路,因此澹台夜辉也尊重她的选择,现在澹台夜辉还不能露面,时机并没有成熟。
“我想见见王兄,白姐姐带我去好不好?”小镜恳求道,听见王兄尚在人世,她并没有为他故意隐瞒真相而心存疙瘩,反而是喜极而泣,总算觉得不是那么孤独了。
白涵灵显得有点为难,孟阳道:“放心吧,到了合适的时候,你王兄会来见你的,现在夜辉身负重任,脱不了身,而你要做的,就混入太子府。”
小镜不明所以地问道:“是王兄要我混入太子府么?”
“是的。小镜,秦如歌应该可以帮你进太子府,”白涵灵道,“这样做也是一举两得,一来在相府消失了,那个李老夫人也动不了你,二来夜辉需要探听太子府的一些秘密,这个就交给你了。”
既然是澹台夜辉的意思,小镜自然不会拒绝,她点头答应了。一个人混入太子府总归有些心悸,小镜看着沐城枫问:“那城枫呢?”
孟阳看出小镜的顾虑,道:“你放心,我和白涵灵会在暗中保护你。而城枫在相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切就等两天后澹台完颜的寿宴了。”
“我不是太明白。”小镜道。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白涵灵笑道。
小镜总感觉他们在敷衍自己,而看看沐城枫,他严肃了表情一直没有多说话,虽心里有所怀疑,就算是白涵灵与孟阳在欺骗自己,不过小镜相信沐城枫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秦如歌在外面忙了三天,终于功成身退回来了,耶律楠与长孙诩等人已经安置好在皇宫里。他刚一回相府,小镜就找上来,告诉他近日发生的一切。
听说了秋蝉之死,秦如歌满脸愤怒:“虽然没有证据,不过一定是她!”
“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你送去太子府。”小镜道。
“为何要去太子府?”秦如歌警惕了,他自幼是太子的玩伴,并不是他喜欢太子,而是秦勐故意安排自己的儿子与太子走得很近。秦如歌知道爹爹心比天高,野心勃勃,就连太子最宠爱的淑妃也是秦勐安排进去的人。
小镜自然有开始就想好了的说词:“我发现李老夫人此前派秋蝉去过太子府,所以我怀疑这一切与太子府有关。而李老夫人很可能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我正好去太子府可以躲过一劫,又能调查秋蝉的案子。”
“秋蝉去过太子府?”这令秦如歌愕然极了,“她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跟踪她到了太子府正门外。”小镜道,“太子府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自由进出的,而她能够进得去,我也纳闷。”这个本来就是小镜捏造出来的,她也只能装作这个样子,避免秦如歌多疑。
秦如歌还在深思中,小镜抓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道:“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必须帮我。”
“我又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何况你的桥还没有搭好。放心,这件事我来办,明天就带你去太子府。”秦如歌道,只需要让小镜留在太子府跟着淑妃就是了。
小镜想到了万琳的丫头晓菀,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你说吧。”秦如歌道。
“晓菀,她也是李老夫人的人,我怕也被下了毒手,你给她一点银子,让她离开相府吧。”小镜道。
“晓菀是谁?”
“万琳身边的贴身丫头。”
“就是下毒害得万琳滑胎的那个丫头?”
“她也是被逼无奈的,李老夫人以她家人性命要挟她!”小镜看秦如歌的眼神冷冷的,就知道他不打算援手相助。
秦如歌道:“那就是她的命,每个人的命不一样,我不是救世主,你也不是,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管好我们自己就不错了。”
她早该想到,他是不可能帮一个害死他孩子的人,不过小镜还是想争取一下:“真正有错的人不是晓菀,你就不能救救她么?”
“我真的救不了她,就算我让她走,也其实是害了她。若李老夫人真要下手,你以为她跑了就会没事儿么?可能她全家人都要完蛋。”秦如歌冷冷道,“好了,我也有些累了,先走了。”
秦如歌是铁了心见死不救,这个晓菀下手害了她孩子,就算是死了,在他看来也是死有余辜。
小镜叹了一口气,其实秦如歌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现在没有那个实力救晓菀,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明天要去太子府了,小镜打算去探探晓菀,万琳这段日子都回了娘家,大少夫人那儿几乎没有人。
小镜进了屋子,晓菀正在缝补一件就棉袄,冷冷清清,晓菀见小镜来了,慌忙迎上来:“小镜姐姐,我好怕,只有我一个人了。”小镜懂晓菀此时内心的恐惧,她拍了拍晓菀的肩膀,她扑入小镜的怀里忍不住哭了。
“晓菀,你要是不想留在相府,就跟大少夫人去万家。”小镜道。
“大少夫人走的时候,我求过她了,说想跟她走,可是她不要我。”晓菀哭着,“我琢磨着是不是大少夫人知道些什么了,那我就里外不是人,一定死得比秋蝉还要惨!”
小镜用手拂过晓菀脸色的泪痕,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忙安慰道:“不会的,你一向规规矩矩为老夫人做事,她不会加害你的。再说了,秋蝉的死也不一定就是老夫人做的啊,也可能是她自己失足掉进水池里。”
不忍心看着晓菀痛哭的样子,可是小镜也束手无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小镜就依约去了李紫嫣那里,陪她刺绣。
小镜见李紫嫣一筹莫展坐在梳妆台前,走过去,拿起梳子为她梳发,问:“紫嫣今日怎么不高兴了?”
“小镜你来了。”李紫嫣的表情有些木讷,道,“相公回来了,可是他也没来看我。难道是我怀了孕,就身材臃肿,变得丑了么?”
“不会的,紫嫣和以前还是一样美。他可能是这两天在外面太忙了,可能呆会儿就过来看你了。”小镜看着身边人继而连三的不幸,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
李紫嫣笑了笑,却并不快乐:“希望如此吧。”她觉得男人的山盟海誓都是那么脆弱,经不起考验。如果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就不会因为累而不来看她吧。李紫嫣心里开始明白了,她在秦如歌心中的位置并不是想象中的不可替代,因而失落极了。
小镜也不敢告诉李紫嫣,她明天就要离开相府了,怕李老夫人从李紫嫣口中得知她的行踪,只有强颜欢笑,陪她这一天。
“幸好相府里还有小镜你,不然我真的孤独了。”李紫嫣喃喃道。
小镜听她这么一说,更不是滋味了。这不是一个好时代,女人都是活得这么累啊。
太子府。梅花园。
太子妃和几位侧妃正在梅花园里赏花,几个人围着而坐。太子澹台宏新收了一个女人,封为良媛,听说是南国太子的义妹。
太子妃阮明珠二十出头,是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人,十五岁跟了澹台宏。太子妃左手旁边坐着的就是现在最受盛宠的淑妃王芸熙,右手边是良娣甄鸳。太子的妻妾加起来十余人,不过母凭子贵的只有太子妃与甄良娣两人。
太子妃友善地目光打量着冷馨雨,笑道:“呵呵,太子很欣赏冷良媛,果真是美貌出众,像这院子里的梅花,临寒独自开啊。妹妹才十五岁是吧。”
“嗯,姐姐过谦了。”冷馨雨感觉被这么多女人打量着,有些不自在。
甄良娣附和道:“冷良媛年轻美貌,哪里像我们人老珠黄的。”
淑妃听到这话可就不高兴了,她自信是太子府里最美丽的女人,深得太子宠爱,甄良娣为了拍一个新来的良媛马屁,居然连她一起说成是陪衬。淑妃斜斜的睨了甄良娣一眼,娇笑一声:“甄妹妹这张嘴就是讨人喜欢。”
甄良娣嘴角微微一动,本也想说淑妃,不过还是忍住了,不想得罪这个正风光的女人。甄良娣是没法子跟淑妃较劲,不过还有别人啊。甄良娣瞟了一眼旁边的冷馨雨,摘下一小枝梅花,插入冷馨雨的发髻上,赞道:“真真是个妙人,人比花儿艳!”
太子妃也是手赞不绝口,一时之间,亭中欢声不断,笑语盎然。
不爱多言的奉仪陆雅留意到了淑妃的裙子,外面有一层的纱,很漂亮。陆奉仪问:“淑妃娘娘,这亭子上挂的纱帘好精致,是什么做的?”奉仪人微言轻,平日里也不愿多说话得罪人,不过看淑妃棉袄外的纱布特别,忍不住问一句。
淑妃喝了一口茶,淡然道:“不过是太子赏赐给我的,叫什么名字我倒也忘记了。”
太子妃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是前不久皇上赏给太子的蚕丝纱布,上面有金丝银线。”太子妃又摸了摸,仔细鉴定,果真是世所罕见的珍品。
皇上赐给太子的,想不到太子居然就只送给了淑妃,连太子妃都没有份儿,太子妃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
陆奉仪满目艳羡,喃喃道:“真漂亮啊,要是我也有些就好了。”
太子妃凌厉的剜了她一眼,吓得她一个哆嗦,不敢再说。甄良娣看在眼里,面上甚是得意,故意娇声道:“别说奉仪妹妹你没有见过,就连我这个良娣和太子妃也也没有那个份儿啊。”
冷馨雨一脸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看外面的花朵,虽然这儿的女人都和和气气话家常,不过她总感觉得到寒气逼人。
做了好一会儿,甄良娣提议道:“在这儿坐着也冷飕飕的,我们不如去屋里坐着继续聊聊,顺便吃点东西。”
太子妃点头称是,侍立在旁边的贴身丫头忙上来扶起她,众妃也跟着起身。走了几步,前面有几个侍候太子妃的小侍女们,在踢键子作耍。见太子妃领着其她主子们过来,忙停住问安。太子妃来了兴致,许了宫女们可以热闹玩耍。看着她们都是韶华年纪,青春懵懂,太子妃好生羡慕。
有个侍女踢毽子踢得很不错,又搞有准,旁边的几个小丫头都拍手叫好,一下子她脚上的力道失了准头,键子却直直飞了出去去,正好飞向了淑妃。众人失声惊呼,淑妃躲闪不及,正巧砸在身上。那侍女诚惶诚恐的跪下去,生怕淑妃责罚。
本来今日就不高兴,太子妃这几个难缠的人和她对着干,又来了一个生得美貌的冷良媛!今日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欺负,淑妃气势汹汹走了过去,小侍女连忙磕头道:“是奴婢粗心大意,奴婢知错了,还望淑妃娘娘恕罪。”
“粗心?这儿的规矩是一句粗心就能带得过去的吗?”淑妃气冲冲地把毽子扔到那宫女的脸上。
“这丫头不过是一时粗心,淑妃妹妹有何不这么得理不饶人呢?再说,这些个丫头相比是刚进宫里的新人,年轻不懂规矩,自然不是我们这样的老人可以比的。”甄良娣娇笑着劝道,话里那个“老”字若有若无地咬得重了些。
太子妃若有深意的看了甄良娣一眼,两个人倒是一直很有默契地对付淑妃,太子妃温言道:“妹妹,想那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息事宁人,原谅她一次。”
她们不劝还好,故意这样装得宽宏大度,更令淑妃心里冒气:“两位姐姐这话恐怕不妥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这丫头不懂规矩,那就让我来教她规矩好了!来人啊,去带人进来把这丫头牵出去!”淑妃冲她的侍女吼了一声。
太子妃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淑妃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拿她宫中的人,分明是给她难堪,她用力的拧着手中的丝帕,绞了又绞却终究没有开口。
“淑妃妹妹,你这不是让太子妃姐姐难堪吗?我们众姐妹一向一派祥和,何必大动干戈?”甄良娣假意劝慰。
“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良娣你应该听说过吧。”淑妃恃宠而骄,盛气凌人,那侍女早已吓得酥软。不多一会,侍女被拖了下去。淑妃柳眉上挑,得意之情溢与言表。太子妃气色灰败,甄良娣则是银牙暗咬,冷馨雨靠在廊柱下微微摇头,清澈的美目,她离开南翰国之前,谢芷卿就教过她不要为任何人出头,不要多说半句废话。
太子妃没有心情再多说了,一句散了吧,就让众妃各自回去。莫霞也一直跟着后头,她走到冷馨雨身边,见主子心神不宁,问:“主子可是在为那宫女担心?”
冷馨雨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呆在这儿,可能今后就要习惯这里的生活,习惯这里的争宠了。如果不讨太子欢心,一个人独守空房会不会日子反而好过得多呢,冷馨雨木然,不知何时有了这个念头。
“今晚太子会来主子这儿,主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准备恭迎太子殿下吧。”莫霞提醒道。
“嗯,好。”冷馨雨冲莫霞微笑着点点头。莫霞扶着冷馨雨去了太子妃安排的听雨阁,这个地方不错,离太子寝宫也近。太子妃对冷馨雨示好,更令她心中不安。
淑妃怒气冲冲回到紫灵阁,一想到太子府和甄良娣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她将随手拿到的一个摆架上花瓶狠狠摔碎在地。
这个时候有个爽朗的笑声响起:“呵呵,是谁惹熙儿不高兴了?”
淑妃望过去,秦如歌这张俊逸若仙的脸庞出现,淑妃方才眼中的戾气立刻淡了,甚至流露出一抹温柔。
小镜跟着秦如歌进了门,淑妃也留意到了另一位女子,以前秦如歌来从来不带其她女人,不过打量了两眼,姿色平平,就没有放在心上。淑妃问道:“今个儿什么风把表兄你给吹来了啊。”
原来淑妃也是相府的人,小镜开始还不明白秦如歌如何安排她入太子府,只是说她以后跟着淑妃,一听两人的这个称呼,小镜恍然大悟。
“呵呵,表兄怕你太寂寞,送了一个妹妹给你做伴。”秦如歌将小镜牵过来,往前推了一推。
“哟,表兄又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淑妃瞪着秦如歌,像是要他一个解释。
秦如歌道:“这个是娘的侄女,当然也是你的妹妹了。最近熙儿你在太子府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太子隆恩专宠了一段日子了,难免明枪暗箭躲不过。”
淑妃一提到这个就泪眼汪汪,委屈道:“表兄所言极是。”
小镜向淑妃低身一拜,道:“熙姐姐请放心,小镜一定会好好帮你的。”现在也是小镜讨好淑妃的时候了,即使小镜很厌倦这种献媚讨好,看人脸色的日子,可是为了王兄的大业也不得不低头了。
淑妃还皱眉不解,秦如歌解释道:“熙儿,小镜可是大才女,有她在,可以出谋划策帮你抵挡那些不善之人。”
淑妃又望了望小镜,质疑这个小丫头还真有这么大的能耐?秦如歌看出淑妃心中疑惑,道:“熙儿难道还不相信表兄的眼光?”
“既然表兄这么说,熙儿自然信。”淑妃道。
秦如歌走近淑妃,柔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段日子,小镜在太子府陪你,你也要好好照顾小镜。”
淑妃点点头,亲昵地拉起小镜的手,道:“表现也请放心,我当小镜是自己人。”
小镜总感觉秦如歌与淑妃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暧昧,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思绪被秦如歌打断了:“好了,小镜,你就好好跟着你淑妃姐姐,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淑妃一听秦如歌要走,忙道:“表兄吃过晌午饭再走啊,你好久没有来看熙儿,这刚刚一来就要走。”
“呵呵,熙儿,这两天我事儿多,必须进皇宫陪伴南国太子以及东国侯爷,表兄答应你,等忙过了这一阵,就多来看看你。”秦如歌温情道。
“那好吧,表兄保重。”淑妃眼中依旧是不舍的目光。
秦如歌走了,淑妃闷闷不乐,也觉得无聊,就拉起小镜的手道:“你对太子府也不熟悉,我带你出去溜溜。”
淑妃是个直爽的人,澹台宏不仅喜欢她的美貌,也喜欢她的性子,跟其她暗地里阴着的女人不一样。她爱哭爱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懂得隐藏。像淑妃这样的性子若不是仗着有澹台宏宠幸,不知被人踩过多少回了,哪有现在这么风光。
淑妃与小镜刚刚去了院子里,就见太子妃与甄良娣还有那个新来的冷良媛在一起。淑妃自知素来是其她人排挤的对象,那两个女人貌似对冷良媛还不错,可能是想借她打击自己的嚣张。
淑妃轻声对小镜道:“看见没有,那边穿大红棉袄,头戴金凤钗的就是太子妃,那个看起来体弱多病,脸尖尖的,穿着蓝色格子棉袄的就是甄良娣。这个太子府,就她们来伺奉太子最早,且有太子的孩子。”
“那这两个人一定不喜欢熙姐姐了。”小镜听这语气也知道。
“是啊,她们千方百计想要针对我,把我除掉。我也知道自己锋芒太露,可是她们一再咄咄逼人,忍让绝对不是好法子。”淑妃道。
“那还有一个女人是谁,她倒是长得水灵极了。”小镜问道。
“是前天太子才带回府里的,听说说南国太子的义妹,这个冷良媛我还没看出她是什么人,不过这两夜太子都在她的房间里。我也担心啊……”淑妃怕失去太子这座靠山,而冷良媛目前看来就是她最大的威胁。
淑妃本不想和她们正面起冲突,不过甄良娣看见了不远处的淑妃,正冲她打招呼:“淑妃妹妹,你也在啊,快过来啊!”
“别看她们看着面善,心里狠着呢。”淑妃轻声对小镜说过,就迎了上去。
小镜的目光被三人之中的冷良媛吸引过去,她面色甚为阴沉,眼中波光敛敛,恰是一汪漆黑深潭,便知她心中有事。
太子妃向淑妃笑道:“淑妃妹妹,怎么来了也不见喊我们,呵呵,一个人处在那边做什么呢。”
淑妃就是看不惯她们笑里藏刀,道:“我以为姐姐们不想看见我,所以就没有过来打招呼。”
甄良娣道:“呵呵,淑妃妹妹就爱说笑了。对了,我和姐姐刚正问冷良媛昨晚上太子对她温柔不温柔呢。呵呵,今天早晨太子又新赏了良媛妹妹好些东西。”
淑妃忍不住道:“太子宠幸的人是冷良媛,我怎么看甄良娣你比人家还激动高兴?”
小镜听淑妃这话句句带刺,难怪太子府里的女人都不喜欢她,本来就太子恩宠风光太露,还如此嚣张不知收敛。而小镜再看冷良媛,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甄良娣动怒了,不过动了动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太子妃冷哼一声:“花无百日红,我看有的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那好,我倒也想看看,太子最宠爱的人究竟是谁!”淑妃冷冷瞪了一眼眼前这三人,然后怒气而离。
远离了太子妃等人,小镜道:“熙姐姐太冲动了,你这样做会四处树敌。到最后也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们就是看我不顺眼,想处处排挤我!”淑妃不满地吼道。
“冷良媛刚刚来太子府,与姐姐无冤无仇,你何不拉拢她,这样太子妃她们就傲不起来了。现在太子妃不就是借冷良媛这新欢打击姐姐你这个旧爱么?”小镜道。
淑妃道:“可是如何能够拉拢冷良媛?你看太子妃她们天天粘着她,指不定都与太子妃姐妹相称了!”她又何尝不想多拉一个人在自己这边,可是没有法子。
小镜道:“就算冷良媛与太子妃姐妹相称,可是我相信冷良媛心里也很清楚她不过是被太子妃利用,两个人之间没有真情。要想拢络人心,靠的是真诚,而不是逢场作戏。若是姐姐对冷良媛好,她也一定会知恩图报。小镜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过对这个冷良媛还挺有好感,觉得她是不错的人,姐姐何必试一试?”
淑妃听着小镜此言有理,又问道:“那怎么样,我才能够让冷良媛与我真心相对?”
“这个嘛,就要看机遇了。”小镜道,“姐姐以后在太子妃面前就不要太招摇了,毕竟她是正妃,其她人是侧妃。”
淑妃点点头:“我也知道自己性子不好,以后你要多提醒我。”淑妃拉着小镜的手,感觉小镜是真心对她好,她也自然好好待她。
“今天晚上姐姐你可有法子让太子来你这边留宿,这样一来可以灭点太子妃她们的锐气。”小镜道。
“嗯,我尽力,等太子回来了,就去找他。”淑妃道。
淑妃晚膳的时候去找过太子,太子答应今晚过来陪陪她。淑妃躺在床上,忽然撒花软帘被人掀起就见太子笑咪咪的坐到床头。
“太子这么早过来了?”淑妃惊坐起身,随即她又委屈道,“我还以为你不想来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想看见熙儿你呢。”澹台宏抚摩着淑妃的长发,柔声道,“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淑妃扑到澹台宏怀里,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道:“今晚上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在这里陪我哦。”
澹台宏爽朗的笑起来,抱着淑妃,眼睛里却是闪亮的柔和的光:“也只有你才敢这样跟我说话!”
“太子!”淑妃眼眶一红滴下泪来,打湿了他的袖角。
“熙儿,你怎么了?”他扶起淑妃的脸,看着她的泪眼朦胧。
“我最近一直做噩梦。你不在我身边,我,好怕!”淑妃低泣着,“梦里都是太子妃她们说总有一天太子不要我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澹台宏眼神一暗,道:“怎么会呢,太子妃贤良淑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太子会不会有了新欢就忘记熙儿呢?”淑妃娇滴滴地问道。
“乖,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是我的熙儿,我不会不要你的。”澹台宏安慰着,唇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接下来就是暧昧缠绵中……昨夜淑妃轻易讨得太子欢心,太子妃等人自然不悦。甄良娣很早就耐在了太子妃的寝宫里,自打失宠以后,太子妃与甄良娣一直相互扶持,太子亦是喜新厌旧之人,看见了年轻貌美的淑妃与冷良媛,她们也只有装的大度不令太子反感就为好。
太子妃还有朝中重权在握的爹爹做靠山,甄良娣自忖没有实力强大的后台,只有巴结太子妃求安稳日子。甄良娣冲太子妃道:“姐姐,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用了什么法子勾引太子,让太子对她千依百顺!她虽然貌美,可也算不上天纵绝色,太子至于这么吗。”
“本来是想要冷良媛好好打击淑妃的气焰,可是我怎么总觉得冷良媛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她也不好好用用脑子怎么把太子勾搭到手心里,我们教了她半天,她也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可造之才。”太子妃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感觉有点冷了,又让侍女们加热了暖炉。
甄良娣道:“看着淑妃那目中无人的德行就让人忍不住想抽她两巴掌。”
“得了,她要逍遥就让她得瑟去吧,天天这样的日子也没意思,反正太子宠谁不是宠啊,就算是走了一个淑妃,还有第二个呢,谁敢保证冷良媛以后不是那种人。”太子妃泄了气,躺在榻上。
“姐姐这话可不对啊。淑妃的靠山可以秦丞相,如果太子一直宠爱她,说不定秦丞相会想法子让淑妃登上皇后的位置,那个时候姐姐地位不保啊。”甄良娣巴不得太子府大乱,反正守活寡的日子不好受,也难免想兴风作浪让那个得意的女人日子也不好过。
甄良娣的话令太子妃毛骨悚然,对啊,要是这个贱人以后踩到了她的头上,那可就遭殃了!太子妃道:“对,我要保住今后皇后的位置,可是怎么做呢?”
“太子可以宠幸别人,不过那个女人不能对姐姐有威胁啊。”甄良娣道,“我们再观察一下冷良媛,她似乎对太子的宠爱并不是那么在意,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她来之前就有了心上人什么的。”
“对啊,我也奇怪,她的态度向来冷冷淡淡的,不像是要争宠之人。如果她真的心中另有所属,也是好事儿啊。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她蛊惑太子,想要登上皇后之位!”太子妃猛然惊喜道。
太子妃与甄良娣说着相视而笑,打算去冷良媛的听雨阁坐坐。
听雨阁,淑妃让丫头带了几盒糕点去了冷良媛那边,小镜道:“姐姐切记,让冷良媛感觉到诚意。”
“嗯,我明白了。”淑妃道。
“想要与冷良媛同心,不是这一次示好就能成功的,接下来的日子能帮她就帮。”小镜道。
淑妃点点头,可是当她们走到听雨阁门外时,听见里面好像喧杂声。小镜忙让淑妃止步,轻声道:“如果有其她人,就假装路过了这儿。”
刚好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小镜上前问:“听雨阁里有其他客人么?”
丫鬟是莫霞,她怔住望了望小镜,然后看见了后面的淑妃,忙冲淑妃一拜:“见过淑妃娘娘。”
小镜向淑妃使了一个眼色,淑妃忙亲昵地上去扶起莫霞,道:“呵呵,我也是路过这儿,听雨阁里面好像挺热闹。”
“是太子妃娘娘与甄良娣在里面。”莫霞答道。
淑妃心中不快,那两个女人真是跟的紧,她挤出笑容道:“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你这个丫头?”
“奴婢是跟着良媛来的,刚到太子府。”莫霞道。
“呵呵,看你机灵可爱,我也很喜欢,叫什么名字?”淑妃问,从这个小丫鬟身上下手吧。
“奴婢叫莫霞。”
小镜接过一个丫头手上的食盒篮子,走到莫霞面前:“呵呵,莫霞,这个是淑妃娘娘赏给你的,是一些糕点,你拿去尝尝。”
莫霞有些受宠若惊,忙要推辞道:“奴婢……”
“娘娘喜欢你,赏你一些东西,还不快谢谢娘娘。”小镜抢先提醒道。
“多谢淑妃娘娘。”莫霞接过食盒,心里却很纳闷,淑妃一向自傲怎么今日对她这个小丫头这么关心。
小镜又走过去搀扶淑妃,道:“熙姐姐,逛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好。”淑妃冲莫霞点点头,而后迈步子离开了。
淑妃不禁问道:“拉拢丫头这个道理我懂,不过为何要假装路过?”
小镜解释道:“既然太子妃和甄良娣在里面,淑妃进去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冷良媛看惯了那些把戏,我们自然要与众不同才能打动她的心。”
“真看不出来啊,小镜妹妹你如此细心。”淑妃不禁感叹了一句。
小镜笑道:“也是看的人多了,自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何况还有秦如歌的教诲。”
“表兄——”提到秦如歌,淑妃脸色黯然,不想说话了。
小镜觉察到这个细节,淑妃对秦如歌还真有眷恋之情,不禁赞叹秦如歌魅力四射,乃是女子杀手!
“小镜有过喜欢的人么?”淑妃忽然低低问了一句。
“嗯?没有吧。”小镜嘴上是这么答着,可是心里却又想到了风惜扬,现在她忽然很想念她,很想看见他。她隐约感觉到昔日的绝情是他故意的,他不是不爱,而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安安稳稳,不再卷入尘世纷争。
很多事情都不能用眼睛去看表面,而是要用心去体会。这段日子小镜想了许多,在暮云城的时候,风惜扬对她的感情是那么真挚,绝对不会是虚情假意。
可是现在他又在哪儿,小镜想见他,待帮王兄匡扶大业之后,她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风惜扬。那一袭青衣,令她执着。
皇宫里,风惜扬一身青袍立在柳树下,手里一竿碧玉萧。箫调清冷哀婉,曲折动人。静夜里听来,如泣如诉,那箫声百折千迥,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
或许这箫声太过动人,太过凄凉,吸引人不禁走来静静听完他吹完这一曲。
“原来是风公子,呵呵。想不到今夜居然能听见这么清扬的旋律。”
风惜扬回头,见是李贤,对他点点头:“李将军。”真未料到自己的箫声居然会吸引一个男人而来,或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明日便是皇上五十大寿,秦如歌到秦勐的书房里,见他紧皱眉头一声不吭,似乎有大事要发生。秦勐坐在书桌前,抄写经文,手却在颤抖。
“爹爹,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么?”秦如歌疑惑问道,秦勐一向稳重,处变不惊,秦如歌还是第一次看见爹如此慌乱不安。
秦勐缓缓深吸一口气,朝秦如歌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秦勐脸色挂着慈爱的笑意,伸手抚摸秦如歌的头,这个动作令秦如歌更是纳闷,秦勐从来就是一个威严的父亲。
“如歌,你是不是恨过爹?”秦勐问道,还小的时候如歌的母亲死了,他忙于政事,也很少照顾他。虽然总是对他严格要求,一副冰冷的面孔,可是秦勐的内心是愧对儿子的。还记得那次秦如歌坚持要入宫见澹台倾若,甚至下了决心要与她远走天涯,秦勐恨儿子不成气候,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前途也不要家!所以秦勐令人往死里打,还亲自监督,嫌他们打得不够狠。秦勐清晰地记得,秦如歌那个时候用憎恨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每个父亲都有疼爱儿子的一种方式,秦勐不管自己对不对,他觉得如果儿子这么不成气候,还不如打断了他的腿。秦勐想把秦如歌打造成最优秀杰出的男子,文武双全,善于计谋,这样才能干大事。秦如歌小的时候一直是柔弱善良的,这恰好不是秦勐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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