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一想到能够得到玉印见到王兄,澹台倾若也没有计较太多,点头答应了,白涵灵又补充了一句:“玉印到手,你就可以恢复容貌和身份,不用在这些危险地方了。”
沐城枫的手盖在澹台倾若手上,关心道:“你一定要小心。”
“嗯,放心。”澹台倾若与沐城枫四目相对,颔首而笑。
白涵灵对澹台倾若道:“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捣药,沐城枫你出来一下。”
“什么药?”澹台倾若问。
“你脖子上的伤痕,我会尽快让你恢复。”
“哦?”白涵灵这么一说,澹台倾若摸了摸脖子,还真的有点疼,澹台倾若望了房间,“对了,这儿是哪里?”
“皇城中一个安全的住宅。”说罢,白涵灵就示意沐城枫有话要说,两个人就先离开了。
他们走了,澹台倾若起了身坐到妆台前,铜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她细细照了照,脖子上红红的指印还没有消去!一想到昨晚风惜扬狰狞的面孔,就心里痛极了。她握紧了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澹台倾若,你清醒一点!不要再对那个男人心存半点幻想,不要!”
沐城枫随白涵灵走到厨房,白涵灵示意他帮忙捣药。沐城枫望着白涵灵道:“你应该不会是单纯让我捣药吧。”白涵灵的脸永远是如夜月宁静般的美貌,只有在澹台夜辉面前她才是个女人,有感情的女人。
白涵灵一脸严肃道:“夜辉不是说过了么,把倾若以后交给你照顾。今后你要阻止她与风惜扬走得太近,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好。”
“感情的事情不是我能给左右的,何况是倾若的感情。”沐城枫反驳道,他不喜欢用非常的方法霸占别人的心。
白涵灵白了一眼沐城枫:“你就不像个男人!”他在感情上一直是个不敢争取的懦夫,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生活平静如池水,如果他像风惜扬那样热烈,澹台倾若或许早就爱上他了。
沐城枫也同意白涵灵的话,她说的没错,她不像个男人。其实还有一点,沐城枫从来不知道他对澹台倾若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他很想保护她照顾她,不惜一切为她好,这是责任还是感情?
“如果倾若愿意选择我,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可是她若是心里爱着别人,我也不会有任何办法。”沐城枫不善表达,也不屑于强人所难或是横刀夺爱。
白涵灵叹了一口气:“你的爱太内敛,内敛得你都不懂,现在是倾若并没有和其他男人真正在一起。如果有那一天,你后悔就来不及了,那个时候你会感觉到痛彻心扉,可是没有人帮得了你。”
沐城枫似懂非懂盯着白涵灵,觉得她说的话有点道理。
“或许是很多东西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吧。”白涵灵道,“你这样的性子,注定驾驭不了倾若的心,也注定与她有缘无分。其实我看得出也感觉得到,你们两个之间都是互相有感情的。”
“一切随缘吧。”沐城枫笑了笑,那些人都是他比不起的,他们能够给她更多更幸福的生活,而他能为澹台倾若所做的,只有用生命保护她,他可以付出的只有这条命。所以他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更不敢争取。
“好了,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白涵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女人都是听觉动物,行动上的好还不够,嘴巴上的甜言蜜语是必须的。白涵灵又自嘲地笑笑,澹台夜辉就从来不肯说一句,不知道女人有多么期待。
淑妃寝宫,太子派人送来了新鲜的桂圆,淑妃的心情也还好,让澹台倾若陪她一起吃桂圆,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淑妃说今天太子可能在皇宫里,要明日才回府。只要从太子身上拿到密箱的钥匙,澹台倾若就完成了任务。侍女在暖炉子里加碳,淑妃不经意间又提到了秦如歌,脸上依旧是散不去的哀伤。
“熙姐姐,人生是不可能完美的,记着过去未尝是好事。”澹台倾若心一沉,劝道,也决定离开这儿之前应该去一趟相府,与秦如歌还有李紫嫣这两个朋友告个别。
“是啊,有些回忆虽然甜蜜,可是记得却是痛苦。”淑妃叹息了一声,她在澹台宏眼中或许就只是一朵开得正炫目的花朵,他喜欢但是花开花谢,再艳也总有枯萎的一天。
黄昏时来到相府,比起以前来清冷了不少,澹台倾若直直先去了李紫嫣的房间。此刻李紫嫣正在为花盆里的紫罗兰修枝浇水,听见有脚步声,道:“香香,红豆燕窝粥这么快就好了?”
“是我,紫嫣。”澹台倾若走近她,李紫嫣的脸变得圆润了,肚子凸起。
李紫嫣的神色透着哀伤,看见澹台倾若,微微皱眉稍稍舒展开:“小镜?!”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剪刀,大步迎了上来,紧紧握住澹台倾若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情。
澹台倾若以为李紫嫣一个人在这儿太孤单,所以看见自己觉得欣慰。不料李紫嫣赶紧去关上了房门,拉澹台倾若坐到内屋:“小镜,你可来了。如果看不见你,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小镜,一定想办法帮我!”李紫嫣的情绪显得激动。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澹台倾若在李紫嫣的脸上看见了她的恐慌之色,忙道,“我一定会帮你,慢慢说。”
“老夫人……李老夫人要杀如歌!她要我在如歌的饭菜里下毒!”李紫嫣低沉着声音,满脸惊慌。
澹台倾若也怔住了,李老夫人怎么会要杀秦如歌!她问:“什么时候?”
“一天前,老夫人说如果今晚之前秦如歌不死,我和肚子的孩子都要死。如果我把真相告之如歌,她绝对不会放过我老家的爹娘!”李紫嫣紧紧抓着澹台倾若的衣袖,她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而且她本来就是李老夫人的人,也为老夫人做过不少事,连万琳滑胎也是事先知情,李紫嫣觉得如果秦如歌知道所有的一切一定不会再要她这样的女人。
“你打算怎么办?”澹台倾若试探她的决心。
李紫嫣使劲摇头:“我绝对不会害如歌啊,可是我现在怀了如歌的孩子不可以死。我一直是老夫人的人,更不敢背叛她,我怕连累爹娘。”
她的心是向着秦如歌,甚至把秦如歌看得自己还重,澹台倾若也松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道李老夫人为何要杀秦如歌?”
“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老夫人其实也是不忍心杀如歌的,又似乎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李紫嫣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忍心?”
“我感觉得到。”
澹台倾若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可思议,问:“秦如歌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前几天都是这个点回府。”李紫嫣道。
莫非李老夫人是澹台完颜的人,现在欲杀了秦如歌斩草除根?澹台倾若疑惑道,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了,是香香:“少夫人,燕窝粥来了,您是在里面吃还是外面?”
澹台倾若给李紫嫣使了个眼神,香香应该也是李老夫人的眼线,不要让别人知道她现在在这里。李紫嫣点头以后就出去了,对香香道:“等会把晚膳送到我房间来,少爷回来后,请他到我房间用膳。”李紫嫣就先装着顺从李老夫人的意思。
“厨房正在准备晚膳,那我去拿。”香香应声后退下。
待秦如歌进来李紫嫣房间,李紫嫣瞟了一眼旁边守着的香香:“好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是。”香香特意瞟了一眼秦如歌,方才她亲眼看见李紫嫣将李老夫人给的药粉放在菜里,现在她应该也去老夫人那里复命。
李紫嫣特意关上了门,秦如歌拿起筷子,闻了菜香,笑道:“今天这几样菜做得倒是色香俱全,紫嫣,过来。”
秦如歌加起菜要尝,却被李紫嫣用筷子阻止。秦如歌疑惑望着李紫嫣,李紫嫣一脸严肃摇了摇头,让他进内屋。
“小镜?”秦如歌被李紫嫣拉进屋内,一眼看见澹台倾若。
“如歌,老夫人要加害你。”澹台倾若道。
秦如歌不明所以,不过从眼前这两个女人的眼里已经看出了问题。澹台倾若让李紫嫣解释了一遍,按照她们事先商量好的说辞,毕竟有的事情李紫嫣不愿意透露完全,算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儿。
李紫嫣奉命完善之后来到李老夫人的房中,李老夫人的脸色稍带憔悴,香香站在旁边,见李紫嫣来了,以为秦如歌已经中毒而死,不免伤心得掉了眼泪。
李紫嫣冲李老夫人一拜,算是感激她赐了自己这一段姻缘,也感激这些日子来老夫人对她的关心照顾。李老夫人用手巾擦拭了眼泪,冲李紫嫣问:“一切都顺利吧。”
“老夫人,既然您也是疼爱如歌的,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李紫嫣不解地问。
“虽然如歌不是亲生的,可我这辈子生不出孩子,做不来母亲,一直待如歌视如己出,把他当做自家儿子疼爱。他是个好孩子,孝顺,善良……我对不起他。”李老夫人内疚的眼神让人看了都心疼,看不出她对秦如歌的感情还有几分真。
“那么老夫人为何还要下手?”
“紫嫣,有些事你就不用多问了,我留下你和他的孩子,也算是给秦家留了一条血脉,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得对你腹中孩儿说出真相,就让他当个寻常家的孩子吧。”
李老夫人这话刚刚说完,门就被人踹开,秦如歌身披战袍,手持长剑,带着亲信侍卫走了进来。澹台倾若与老管家也跟在后面,到现在澹台倾若才明白老管家不是李老夫人的人,而是秦如歌的人,老管家一直尽力在李老夫人那儿得到消息告之少爷。
“你,秦如歌,你怎么……”他怎么没有死!李老夫人向后一缩,而后见秦如歌扶起跪在地上的李紫嫣,遂明白了一切。香香也吓得脸色惨白,忙跪在地上求饶。
秦如歌的剑尖指着李老夫人,厉声问道:“你潜心藏在相府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李紫嫣,叹气道:“看来我还是信错了人,不过李紫嫣,你用你全家人的性命换了秦如歌一人安危,值得么?呵呵,真是不孝之女!”
李紫嫣听了李老夫人这话,“扑通——”又跪下:“老夫人,错的人是紫嫣,求你放过我的爹娘。”
“我说过今夜秦如歌不死,他们就会死!”李老夫人笑着,“这也就算是你出卖我的报应。”
“紫嫣,我已经派人去救你爹娘了。”秦如歌道。
“哈哈,来不及了,我的人得不到我的暗号,会立即下杀手!”李老夫人道。
“啊,爹…娘…”李紫嫣情绪过度激动,动了胎气,吓得晕了过去,澹台倾若赶紧走过来扶着李紫嫣,喊老管家待她回房间立即就医。
李老夫人看着澹台倾若,道:“我就说李紫嫣怎么敢忤逆我,不过看见了你,就一切明朗了,是你挑唆的吧。”
“老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秋蝉、晓菀她们也是你下的手吧。”澹台倾若道。
秦如歌从来没有想过失去爹以后,要用剑尖指着娘,他的眼光又冷又狠:“你是不是澹台完颜的人?自打入相府起就有阴谋!”
“哈哈,如歌,其实看见你没死我还是挺高兴的,既然你没死也算是你的命。不过以后,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李老夫人一恢复了脸平静坐在木椅上,“可是娘不能告诉你事实。”
“你不是我娘!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秦如歌的眼神可怕极了,大声咆哮。
“你娘也很善良,我本不想害死她,可是她后来无意中怀疑了我的身份,我不得不下手了。”李老夫人道,正因为如此她才对秦如歌无比愧疚,加之自己怀不了孩子,才视他如子。
秦如歌拿剑的手在颤抖,逼近了一步,厉声问:“我爹呢?”这个真相来得太快太突然,李老夫人竟然一点没有想过隐瞒罪行,全盘托出,令他的理智频临崩溃。
李老夫人脸色一暗,口中吐了鲜血,原来在李紫嫣来之前她就服毒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决定了自尽。李老夫人对秦如歌道:“我做不了的选择,让紫嫣来做,我就知道她跟我一样,舍不得你死。”李老夫人忽然大笑了两声,而后狰狞着面孔死去了。
这一刻,秦如歌的眼泪如潮水般涌现出来,他走到李老夫人面前,一手牵住了她的手,虽然再恨她,可是他当过她是亲娘。
李老夫人最后一句话让澹台倾若也愕然了,呆呆站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莫名感觉到悲哀,李老夫人或许根本没有派人去杀李紫嫣的爹娘,她只是试探而已。因为在李老夫人心中,秦如歌的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所以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死掉。
事后大夫验过那些菜,根本就没有毒,而秦如歌派去的人说回来报到,李紫嫣的爹娘安然无恙。心肠恶毒的人也有爱与感情吧,也有他们想要用生命保护的人。只是到最后,李老夫人的身份还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秦如歌却更加深刻了对澹台完颜的仇恨!
秦如歌的心有多痛,澹台倾若能够明白,接连失去了最亲近的人,还知道了残忍的真相。可是澹台倾若也帮不了他,能够陪他走过最痛苦岁月的人也只有李紫嫣。
今夜秦如歌一个人站在月下,感受着冰冷的空气,失声痛哭,他从来没有想过平静的家就这样支离破碎了。现在他还不能倒下,他要撑住坚强的外表,与仇人对抗!
澹台倾若在屋檐下静静望着秦如歌,她要走了,见他被伤成这个样子,便不忍心离开他。对他的感情虽谈不上深爱,可是动过心总是有的。她很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拥抱,可是最终她没有迈出步子,耶律楠那边都还没有解决,现在她不敢跟秦如歌太过亲近。
秦如歌本来是不想放过香香的,在澹台倾若求情之后,只是杖责将其赶出相府。在澹台倾若看来,香香与秋蝉、晓菀都是一样无辜的,送她出了相府,还给了她一些银两。香香跪在地上对澹台倾若磕头谢恩,萍水相逢的人保住了她的性命。香香走之前,将她所有知晓的都告诉了澹台倾若,李老夫人的床上枕头下有个暗格子,里面有个宝盒,不知道装着什么,可是李老夫人向来宝贵着。
或许太多谜题没有解开,澹台倾若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宝盒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她来到李老夫人的房间,据香香而言,枕头下有个暗格子,不过澹台倾若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里面有些什么机关。
小半天后澹台倾若终究是无功而返,她想到了孟阳,也许孟阳这个神偷有法子。澹台倾若出了相府,到事先约好的地点去见孟阳,商量明夜盗太子印章的细节。
幸好只有孟阳来了,有的事情澹台倾若不愿意让白涵灵知道,总觉得她有太多秘密。澹台倾若对孟阳的信任程度比白涵灵高。澹台倾若让孟阳帮忙去弄出李老夫人床上暗格子里的宝盒。孟阳问那是什么,澹台倾若不好多言,难得太多解释,就说是一件自己喜欢的宝贝。
把这个宝贝弄到手对孟阳而言轻而易举,孟阳很快得手了。澹台倾若没有在孟阳面前打开宝盒,两个人约定每夜三更在太子府淑妃寝宫外的角落里汇合,澹台倾若把偷到的钥匙给孟阳,而后她就在太子府外等他,印章得手后两个人立即离开皇城,由白涵灵、沐城枫在城外外接应。
已到深夜,澹台倾若也不敢这个时候回太子府,惹人怀疑,在相府小憩到天亮才去了太子府。刚刚走到正门口,有人拦住了澹台倾若,是个侍卫:“姑娘,我家主人想见你一面。”
“你家主人是?”澹台倾若问道。
“耶律太子。”侍卫答道。
澹台倾若这才想到在澹台鸾玉的婚宴上,她追风惜扬而去,对耶律楠不告而别,这次……耶律楠应该是要回南国了,所以想带她一起走!澹台倾若点点头,随侍卫去了。
一家摆设精致的乐馆,耶律楠包了房间等待澹台倾若,看见他脸上荡漾的笑容,她不想骗他,不想说谎,可是迫不得已。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耶律楠拥澹台倾若入怀,道:“我们明天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明天他就打算动身回南国,澹台倾若没有答应,微微蹙眉。耶律楠感觉到她的不情愿,轻声问:“怎么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么?”
“当然不是,可能是要离开北国,心里还是有些挂念。”澹台倾若回答。
“没关系,我会一辈子待你好。”耶律楠柔情道,恨不得将澹台倾若揉入自己的心里。
澹台倾若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明天她彻底消失以后,他会不会恨她,恨她的欺骗和绝情,可是她不能坦白对他说实话,反正他从现在这一刻起就不会放开她了。
“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在宫里,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走。”耶律楠道。
“楠,今天晚上我想和我的朋友道个别,而且我也不能和你在宫里太过招摇,以免暴露身份。”澹台倾若道,“明天一早我在宫门口等你,好么?”
耶律楠犹豫道:“这……我现在就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澹台倾若的手抚摸上耶律楠俊美的脸颊,道,“还有一天,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何况我也必须见见白涵灵,她帮我去掉面具,恢复容貌。”
耶律楠是尊重澹台倾若的选择的,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一吻,道:“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在南国的时候常常不经意间就想到了你。上天怜悯我的苦心,让我们再次重逢,这一次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你的手,不再让你离开我。”
他的眸子晶莹而闪亮,澹台倾若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心里默默念着那三个字:对不起。这一刻澹台倾若是真的被打动了,宁可相信他的誓言,可是她不能跟他走。耶律楠和秦如歌对于她而言,都注定只是过客,算是有缘无分,曾经是有过机会的,可是到了现在错过了就过了。
澹台倾若在走出房间的时候,耶律楠又不舍地抓住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撒娇道:“明天早点来哦,不要让我久等,我会想你的。”
“嗯,好。”澹台倾若冲他点头一笑,转过头离去的瞬间掉下了眼泪,她不敢想象明天他会怎样,她已经写好了信,明日在宫门口,会有侍女将这封信转交给耶律楠。千言万语只有道歉,即使她知道再多“对不起”也没有任何意义。
澹台倾若收拾好的包袱已经由白涵灵派来的人提前运出了皇城,包袱里有李老夫人的那个宝盒,她没有能打得开,现在也来不及深究,只等太子印章这事之后再慢慢研究。
澹台倾若偷到钥匙给孟阳,此刻白涵灵说带澹台倾若见澹台夜辉,兄妹相见。
今夜澹台宏答应了淑妃过来陪她,而澹台倾若在两个人的酒里悄悄下了白涵灵给的药,无色无味无毒,能让他们一觉死睡到天亮。淑妃还是挺信任澹台倾若的,所以她下药也并不费力。
澹台宏来之前,澹台倾若与淑妃闲聊着,澹台倾若奉劝淑妃凡事不要锋芒太露,对太子妃等人避而远之,总之澹台倾若还是不太放心淑妃,她本性单纯,性子耿直,喜怒哀乐全显于表,太子宠她一时,可是宠不了一世。澹台倾若说的,淑妃都懂,她无奈叹道:“若是太子待我真的有待冷良媛那一天,我也没有办法啊。”如今秦丞相已死,她也没有大的靠山,只有仰仗太子的宠爱了。
“母以子贵,生个孩子,一旦有喜定要抱住胎儿!”澹台倾若道,若是有了皇家血脉,就算是澹台宏不再宠她,她也无须有性命之忧。
“一切就看天意吧,我的心现在也淡了。”淑妃摇了摇头,深锁宫中,早已是身不由已。
澹台倾若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对于每个朋友,她只能尽力而助。
晚上澹台宏来了,淑妃先给他跳了一支舞,而后两个人喝酒调情,也许是药力发作了,没过多久,两个人便有了困意睡下了。
澹台倾若壮起了胆子溜进淑妃的寝房,从澹台宏的衣衫中搜出了钥匙,她忐忑不安地等到三更,在约好的地点将钥匙给了孟阳。
“你现在马上离开这儿,去皇城门口,那儿自有人接应你。”孟阳道。
“那么你呢?我跟你一起走。”澹台倾若不放心孟阳,怕他一个人身处危险。
“不碍事,我的功夫你还信不过?”孟阳轻佻一笑,“快去吧,安全。”
澹台倾若按照孟阳的意思匆匆赶去与白涵灵、沐城枫回合。白涵灵见澹台倾若来了,让她上马,两个人连夜离开皇城。澹台倾若看着沐城枫,问:“城枫不走么?”
“你们先走,我和孟阳大哥还有事要做,过两天就来和你们回合。”沐城枫道。
澹台倾若总感觉奇怪,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现在沐城枫与孟阳为何要留下。白涵灵看出了澹台倾若的心思,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我先带你去见你王兄。”
“王爷还在等你,你快走吧。”沐城枫对澹台倾若点点头道,把马迁到她面前,示意她上马。
澹台倾若拥入沐城枫怀中,道:“嗯,我等你,你一定快来。”
沐城枫拍了拍澹台倾若的后背,要分开就是难过的,白涵灵见两个人万般留恋催了很久才与澹台倾若一起骑马离开了,澹台倾若回头望了望沐城枫,就算是直觉吧,不太放心得下。不可马上可以见到思念的王兄,她的内心是激动的。
离开了这儿,澹台倾若百感交集,秦如歌、耶律楠、沐城枫、风惜扬,这四个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男人均在这个地方。离开了就是新的开始,澹台倾若舒了一口气,把这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吧!在感情世界里,从来都是谁爱得更多一点,谁就是永远的输家,爱与不爱,都用不着说对不起。
“楠,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北平皇城,去过我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无论在哪儿,我会祝福你,无论你会不会恨我,我永远视你为友。”
最冷的天已经过了,嫩绿在大地上蔓延着,微风轻柔的拂过每一朵娇嫩的桃花,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温暖又舒适,一切都是这样的宁静祥和。朝夕转变如同一首平和没有起伏的诗歌,日日重复。
她在飘絮中起舞,色凉如水,她的舞如暗夜中的精灵,款款而来,絮絮如蝶。澹台倾若的天姿容颜,此刻更显世间无双。
他俊逸若仙,微笑着抚琴,琴声悠扬,意境绵绵。他就是澹台夜辉,柔与勇的完美结合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一袭白裳的白涵灵静静站在一旁,望着他那他动人的双眸,不堪抵挡红尘中的牵绊,入了迷。
曲毕,舞亦止步,澹台倾若小跑到澹台夜辉面前,甜甜喊了一声:“王兄。”这是他们兄妹相见的第三日,澹台夜辉这两天什么也没做,只是陪着妹妹,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他也跟着欣喜。
“我们的倾若长大了,越来越美了。”澹台夜辉冲妹妹微笑,眉宇间隐藏着心底的忧伤。他的心好久没有这么安详过,看见澹台倾若甜美的笑容令他领悟到美丽的真谛,那是超越世间所有画师画笔的禅境。自她踏足尘世,让人得睹。
“王兄,我们以后都这样一起好好的过,还有白姐姐,大家就是一家人。”澹台倾若一手拉着澹台夜辉,一手拉着白涵灵,在她眼中,他们两个人就是一对璧人。澹台倾若不知道现在她面前的王兄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善良无畏的他了,而今他野心勃勃,目光锐利,只有对她才会流露出几丝柔情。
“呵呵,倾若还没有长大。”澹台夜辉笑了笑,她还不懂他的忧愁,人一旦想得到的越多也就越愁。
白涵灵看得懂澹台夜辉,他的轻笑,他的微怒,他的幽怨都能牵动她的心弦。可是在他心中呢?她不知自己又有几分轻重。
澹台夜辉将妹妹搂在怀中,道:“王兄这两日可是特意陪你,不过明天开始我就必须去做我的事情了,你乖乖留在这儿。”他安置她在桃菀中,无忧无虑地一天天过。
“王兄,你真的要推翻澹台完颜的统治么?”澹台倾若问道。
澹台夜辉温柔地答道:“这个昏君早就该有人对付了,乖,以后王兄我当了皇上,你就是倾若公主。”
澹台倾若从来就不介意什么公主,她只希望王兄能够好好活着。澹台夜辉的理由无论多么冠冕堂皇,为了解救百姓疾苦,澹台倾若心里是明白的,他想报仇,也想当皇上。南王一家人口全部被澹台完颜暗中除掉,而南王与王妃在多年前就被澹台完颜的计谋害死。澹台倾若才明白澹台夜辉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像是表面上那么为国效忠。
在王兄心中,她就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即便澹台倾若看透了很多,也不想在王兄面前流露出来,她依旧是用崇拜英雄的仰慕目光看着王兄。在他面前,她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好吧,王兄你去忙,有白姐姐在这儿陪我就好。”澹台倾若笑了笑。
澹台夜辉莞尔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又看了看白涵灵,白涵灵在他心中拥有着神女气魄,完美如玉。她的心思,他怎会看不清,只是他现在还没其它精力给她承诺,她为他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
“灵儿,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澹台夜辉道,“倾若,你先回竹屋。”
澹台倾若乖乖走了,留下两个人的空间给他们。白涵灵并没有在意太多,他对她说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应该做些什么。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么?”白涵灵问。
“灵儿,这些日子谢谢你替我照顾倾若。”澹台夜辉的一只手搭在白涵灵的肩膀上。
白涵灵豪爽答道:“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不用在意这么多。”
“你为我所做的,我都记在心里,灵儿冰雪聪明,我想说的话你懂的。”澹台夜辉不喜欢多语,因为没有意义的语言他不屑于,他不会表白。
白涵灵是希望他能够清楚说出口的,她微笑着走到石桌前,悉心调茶:“我为你倒杯茶。”
淡淡的茶香飘逸空中,令人心宁。白涵灵调出的清露茶,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忘记一切不安,沉醉于美妙之中。
澹台夜辉缓缓走向白涵灵,她将茶杯持起,他接过她手中茶杯,闻着香味,小小抿了口茶,露出灿烂的笑意。
“灵儿,你调的茶,是我最喜欢的。我有这个荣幸能一辈子喝道么?”这就算是他的暗示了吧,他渴望的眼神等待着她的回应,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夜辉!”白涵灵抬头凝视澹台夜辉,美目闪动,若能一生一世沉浸在他的怀中,该多好!
望着白涵灵清澈可人的双眸,澹台夜辉情愫蔓延,但愿时间停止在这一霎。澹台夜辉低头缓缓向白涵灵靠近,白涵灵心里一颤,不知如何是好,闭上了双目。
她的唇如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采。潸然粉汗,微喘相偎。
白涵灵微微睁眼,瞥见眼前的模糊影子,伸出双臂,环抱上他,两个人忘情忘我地吻着。
竹屋里,澹台倾若冲窗户那边偷看着,望着白涵灵此刻偎依在王兄怀中,她的嘴角一抹微笑,两个人在桃林里拥吻,这一幕画面多么美好。
注定了的纠缠,一生的心心念念,痴缠的情好比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澹台倾若忽然又觉得有些伤感,或许是想到了某个人,牵动了某份情。
一切岁月的痕迹碾碎在零落的香如故中。
澹台倾若留澹台夜辉吃过晚膳再走,白涵灵做了几样可口小菜,三个人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澹台夜辉先是称赞了白涵灵做的菜味道鲜美,而后话锋一转对妹妹道:“倾若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吧。”
澹台倾若一愣,也猜得出王兄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问道:“王兄岂不是更应该急了?什么时候与白姐姐把婚事办成了?”
白涵灵脸一红,指着澹台倾若的额头,道:“鬼丫头,不要岔开话题啊,现在你王兄是在说你!”
“想不到白姐姐也这么害羞。”澹台倾若“咯咯”地笑了起来。
澹台夜辉道:“倾若可有喜欢的人?”虽然已经在白涵灵那儿知道了澹台倾若的心思,不过总还是要问一问。
“没……没有!”澹台倾若急忙回答,心里也没谱。
“倾若觉得城枫这个人怎么样?”澹台夜辉问道,沐城枫对他的忠诚超乎了他的预料,居然一直舍命保护澹台倾若,他认为沐城枫一定可以好好照顾倾若,连孟阳与白涵灵都十分支持。
“城枫很不错。”白涵灵附和了一句,起初白涵灵还觉得沐城枫配不上澹台倾若,接触的日子久了,白涵灵也十分欣赏沐城枫身上很多秉性优点,继而她看得出沐城枫与澹台倾若两个人之间是有一层意思的,只是没有人挑明而已。
无论是身边的这些人,还是暮云城的何碧迎,他们每个人都告诉她,沐城枫是最值得她爱的人。澹台倾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怎样的,也许他们说的都对,他们都是她的亲人,一定也是为了她好。
“婚姻之事,我听王兄的安排。”总是徘徊犹豫也累了,既然这样,澹台倾若决定一心一意爱上沐城枫,就跟他在一起吧。这个时候还是想到了他,不过风惜扬太飘渺,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便决定不再犹豫那么多。
用过晚膳之后,澹台夜辉离开了,他说过几天再来看她们,她们先安心在桃菀中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晚上,澹台倾若一个人在房中,她看见了梳妆台上的银色盒子,那就是孟阳从李老夫人那儿帮她盗来的,她一直还没有能打得开。
墙上挂着一柄佩剑,澹台倾若取下佩剑打算劈开这个盒子,其实找白涵灵应该可以打开的,可是澹台倾若就是不想。按理说来也不是对别人不放心,澹台倾若用佩剑使劲砍了几下,盒子被劈成两半。
里面是黑漆漆的东西,澹台倾若用剑挑了一挑,这些黑色东西似乎是被烧掉的纸张碎沫,应该是李老夫人将什么重要的书信烧掉了吧。抛开黑灰,里面还有一样闪闪的东西,澹台倾若捡起来定睛一看,是一块青铜腰牌。
澹台倾若用手巾擦干净了腰牌,才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南”字,她似乎有点印象,在哪儿见过这个腰牌,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门外白涵灵在敲门:“倾若,倾若!我刚刚听见剑响的声音,怎么回事?”
澹台倾若急忙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然后嘴巴上应付着:“没什么,方才不小心把墙上的佩剑掉到地上了。”
“嗯,那你小心一点,早点休息。”白涵灵嘱咐之后就离开了。
澹台倾若将腰牌收好,然后打算把银色盒子还有烧成灰的碎纸都包好埋在了屋后的土地里。用手挖坑可真不容易,她回去取了剑,搞了一个土坑埋好。
就连澹台倾若自己也觉得这样的举止怪怪的,想来澹台夜辉他们都忙着起义,也没有闲工夫来管一个什么李老夫人的身份,澹台倾若也是因为有点好奇才留下了腰牌。
一觉睡到了天亮,正在洗漱的澹台倾若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从窗户探头望去,见两个侍卫匆匆走去了白涵灵的房间。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澹台倾若有不祥的预感,明明沐城枫答应过他过两天就来,可是现在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待澹台倾若打整完毕之后,就去找白涵灵,又碰巧看见两个侍卫从屋里出来,他们冲澹台倾若行了一礼:“郡主。”就又匆匆地离开了。
澹台倾若走进屋子,见白涵灵一筹莫展坐在屋里,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两个人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是来告诉我皇城里的消息。”白涵灵道,“是你王兄派来的人。”
“皇城里发生了何事?”澹台倾若接着问。
白涵灵道:“长孙诩与澹台完颜闹僵了。听说两国之间关系一触即发。”
“这是怎么回事?”
“驸马长孙丰死在公主澹台鸾玉的床上。”白涵灵见澹台倾若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补充道,“澹台鸾玉杀了长孙丰!”
澹台倾若愕然道:“啊?鸾玉竟然……也是,澹台完颜就没把他这个女儿给教好。”
“这个消息对于我们而言,还不错。”白涵灵道,北国越来越好。
“耶律楠呢?”澹台倾若忍不住问了一句,打探下他的消息。
“他已经回到南国了。”白涵灵答道。
澹台倾若觉得这些消息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那为何白涵灵的表情不对劲:“城枫和孟大哥应该要回来了吧。”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偷取澹台宏的印章吗?”白涵灵没有回答澹台倾若的问题,反问道。
澹台倾若摇了摇头,只听白涵灵道:“为了伪造一份太子造反的信函,到澹台完颜与澹台宏有间隙之后,连同朝中反澹台完颜的势力,一同起兵!”
“原来如此。”澹台倾若道,“那么城枫他们现在在哪儿?”
澹台夜辉已经吩咐人转告白涵灵要瞒住实情,可是白涵灵知道早晚瞒不住:“刚刚得到的消息,城枫在连同兵部尚书,密谋捏造太子造反证据时,被出卖了,现在身陷大牢。”
“那城枫岂不是很危险,让王兄赶紧派人劫天牢啊!”澹台倾若激动道。
“嗯,这件事情,你王兄自有分寸,放心吧。”白涵灵道,天牢守卫深严,起兵一事迫在眉睫,沐城枫只怕这个时候凶多吉少。
澹台倾若沉声道:“白姐姐,我们几个人是出生入死过的,你告诉我实话,城枫能安然救出来么?”
“他是生是死现在还无法得知。”白涵灵道,“不过夜辉已经派了高手去打探,孟阳也在那边。我们只能坐等孟阳的消息。”
“城枫不会有事的。”澹台倾若喃喃念着,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闪现过几个零碎的画面,他每次都是不顾生死护她周全。她忽然用力抓住白涵灵乞求道:“白姐姐,我们去救城枫好不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什么都不做。”如果是她有危险,沐城枫一定奋不顾身第一个人冲过去的。
“倾若,天牢不是等闲之地,凭你我是救不了沐城枫的,孟阳他们都在想办法,你乖乖在这儿只能等消息。”白涵灵道,“就算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澹台倾若摇了摇头,她如何能够自若地呆着这儿,可是白涵灵说的没错,她也没有力量救沐城枫。去找王兄,求王兄一定要救沐城枫!澹台倾若一下子起身,冲到外面去。
“倾若,你去哪儿?倾若——”白涵灵追了出去,见澹台倾若去牵马,白涵灵上前拦住她,劝道,“冷静点,你想做什么?”
澹台倾若道:“白姐姐,我真的心很乱,现在必须去找王兄,我要王兄给我一个说法!”
她的性子向来倔强,白涵灵松了手,道:“我陪你去!”
两人快马加鞭去前线,澹台倾若这次下定了决心,无论她有没有能力救出沐城枫,都一定要亲身犯险试试。澹台夜辉并不在军营里,军师告诉二人,他前与西御国右将军利益谈判。
王兄不在,澹台倾若起了念头想一个人回到皇城,也许她可以求秦如歌帮帮忙打探消息。在相府的相处中,澹台倾若很相信秦如歌的感情,他会帮她的。白涵灵一定不会放她走,她只有深夜趁白涵灵熟睡再离开。
北国皇城郊外,风惜扬上了马车,马车里坐着渫影倩,她见风惜扬表情悠然,道:“庄主要办的事还妥当吧。”
“嗯,终于可以回西御国了。”风惜扬叹了一口气,心中还是不免有几分牵挂。
“庄主是如何唆使鸾玉公主杀了长孙丰?”渫影倩疑惑问道,“澹台鸾玉难道不会把庄主供出来么?”
“澹台鸾玉迷恋我,我又有什么错。”风惜扬漫不经心地道。这次他又故意接近澹台鸾玉,引起长孙丰的嫉恨,而后长孙丰与澹台鸾玉闹了矛盾。长孙丰掌捆公主,澹台鸾玉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趁他不注意就一柄匕首刺了进去……“庄主,韩将军让你回到西御国,去找他。”渫影倩道。
“韩峰这家伙按耐不住了,我猜一定有人唆使他,否则他还没那个胆量。”
风惜扬也疑惑着那个幕后之人会是谁呢,竟然可以说动西御国兵马大元帅韩峰扳倒花太后。澹台夜辉没有死,花娴妤知道这个消息,不知又作何反应。
渫影倩问道:“那么庄主回到西域国是先见韩将军还是花太后?”
“我见韩峰,太后也不一定知道吧,不过我若是先见太后,韩峰一定会知道。”风惜扬答道,说明他会先去见右将军,两面讨好不是一件容易搞得好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也得坐山观虎斗,再做打算。
此刻有人骑马来向风惜扬报到:“庄主!”
风惜扬撩开马车窗帘,问:“怎么,发现何情况?”
“属下等人刚刚在那边似乎看见了澹台倾若,特来向庄主禀报。”
“澹台倾若!”她怎么会在这树林子里,风惜扬又问,“她和什么人在一起。”
“没有,就她一个人,向皇城方向骑马而去。”侍卫道。
风惜扬这就更觉得奇怪了,渫影倩提醒道:“她会不会是为了沐城枫?”
这话倒是提醒了风惜扬,她一个人这么去皇城实在太危险,风惜扬越想越觉得不妥,索性下了马车,问明澹台倾若的具体方向位置,换上侍卫的马,奔驰而去。
“唉!”渫影倩叹了口气,又是为了澹台倾若,每次他都会严肃着表情说不会再与她有牵连,可是每次他都做不到。
一个像澹台倾若这么美貌的女子单独在林子里确实不安全,这一带山贼不少,正好也遇上了。几个山贼正色迷迷地盯着澹台倾若傻笑,而澹台倾若握紧了剑,心里害怕得要死。她自己的武功有几斤几两自家清楚,这几个山贼五大三粗的肯定打不过,这下倒霉了。
澹台倾若抬起头强装镇定,道:“知道我是什么人么,识相就给我闪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哟,小妞,你还拽了,老子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是啊,再厉害也必须上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几个男人的猥琐样让澹台倾若倒进了胃口。
男人们向她逼近,糟糕了,澹台倾若拔出了剑,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一个人跑了出来,她宁可死也不想被几个猥琐男侮辱!
在一个山贼逼近澹台倾若,她拿剑刺去,就被那人死死制住,而后另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边,竟然伸手要摸她那俏丽的脸蛋儿。一把玉箫急速射过来,将这人打下了马,几个山贼探头看去,是风惜扬。澹台倾若疑惑盯着他,怎么会是他,心里有几分惊喜。
风惜扬拔出佩剑,澹台倾若还没有反应过来,不出十招,风惜扬已经将五六个山贼全部封喉杀死。他的剑很快很准很绝情!澹台倾若望着这些人的尸体,满地都是血,盯着风惜扬:“你怎么把他们都杀了?”
“难道我杀几个小贼,你也会觉得我滥杀无辜。这么喜欢当好人,那你甘心做他们的压寨夫人好了。”风惜扬用锦帕抹干净了剑锋,将带血的帕子仍在地上,收回了剑。
“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澹台倾若忍不住骂了一句,虽然这几个害人的山贼是恶人,可能是该死的,可是看见他那冷漠极了的眼神,心里就不太舒服。在他眼中,生命都是这么微不足道的,死几个人也是不痛不痒。而在澹台倾若看来,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她融入不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风惜扬冷笑了一声,他装着是不经心路过了这儿:“碰巧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我,还指责我!恩将仇报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仁义?假仁假义吧,和你王兄一样。”
“住口!”澹台倾若一听风惜扬侮辱王兄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敢侮辱我王兄,我跟你拼了!”澹台倾若握住了剑,剑尖指着他。
风惜扬看着她那个干着急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笑,还是傻得那么可爱。不过他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你现在应该和你王兄澹台夜辉在一起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澹台倾若想到风惜扬前些日子都在宫里,可能知道一点状况,问:“对了,你可知沐城枫现在身处天牢怎么样了?”
“沐城枫?他怎么会在天牢,而且他在哪儿也与我无干。”风惜扬故意道,沐城枫已经关入死牢,听说进了死牢的人很快就会死,风惜扬也不知道那小子还有没有命,不过觉得有点可惜了。风惜扬不想让澹台倾若太过伤心,所以就故作不知,他现在在想一个计策,可以不让澹台倾若去皇城的法子。这丫头去皇城肯定是为了沐城枫,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让她自己步入陷阱。
“这次看来你走得很匆忙啊,没有来得及易容,你又不是蠢材,应该知道皇城里不少人都认得你这张脸。”风惜扬笑道,“难不成是故意想去勾引男人?”
“你!无耻!”澹台倾若狠狠骂了一句,担心沐城枫的安危,也懒得跟风惜扬废话太多。
她不再理他正欲离开,他的马故意挡在了她的前面:“我救了你,你想这样?关心则乱,这么莽撞去了皇城,你觉得能做什么?”
“不用你管,你再敢拦着我,我要你的命!”澹台倾若没好气冲他咆哮。
风惜扬的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呵呵,要我的命?那你来试试。”现在也只有激怒她才能留住她,风惜扬可以直接绑了她不让她去皇城,可是澹台倾若已经够恨他了,他不想在加深一分。
“我没闲工夫和你耗!”澹台倾若一心想着去皇城救沐城枫,挥剑就向风惜扬刺去。
风惜扬轻易挡过,他手中剑一出,就让她从马上跌倒在了地方。
屁股好痛!澹台倾若这才爬起来,在她上马之前,风惜扬狠狠用剑剁了一下她那马的屁股,那匹马发疯似地往前奔了。
他居然赶走了她的马,这一次澹台倾若是真的怒了,狠狠盯着他,咬牙喊出了这个名字:“风惜扬——!”
“嗯,没错,我就叫这个名字。”风惜扬死皮赖脸笑了,现在没了马,她也跑不远。
他在马上居高临下,让她感觉很不爽,冲他吼道:“滚下来!”
风惜扬老老实实下了马,又问:“还有什么吩咐?”
澹台倾若想抢了他的马,冲过来要上马,可是风惜扬随便吹一个口哨,这匹马就前蹄抬高,不让澹台倾若上马。青御山庄的马都是特别训练过的,不是外人可以随便驾驭的。
澹台倾若彻底恼了,一想到沐城枫现在危险重重,自己还被这个男人拖着,就想冲上去咬人,她抓狂地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呵呵,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风惜扬瞪大那无辜而清澈的双眸,盯着澹台倾若。
澹台倾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举起剑指着风惜扬:“你要是再敢阻拦我,我……”她不知该什么话,打也打不过他,说也说不赢他。
“你想怎么样?”风惜扬挑眉一笑。
这个男人的表情好欠扁,愤怒中澹台倾若举起剑,向他刺去,心里想着跟他拼了,不信还伤不到他分毫。风惜扬是应该闪开的,躲闪澹台倾若这一剑并不费力,可是他的步子刚刚抬起就止住了,风惜扬生生没有躲开,挨上了澹台倾若的一剑。
也许澹台倾若也没想到他居然站在那里没有行动,所以移动了剑尖的位置,才没有刺到心脏,偏离了要害部位。鲜血顺着剑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澹台倾若急忙拔出了剑,将剑丢在地上,她吓住了:“疯子,你为什么不躲?”
风惜扬直直倒在了地上,他装着晕厥了过去,想用这样的办法留住她,或许他也很想知道,究竟在她心中,他与沐城枫孰轻孰重?
“喂!风惜扬——”澹台倾若赶紧冲了上去,抱住风惜扬,见他血流不止,慌了神智。她摇晃着他的身子,哭喊着:“风惜扬!你醒过来啊。”
这个时候风惜扬心里无比之郁闷,难道这个女人只会抱着他的头大声哭喊么,她应该赶紧帮他包扎止血,要不血流多了会真的昏迷过去的。无奈之下风惜扬微微睁开了眼,对澹台倾若道:“简单帮我包扎一下,这个可以止血。”风惜扬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幸好随身带着这个药。
“哦。”澹台倾若这才回过神,看见他又醒过来对她说话,心里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从身上摸出布帕,帮风惜扬上药简单包扎。
待一切完毕之后澹台倾若对风惜扬道:“好了。”她发现他又不省人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风惜扬不知道这个笨丫头想做什么,又听见她自言自语:“还有气,没死。”
澹台倾若环顾四周,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能把风惜扬丢在这儿啊,好在应该把他弄到小镇上的医馆里。两匹马已经没有了,澹台倾若苦逼着脸,好像只能背着他过去,那个小镇有点远!
担心风惜扬的伤势,澹台倾若还是咬了咬牙,打算背上风惜扬,她人太瘦弱,根本背不起他,还让他摔到在地!好痛,可是风惜扬还得忍痛继续装晕,哭笑不得。
最后不甘忍受折磨的风惜扬再次微微睁开眼睛,问:“你…你想做…什么?”他假装微弱地说不出话。
“带你去前面的镇子啊,这个林子里晚上会有猛兽的。现在马没有了,不走等死啊。”澹台倾若瞪了一眼风惜扬,要不是他,她如何沦落到如此田地,再担心沐城枫也没用,先把眼前这个男人解决了吧。
“哦,那你扶着我走吧。”风惜扬道,他心里哭笑不得。
澹台倾若让风惜扬的一直胳膊搭在自己背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抓住他的手。她嘴里还叮嘱着:“小心点啊。你这个傻子,明明武功那么好,我刺你难道你不会躲开?”
“如果有一天上天要我的命,我宁可死在你的手上。”风惜扬看着她额上细细的汗珠,心里感觉到欣慰极了,一丝甜甜的笑容挂着脸上。
澹台倾若扶着他走路本来就吃力,声音也变了形:“少跟我废话!”她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很不情愿扶着他在走,实际上她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像现在这样亲密在一起。
晌午的天开始还是阳光暖暖的,这下子又阴了起来。澹台倾若拖着负重有点绝望,还没有看到尽头。她的步子一点一点也开始变得艰难。风惜扬故意压着澹台倾若,走得越慢约好。
乌云挡住了太阳,看上去快要下雨额,一个颠簸,澹台倾若脚下一滑,跟着风惜扬一起掉到地上。
“要下雨了,怎么办啊?”澹台倾若急了。
风惜扬不痛不痒道:“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个山洞,我们去避避雨。”
“山洞?”澹台倾若用怪异的眼神盯着风惜扬,反正感觉不太对劲,他对这个林子似乎还比较熟悉。方才也是路过,风惜扬在马车上见到过。
于是这两个人就来到了所谓的小洞里,澹台倾若郁闷极了:“我们该不会在这林子里迷路了吧。得赶紧找出路啊,我还要去皇城!”
“你啊,趁现在有点力气去找点树枝,我们生火,要不晚上你会冷的。等我伤势好一点,可以带你离开。”风惜扬只需要一个口哨,就会有人来接应。
支走澹台倾若出去捡树枝,风惜扬就招来了一个属下,吩咐他看自己暗号做事。待澹台倾若回来后,发现风惜扬已经生好了火,还在烤肉。风惜扬看见澹台倾若,一脸媚笑:“倾若回来了,我们晚点吃烤兔肉,饿了吧。”
“兔子是哪儿来的?”澹台倾若瞪着风惜扬,他现在看上去精神得很,一点不像刚才那个病怏怏的样子。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的用意。
“怎么了?”风惜扬对视上澹台倾若,傻傻笑了,有点做贼心虚。
“风惜扬,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澹台倾若将手里抱着的树枝扔下,冲了过来,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城枫要是真的死了,我一点努力都没有做过,我会内疚伤心一辈子的!”
风惜扬紧紧抓住澹台倾若的手,道:“那么你又知不知道,你去了于事无补,一点帮不上沐城枫!或许现在沐城枫已经死了,他那是多大的罪名,你以为他能够活着在天牢等别人去营救?而你回皇城也等于送死!”
他的话令她心慌意乱,束手无策,她的身子瘫痪在了地上,应该怎么样才能挽救——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澹台倾若摇着头,不相信沐城枫会死。
风惜扬的目光定格在澹台倾若的脸颊上,一种触动心底的复杂情感升华。此刻,他有了上前搂住她的冲动,此次重逢已是物是人非。
“对不起。”风惜扬轻声道,看见她的泪水,也跟着心疼。
“没有人应该对我说这三个字,你并不亏欠我什么。”澹台倾若的语气透着一层冷漠,目光涣散地望着远方。
“看着我好么?”风惜扬不堪忍受她的无视,他靠近她,柔情说道。
澹台倾若对视上风惜扬的目光,说道:“你想说什么?”也许在期待想要的,又或许还在逃避什么。他们错过的不止一次,纠缠着没有结果。
风惜扬说不出话来,拉住澹台倾若的手,很紧,怕松开了她就不在了。
“以前我以为我们错过了就是过了,无法挽回!恨过你,也爱过你,明明决定了彻底忘记,可是每次遇上后我才发现还是想着你,不想分离。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抗拒不了你的诱惑。”澹台倾若的眼角有泪,是在怨恨他,每次她想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惜伤害她。
“如果我现在对你说,不想再错过了,还来得及么?”风惜扬抓住她的双肩,嘴凑近她的耳垂,“以前是我太追求名利,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深深爱上一个女人,愿意我的全部生命来爱。从现在开始,只要我活着,我不会让你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相信我!”
“话虽如此,风惜扬庄主,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终究不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有我的责任和使命,你有你的野心和欲望,若真是有缘无分,我们还能怎么样?哎,一切都是天意,我不怪你了。”澹台倾若冷笑道。
“你还是在怪我,曾经那么绝情伤害你是不是?倾若,你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风惜扬忽然强力将澹台倾若搂住,澹台倾若没有拒绝,反而迎合上了他这个拥抱,不得不承认她等了很久这句话。
然而澹台倾若在这个拥抱里,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从那天开始,她就打算把人和心就交给对她一心一意的沐城枫。而今沐城枫生死未卜,她的心已经死了一半。澹台倾若后悔极了,以前居然没有珍惜身边最重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城枫是真真心心待我的,没有一点杂念。”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当我靠近你的时候,你都用沐城枫三个字来拒绝我?你知不知道在暮云城我为什么那么狠心对你?你真当我是铁石心肠了,我就是以为你真心最爱的人是沐城枫,所以才对你放手!”风惜扬道。
“你对我放手,不是因为以为我心里的人是沐城枫,而是当时在权欲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前者,所以不想给我们幸福。”澹台倾若一语道破要害,还是因为他的自私,他们才错过。
“那么现在我不会对你放手了,我要你和我在一起!”风惜扬的眼中充满了渴望占欲的目光,“今夜变成我的女人,你也不用再挣扎了!”
“放开我!”澹台倾若咆哮一声,没料到风惜扬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他们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才能在一起?风惜扬紧紧将澹台倾若按在怀里,澹台倾若拼命挣脱,风惜扬的心里只有“不”字,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将澹台倾若扑到在地,癫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裙。
“风惜扬,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还像一个男人么?”澹台倾若狠声道,现在他又在对自己做什么,强迫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爱么?
澹台倾若没有反抗,任凭风惜扬抓扯了她的衣,有点麻木了,无论爱与不爱,男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会用心真爱一个女人,所有人需要的是他内心的满足。
“这是你对我的蔑视吗?”风惜扬望着被怀中衣衫褴褛的澹台倾若,抚摸着的脸蛋儿,冷冷说,“那你就尽情鄙视我吧,成为我的女人,今天我就要了你,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我了!”
“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是这样,他认为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么?风惜扬近乎疯狂的举动让澹台倾若感觉到害怕,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怎么不可能,我现在就做给你看。”风惜扬身上霸道的一面流露了,以前就是他顾虑太多才会失去那么多。
“如果你征服女人都是征服她们的身体,那你始终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男人,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你看不清现实,不懂爱,不敢承担,不敢放弃!”澹台倾若没有流泪,只是有些木讷,甚至是悲哀,她所爱的男子当真如此让她失望么。
风惜扬听着澹台倾若冷漠的话语,只是俯身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双手温柔捧起她苍白无色的脸庞,澹台倾若闭上眼睛。这份温柔隐含着多少伤害与冰冷?这份温柔到底是残忍的风惜扬轻轻念道:“难道你心里就一点不想么,你刚刚也承认过了,也是爱我的!”
澹台倾若漠然说道:“放开我!”
“相信我,倾若,以后我会把你看得比那些东西更重要。”风惜扬尽量温柔地轻吻着她,他的眸子闪亮清澈,语气中多了几分傲然的霸气,“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可以不要你,可是明明你也是想要的,明明你是爱我的,我们为什么要屈服于命运的安排,难道我们不该争取自己的幸福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相爱的人这样很无耻吗?放弃,这个在我风惜扬如今的眼中,不可能,这个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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