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澹台倾若的衣衫被他拉下至肩,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风惜扬将澹台倾若的双手扣住,唇从她的光滑额头、修长睫毛、小巧鼻子、精致下巴逐渐向下到细嫩柔软的脖子,澹台倾若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颤抖。
她是爱他的,爱到了几乎不可自拔,有些爱情注定有缘无分吧,澹台倾若没有办法将已经发生的一切当做视而不见。风惜扬的这番举动真的让澹台倾若有点怨恨了。原来她心中一直留守的那份纯真爱情不过是一场泡影。可是,她却无力放抗,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她也是想要的!
风惜扬轻咬着澹台倾若的肌肤。澹台倾若紧咬嘴唇,不经意间嘴唇已经渗出血丝,如果他是值得爱的,她心里坚信着风惜扬是不会强迫她的!即使失去,他也不会选择伤害她!可是情欲之火吞噬了风惜扬的理智,也吞噬了澹台倾若的理性。
风惜扬林放开澹台倾若那几乎绷紧地纤细双手,轻轻含住她因为鲜血而绽放娇艳色彩的嘴唇,等到血丝都消失。
“倾若,我们都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我也真的累了,累了。”风惜扬喘气问道,舌头想要深入,可是她紧闭唇齿。
澹台倾若的汗水将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感受到屈辱的同时,竟然内心深处有了渴望得到他的爱!很想要,只有他的爱,她才是真正最想要的!
她没有办法原谅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和禽兽没有什么两样。风惜扬也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无耻,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只是不想失去澹台倾若而已。
“答应我,好不好?!”风惜扬眼神炙热通红,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问道,他急切需要她的回应,可是她却倔强地忍住欲望,一动不动。
他将她衣衫揭开,抚摸着她柔软的肌肤。在这旁边有火,还不是太冷,风惜扬用他宽大的袍子包裹住她的身体,想与她融合在一起。
望着澹台倾若冰冷的脸,风惜扬用温暖火热的唇一点点化解她的冷漠。好舒服,澹台倾若全身有点酥麻的感觉,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想要回应他的爱,她终于再也无法自持,忍受不住他的诱惑,迎上去回应他热烈的吻。
风惜扬一愣,急忙把雪白人儿紧紧搂在怀中。风惜扬用力将她压在身下,情动最深处。风惜扬的爱向来是默默的,他是一个永远不会告诉女人他付出过多少,为女人做过什么的男人,他也不会解释女人对自己的误会,因为他不需要变成那样的男人。
如果真的挣脱不了,那她就甘心沉沦吧……“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就只有你一个女人。”风惜扬轻轻吸允她的耳垂,怕她会疼,所以一点一点,不敢太过用力。
“你是什么爱上我的?”澹台倾若很紧张,双手抓住他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青御山庄,梅花林里见到你第一眼。”风惜扬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问,“你呢?”
澹台倾若欠着嘴小声道:“不告诉你。”
他满脸带着疼惜地冲她一笑,她轻声一哼,他柔声问:“疼么?”她摇了摇头,第一次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会后悔。
在寂寞中,嗅着来自泥土的味道,想贴近大地。虽然可以看得见削瘦的脸庞,抚摸着,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人生真正的含义。柳絮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么凄凉,多么让人心碎,种种欢乐都伴随着痛苦,只看愿不愿意享受。
风惜扬是上天的宠儿,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剑术上的造诣也是有若天成。拥有盛大的名誉虽是风惜扬的荣耀,却更是他的悲哀!风惜扬懂得,权力欲望,这正如一条残忍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世人,连他也无法解脱。随着时光的流逝,毒蛇越缠越不可收拾,也许,他已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能虚弱的伸出手指想挽救什么,却无从获救。风惜扬宁可像风中的秋叶一样遥不可及,为她而死,也不愿意死在魂牵梦萦的名誉欲望之下。懊悔或者内疚纠结,他脸上的淡然与平和掩饰不了内心的痛感。
同样的夜里,满身是伤的沐城枫躺在客栈的一张大床上,而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玉颜。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俊美的脸颊,眼神痴然。
玉颜脱下了他的衣服,给他上药,他在天牢里经受了酷刑,她用尽法子将他救了出来。
感觉到疼痛,沐城枫微微皱眉,他苏醒了,睁看眼便看见了玉颜这张充满担忧的脸。玉颜脸上顿时浮现笑意,想说话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是你救了我?”沐城枫挨不住鞭刑,在天牢昏死了过去,以为自己活不过去。
“以前的沐城枫已经死了。现在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就属于我!”玉颜语气霸道,她不想再让他身处险境,为别人卖命。
沐城枫紧紧皱眉,半晌之后只是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玉颜。”面对她,他总是内心不忍,只好笑了笑,千言万语也无话可说。
“沐城枫!别光顾着傻笑,我刚刚说的话你有没有挺清楚!以后你不再是澹台夜辉的属下,你该给的都已经给他了,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你欠我的!”玉颜大声冲他咆哮,他老是这么不珍惜自己,让她心疼。
他看见她眼中闪烁过的泪花,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将玉颜一把搂住在怀里,道:“我听见了。”她就是天下最最爱他最最为他好的人了,无言的感动,只能用一个拥抱表达。
玉颜还是对沐城枫不放心,又道:“那你答应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瞒我,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死!”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放弃?”沐城枫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他何德何能能让这个女子一直对他情有独钟。
“你难道忘了在西御国,我们争夺天子剑的时候。你为了保护我离开,愿意一个人赴死。”玉颜答道,从那一刻开始,她的整颗心就只为他而敞开过,“你这个傻瓜,永远只知道为别人付出,却忘了你的付出都是应该有回报的。”
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经历了这么多沐城枫感悟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值得他珍惜的,也许他应该放下过去的一切,那些人,那些事。隐忍的感情在瞬间爆发,在沐城枫心中,爱是相互双方的,一厢情愿不叫爱。他明白澹台倾若的心不是系在他身上,只有眼前人才是。
“那你算是答应我了,留在我身边。”玉颜道。
“你愿意放下你心里所有的留恋,跟我去天涯海角么?”沐城枫问。他明白玉颜心里也有解不开的结,如果她愿意放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那么他肯定乐意相随!
玉颜点了头,她早已清楚复国无望,呆着北平国不是为了什么天子剑,其实就是放不下他——沐城枫。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本来一开始接近他只是为了天子剑,跟他还有澹台倾若假装成为朋友也是为了利益,可是就在不经意之间,他的种种品质打动了她,令她的心深深陷入而不可自拔。
头倚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玉颜感觉舒心极了,什么教主圣女她不在乎,如今只求跟他双宿双栖。女人都是这样,遇上了深爱的男人之后,什么都肯放下。但是玉颜还是担心有一天沐城枫会离他而去:“沐城枫,倘若有一天澹台夜辉或者澹台倾若需要你怎么办,你会不会离开我?”
为了忠义,他一直拒绝她的感情,或许到现在他都分不清对澹台倾若和玉颜,谁的爱多一点,可是这次选择了,他也不打算后悔。沐城枫一手轻抚玉颜的脸蛋:“你也需要我,我们现在就约定好,谁也不离开谁。”澹台夜辉的起兵计划几乎妥当,沐城枫相信他也不再需要自己了。进了天牢,没有消息,大家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这样也算是功成身退。
玉颜不会再追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澹台倾若,只要从今以后,他愿意彻底忘记别的女人,一心一意和她在一起也就够了。
“等你伤势好了,我们就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玉颜让沐城枫好好躺着,出去拿点吃的,刚刚出了门就看见一个人站着对面。玉颜一惊,是聂渊。
“你怎么会在这儿。”玉颜大惊,随即望见他落寞的眼神。
“你真的决定了?”聂渊冷冷问,这个女人居然为了沐城枫放弃了一切,他的心里感到太凉。
“对不起,渊。”玉颜取下了拇指上的玉扳指,递给聂渊,“以后教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就是教主。”
聂渊没有接过来,冷笑说:“你不觉得自己太不负责?曾经你为了复国连命都不要,现在为了男人背叛师父背叛同门,连你的复国大业都不要。”
“你以前不是劝我放下一切,安安心心过日子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现在也这么做了。”玉颜道,她明白聂渊对她的感情,可是情爱都是自私的,她的选择是沐城枫。
聂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是啊,玉颜终于懂得了珍惜自己,珍惜幸福,他应该为她高兴才是。聂渊颤抖着手接过了玉扳指,纵使再多不舍得,也尊重她的选择。
“以后开开心心过日子,不要辜负我的希望。”聂渊将扳指戴上,冲玉颜笑了笑,能给予她的只有祝福。
玉颜给了他一个拥抱,道:“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于心,会永远记得的。”这一辈子,她都会记得这个好兄弟。
“嗯,咱们有缘再见。”聂渊移动着步子潇洒地离开了。
这夜,酒醉之后的耶律楠浑浑噩噩进了太子妃谢芷卿的房间,自从他从北国回来,就一直迷恋纸醉金迷的日子,谢芷卿不知道这是什么怎回事,耶律楠挺宠幸那个从北国带回来的丫头月奴。月奴已经被封为侧妃,她的相貌算不上国色天香,不及自己,谢芷卿也看得出耶律楠的心不知在月奴身上,那么……是谁呢。
“太子殿下,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谢芷卿皱眉道,将耶律楠扶回床上。
耶律楠抱着谢芷卿,口中却不停喃喃念叨着什么,谢芷卿将耳贴近耶律楠:“殿下,殿下,您在说什么?”
“倾若~倾若~”谢芷卿好像听见了这两个字,模糊不清,她也不知道他在念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这是另一个他心中思念之人的名字。
他现在对她的态度都是冷冷淡淡的,谢芷卿黯淡了脸色,不顾夜色已晚,去了月奴的寝宫,她肯定在北国一定发生过什么。
“臣妾参加太子妃,不知太子妃深夜造访,有何吩咐?”月奴在厅里拜见谢芷卿。
“月妃妹妹起来说话。”谢芷卿扶起月奴,将她牵到自己身边,两人同坐,亲切问道,“妹妹来南国这些日子可是习惯了?”
“月奴很好,多谢姐姐关心。”月奴道,她来到太子府,谢芷卿一直对她冷冰冰的不闻不问,现在忽然关心起她倒是令她受宠若惊。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月奴便料到谢芷卿另有所图。
谢芷卿道:“我不是一个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有些疑问希望妹妹能够解惑。”
“太子妃请讲。”月奴从来没有霸占太子之心,也无心争夺权力,只是想好好守在太子身边足矣。
“太子在北国,是不是遇上过心动的女人,除了月奴妹妹。”谢芷卿问道。
月奴也不想得罪太子妃,据实相告所知情的:“臣妾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只是晓得太子对一个叫澹台倾若的女子比较上心,很想带她回南国。”那日太子在宫门口等了那个女子很久,一个侍卫拿着信来了,耶律楠看完信后默默不语,眼中的泪水却一涌而出,月奴诧异了,她第一次看见太子那么伤心绝望的眼神,或许曾经他的忧愁善感都与这个女人有关。
“澹台倾若,倾若,倾若——”谢芷卿不停喊了好几遍,猛然发现太子酒醉后喊出的名字就是这个!当日她投诚耶律楠,就是澹台倾若撮合,原来……谢芷卿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太子妃,您怎么了?”月奴见谢芷卿神情恍惚,其实太子妃应该最为看透这些才是,否则以后难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谢芷卿强撑着笑了笑:“我没事儿,只是随便问问。”她起身摇晃着身子离开了月奴的寝宫,甚至忘了打个招呼。她伤心并不是因为耶律楠对某个女人动了心,而是她忽然明白了耶律楠之所以去北国的原因。她心心念念只想成为耶律楠心中不可取代的女人,到头来终于明白耶律楠真心所爱之人是谁了。
风惜扬没有回太后那里复命,也没有去找大将军韩峰,他派到宫里打听消息的探子来报,沐城枫已经死在了天牢。风惜扬知道澹台倾若此刻正为沐城枫而伤心,便带着她游山玩水,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楚。
两个人在集市中逛着,街上很热闹,风惜扬一直牵着澹台倾若的手,道:“娘子,想吃点什么?”
“我……来没和你成亲!”澹台倾若反而是嘀咕了这么一句。
风惜扬笑得险恶:“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在乎那么多?”
“你陪我到处玩耍,不用回去复命么?”
“倾若,看着我的眼睛。”风惜扬双手把着澹台倾若的肩膀,眼睛的目光很真诚,“这次我已经决定了,和你在一起,不再去计较任何得失。以后谁若是想伤害你,我为你拼命,只为你一个人拼命!”
听了他的话,澹台倾若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感受到风惜扬全心全意的真诚,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希望。她拥入他的怀中,抱紧了他,好怕失去他,已经失去了沐城枫,幸好这个时候有风惜扬守候在她身边,否则她不知道心会有多疼。
“惜扬,我们会不会没有未来?”得不到的时候总是盼望着很想得到,可是当她抱住他的时候,又觉得一切轻易得到了,更害怕失去。
“不会的,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是我的倾若,不用怕,你身边永远有我!”沐城枫语气坚定,将澹台倾若甚是怜爱搂在怀里。
“惜扬,幸好这个时候有你!”明明王兄没有死,可是澹台倾若觉得王兄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有心爱的男人在身边已经是幸福的了。
风惜扬有点恨自己了,如果以前就像现在这样下定决心,她也不会受到太多伤害,正是因为对她的保护还不够。唉,想来若不是曾经一次次互相伤害,让她伤心欲绝,让他欲罢不能,他也不会懂得自己对她的心意有多深,不会懂得原来自己愿意为他放弃所有。
澹台倾若甜甜道:“以后我们就这样相守到老,一辈子,你说好不好?”他们的爱胜过了心里的痛,所以对以前的互相伤害从来没有计较太多。
“好,以后你想怎样都可以。”风惜扬温柔道。
“那么你要对我千依百顺,好好疼爱我,要不我就不高兴!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也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关爱呵护。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讲笑话哄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你要陪我一起欢喜。”澹台倾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眉头一挑,“这些你都做得到么?”
“好!”风惜扬毫不犹豫答应了,在下决定要了她的人之时,他就已经打算好了今后的日子为这个女儿而活着。以前为权利为梦想而活,只有很累,现在为这个女人而活反而感觉得到快乐。
她肉嫩嫩的脸看起来捏着很好玩,风惜扬轻轻一只手掐着她的左脸,傻傻笑了。澹台倾若撅了撅嘴,两只手一同掐上,左右开弓。
“不准捏我,只有我可以捏你!”澹台倾若用命令的语气道。
风惜扬眼神又无奈又无辜,他放开了手,任意被澹台倾若“糟蹋”。澹台倾若忍不住乐呵呵大声笑了,无论是最开心的事还是最痛心的事,都是跟他在一起才会有的。
晚上进了一家客栈,风惜扬要一间房,可是澹台倾若坚持要两间房,风惜扬又邪恶笑着:“上次那一夜都摸光了看光了,你还想怎么样?”
“正式向我王兄开口提成亲,我可不能这么随便,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告你非礼!”澹台倾若故作生气甩开风惜扬的手,“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喊人了!”结婚前可不能让这个男人随便吃豆腐,澹台倾若觉得还是应该有所保留,否则以后他就知道珍惜了。
澹台倾若到了自己房间,正要关门,风惜扬硬是挤了进来:“喂,别这样嘛。”
“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可别太贪心!”澹台倾若双手叉腰道,“风惜扬,你以前睡过的女人可不少吧。我不管以前有多少个,从现在起,只准有我一个!”澹台倾若的语气可不容反抗。
风惜扬笑了:“你有当女皇的潜质。女人太凶可是不对的。”
“我可警告你,不要占了便宜还卖乖。好了好了,你快出去吧!”澹台倾若双手推着风惜扬要他出去,婚前不想和他太随便也算是对自己的自爱,她可不想未婚先孕。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你王兄提婚?”风惜扬郁闷道,“我说去,你又喊我不急。现在咱俩拜堂成亲不算,又非得聘礼让你王兄答应。”
“我们俩磕三个头那算什么成亲啊,哼,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澹台倾若循循教诲道,“我的身份好歹也是个郡主啊,让你拿聘礼要求很简单。现在我王兄忙着起义之事,哪有时间管我婚事,过些天等他稳定了时局再说。”
“你王兄要起兵,做什么?”风惜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惊人消息。
“推翻澹台完颜那个昏君啊!”澹台倾若刚刚一说完,不禁警惕了起来,严肃地对风惜扬道,“你可不能出卖我王兄!”
风惜扬觉得澹台倾若对他现在还不够信任,他现在是真的打算抽身而出,不过现在拒绝花太后还必须有很好的理由,并不像得罪她。风惜扬一把将澹台倾若强行搂在怀里,递上去一个霸道的吻,算是惩罚她对他的猜忌。
“以后不准再怀疑我!”风惜扬严厉道。
澹台倾若反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扭捏着道:“哦,知道了。”
风惜扬彻底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大笑,随之被澹台倾若推出了房门,赶到另一间房。
听说北国已经动乱了,澹台倾若怕王兄会担心她无故失踪,风惜扬派了人去告之澹台夜辉,他与澹台倾若在一起。就算澹台夜辉不放心,先斩后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澹台倾若唯独没有去过东翼国,风惜扬答应带她去东翼国玩玩。
“你要带我去见东翼国的初云郡主?”澹台倾若脸一沉,刚刚到了东翼国,风惜扬就说去见一个老朋友,而且这个朋友还是个郡主,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
风惜扬还没觉察到澹台倾若不太高兴,两个人来到了初云郡主府门口。这座郡主府外表看上去挺气派,门口两座石狮子气势不同于一般有钱人的府邸,大门上鎏金的门匾表现出初云郡主的高贵身份。
“这个初云郡主是什么身份,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你和初云郡主又是如何相识的?”澹台倾若显然对于风惜扬的做法充满了好奇,话语像连珠炮一般发出。其实她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这个初云公主漂不漂亮,和风惜扬有过亲密关系没有。
看着澹台倾若的一脸不解,风惜扬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初云郡主是四王爷的女儿,和我有过几面之缘,她美貌大方,气质高雅……”
风惜扬正想再说,已经发觉澹台倾若脸色有变,立即道:“呵呵,不过再好也没有我的倾若好,倾若是最漂亮的。”
“你的红颜知己,不动心么?”澹台倾若略带巧笑地说道:“那么相公,我们这次进入郡主府以夫妻的名义。”澹台倾若也是担心风惜扬和其她女人关系微妙。
“好啊,你想怎样都行,娘子。”风惜扬牵起澹台倾若的手,走到门卫面前,道:“我是初云郡主的朋友,是专程来看望郡主的,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门卫看了看风惜扬与澹台倾若,说道:“请问尊名?”
“风惜扬。”
门卫进去禀报,风惜扬看着郡主府邸,感慨道:“华美而不奢华。”
“怎么,未见人就心动了?”澹台倾若戏谑道。
风惜扬装作没听到,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一些,以免惹得澹台倾若不高兴。
风惜扬、澹台倾若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进入了正厅,一位紫衣女子已早早起身,门口相迎。
第一眼望见紫色绣罗衣裳的初云郡主,澹台倾若没有太大的感觉。她的美很普通,好的妆容和艳丽的衣裳,不过紫色的素雅衣服使得澹台倾若对她的好感大为提升,高贵典雅。不过这个郡主真的很有气质,比她好多了。
“惜扬,你来了。”初云郡主名叫长孙珑儿,她见风惜扬的目光是炙热的,不过她的视线很快转移到澹台倾若脸上,“这位是?”
澹台倾若不喜欢长孙珑儿看风惜扬的眼神,更不喜欢她盯着自己的眼神。
“是我的妻子——沐倾若。”风惜扬笑着介绍道,还记得澹台倾若第一次遇上他,就用了“沐倾若”这个名字,不说她的真实身份也是怕惹不必要的麻烦。
“倾若姑娘,你好。”长孙珑儿在听见风惜扬口中“妻子”二字的时候,目光顿时黯然了,她随即又笑了笑冲澹台倾若打了个招呼。认识风惜扬,是她在叔叔长孙诩的府上相识,第一眼就迷上了他举世的才情风貌。
“初云郡主好。”澹台倾若回礼道。
长孙珑儿道:“呵呵,惜扬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叫我珑儿就好。倾若姑娘真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与惜扬实乃天作之合。”她的语气充满了羡慕的味道。
风惜扬微笑道:“怎么珑儿还没有遇上喜欢的男人?”
长孙珑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也许缘分太浅吧。”
风惜扬安慰道:“珑儿你也不必刻意寻求,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子,缘分来的时候挡也当不住的。”
长孙珑儿笑着点了点头,道:“惜扬说得是,一切随缘。”爱上风惜扬的女人,恐怕就很难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他们两个呼唤昵称,令澹台倾若就是听着不太是滋味,长孙珑儿看风惜扬的眼神那么特别,让人放心不下。不过澹台倾若也不能在别的女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小气,反而是自己理亏。
晚宴之后风惜扬和澹台倾若被长孙珑儿带到了后院一间客房中。
长孙珑儿道:“惜扬,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间房吧,你们今天刚到东翼国,先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出去好好玩儿。”
风惜扬笑了笑,道:“好的,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说谢。”长孙珑儿淡然一笑,他答应过会来东翼国探望她,当听见他来了,她的心不知有多么激动,可是当她满心欢喜跑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他身边已有另一个绝色女子,他还亲口承认是他“妻子”。长孙珑儿很明白风惜扬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视功名利禄为毕生梦想,她曾经心中赞许他的壮志抱负。而今日她只见到他眼中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柔,再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
澹台倾若惊叫道:“我们俩住一个房间?”
长孙珑儿和风惜扬被澹台倾若这一吼震住了,长孙珑儿疑惑道:“难道倾若姑娘和惜扬不住一间房吗?”
“夫妻当然住一间房了,呵呵,”澹台倾若双手挽住风惜扬的手臂,柔声道:“你说对不对啊,相公!”她可不想在这儿输给长孙珑儿,怕她抢走风惜扬。
风惜扬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疼痛,不知道为什么澹台倾若会用力捏他,他满脸笑容对长孙珑儿解释道:“倾若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俩住这一个房间?”
长孙珑儿道:“我误会了,是啊,倾若姑娘是对这个房间不满意吗?”
“不是,没有,很满意。”澹台倾若外屋里扫视了两眼,摆设精致。
“那两位先休息吧,有什麽需要尽管提出来。”长孙珑儿笑道。
“好,我不会客气的,珑儿你也早些歇息”风惜扬道。
长孙珑儿道:“那好,晚安。”
风惜扬扶着长孙珑儿走进房间,冲门口的长孙珑儿温柔一笑,关上了房门。
惜扬,我们注定没有缘分了么?长孙珑儿心中自语道,黯然魂消地带着身后的两名侍婢离开了。
风惜扬看着装作若无其事,四处打量房间,一会又走到了床边坐下的澹台倾若,不怀好意的笑道:“娘子,我们就寝吧。”
“喂,你今天看见人家初云郡主,倒是笑得灿烂啊,比花儿还灿烂!”澹台倾若一副想教训人的样子。
风惜扬知道澹台倾若在吃干醋,笑意更浓。澹台倾若忙大声吼道:“你还敢笑,再笑,我……”澹台倾若伸手去挠风惜扬痒痒,结果反被风惜扬按在床上折腾。
“啊,啊,不要——快放开我,哈哈哈哈——放开我!”澹台倾若笑得眼泪直流,风惜扬一个劲挠她。
还没走远的长孙珑儿听见澹台倾若大叫的声音,有些迟疑,她们这个尺度也大了点,皱了皱眉。
好不容易风惜扬停手了,澹台倾若气愤地望着风惜扬,又不敢动他,怕弄不赢:“好讨厌啊,害得我刚刚那么……你可是男人,怎么可以欺负我!”
“好了,我知道了,那也困了,今晚好像只有一起睡了。”风惜扬一脸无辜的表情。
澹台倾若瞪着风惜扬,道:“相公想怎么就寝?”
他走到床边,坐到澹台倾若身边,故作正色道:“娘子太见外了,夫妻之间嘛,自然应该……。。”
澹台倾若面不改色:“人家还是不明白你想怎样,请明示。”
风惜扬站了起来,伸个懒腰道:“算了,和你说这种话真是浪费表情,一点恐惧的反应都没有,今晚你睡床吧。”
澹台倾若娇声道:“我为什么要恐惧?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舍得让相公睡椅子呢,一起睡床吧。”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风惜扬顶上一句,澹台倾若现在还单纯了一点,觉得两个人不做什么也可以躺在床上。第一次不过她忍得住,风惜扬怕自己忍不住。
“就看你敢不敢了?”
“不敢!”
澹台倾若见风惜扬坐在椅子上睡着也难受,道:“不如明天你跟初云郡主说说,你染了风寒,不能传染给我,让郡主多安排一间房间。”
“你说了算。”风惜扬裹了床单在身上,躺坐在椅子上,真是不舒服。不过既然答应了澹台倾若成亲之前不会碰她,只要她不肯,他也不会强迫。
澹台倾若探出了头:“喂,我还想问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要在这儿玩多久?”
“几天吧,东翼国这么好玩。”风惜扬是为了澹台倾若的安危,等北国战乱时局平定了再说,现在他得知澹台夜辉准备开战,担心澹台倾若回去受到牵连。
“嗯,好。”澹台倾若是懂得风惜扬的用心,这一次她决定接受他的心意。倘若风惜扬为了她可以放下功名利禄,那她也可以为了他放下所有。
整个皇城也是一片欢腾。大街的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灯式,有镜灯、凤灯、琉璃灯花灯,群灯点燃宛若群星降落,闪闪烁烁,一片辉煌。今夜长孙珑儿带着风惜扬与澹台倾若二人去赏花灯。
风惜扬与澹台倾若游走在大街上,望着这片灿烂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两个人脸上洋溢出笑容。
“哇,东翼国的花灯好像特别漂亮,为什么今夜有这么多漂亮的灯?”澹台倾若笑道,走到一排花灯前仔细端详。
长孙珑儿回答道:“今夜是我们的花灯节,你们正好来赶上了。”
“五彩斑斓,样式不一,倾若最喜欢那种?”风惜扬搂着澹台倾若,他们现在就像是无忧无虑的小情侣,再也没有以前那些无可奈何的疲惫。
“呵呵,这个好看,我觉得那个也挺不错的,嗯,都喜欢。”澹台倾若笑了,这个时候她甚至只记得在风惜扬身边,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风惜扬将澹台倾若紧紧搂在怀中,轻吻她额头,享受这一刻的安详温存。
旁边站着的长孙珑儿看着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心在一点点疼,她凝重了眉头,内心从来没有像这样波涛澎湃过,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现在就恨不得将风惜扬从澹台倾若身边抢过来!
长孙珑儿一直跟着他们身后,风惜扬仿佛彻底忽略了她,她眼中含泪,内心低落到了极点。她贵为郡主,她从来没有为哪个男人如此心动过,在东翼国天天盼望着他的到来,可是他现在来了,留下的只有绝望。
回到郡主府,澹台倾若向长孙珑儿示意感谢,然后提出于风惜扬分房睡,这两天她不太舒服。长孙珑儿没有多问原因,直接吩咐下人去安排一个房间,再看见他们晚上在一起,自己非得崩溃不可。
澹台倾若一个人在房中,有些无聊,心里不禁惦记着风惜扬。他就在隔壁,有他在身边的时候还好,这个时候没在身边了,心里甚是挂念。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这些日子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好有幸福的感觉,澹台倾若狠狠掐了自己两下,好痛,她傻傻笑了,不是梦!
她以为自己和风惜扬注定没有未来,相守在一起只能是幻想,可是现在她觉得他们好近,幸福唾手可得。她心里还是疑惑的,生怕风惜扬只是一时被她迷恋,以后还是会离开她去。澹台倾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她一定要牢牢抓紧风惜扬,不让他离去。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明白一点,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风惜扬在房间还没睡,他此刻的心情还是纠结的,刚刚收到渫影倩的飞鸽传书。他现在本应该回西御国向花太后复命,却游弋在这儿陪澹台倾若散心。渫影倩的信上说,花太后指明,如果三日不回见就不用再去见她了!
思绪正乱,忽然间决定放下一切和澹台倾若在一起,风惜扬的心还是空荡荡的,他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会后悔。敲门声响起,风惜扬是澹台倾若,立即走过去开门,正好这个时候他也想她。开了门,身着绿色袄子的长孙珑儿站在他眼前,今夜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妆彩精致,闪亮动人。
“惜扬,我可以进来坐坐吗?”长孙珑儿轻声问,骨子里充满了柔情。
“好。”风惜扬点头,长孙珑儿楚楚动人的眼眸令他不忍拒绝,请她进屋。
长孙珑儿与风惜扬相对而坐,夜深人静,房间里孤男寡女气氛略显尴尬。风惜扬先开了口:“不知珑儿有何事找我?”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惜扬你么?”长孙珑儿今夜无眠,想好好跟风惜扬聊一聊,以慰相思之苦。
长孙珑儿的话中深情,风惜扬感觉得到,心里一紧,他是生性风流之人,爱美女也爱权力,若不是已经答应过澹台倾若今后心里只有她一人,今晚难保不会对长孙珑儿动心。风惜扬忙道:“自然不是,珑儿是我的知己。”
“有些日子不见,物是人非。”长孙珑儿有感而发,一双美眸直直盯着风惜扬,令他避也不是。
“珑儿的话何必如此伤感,我们始终都是朋友。”风惜扬浅笑着说。
“只能是朋友么?”长孙珑儿的语气失落到了极致。
风惜扬微微皱眉,道:“珑儿,你也是知道的,我已经有妻子了。”他也不想让她伤心,可是他必须明确拒绝她。
“嗯,我想我明白了。”长孙珑儿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她怕留在这里眼泪止不住会流出来,她是高傲的,不会送上门来求他爱她。
她走了出去,风惜扬也不知如何安慰,就只是愣愣坐着,叹了一口气。
长孙珑儿回到自己房间,流泪不止,她是那么欣赏风惜扬的才情,并且他也拼命为自己的路途而奋斗着,说他追逐权力也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也罢,但他笑傲风云的样子令不少女子为之痴情。现在他彻彻底底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改变了,她不知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不过无可厚非的是澹台倾若真的很美。
如果她没有那么美,风惜扬还会喜欢她吗?长孙珑儿忽然心里生出这个可怕的念头,她又摇了摇头,怎么可以伤害无辜的女子呢。但是,如果澹台倾若变丑了,风惜扬真的会喜欢自己呢!长孙珑儿心头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翌日一大清早,长孙珑儿就到了澹台倾若的房间,澹台倾若很疑惑为何长孙珑儿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初云郡主找我有何事?”澹台倾若问,感觉她的目光不太友善。
“我想和你打个赌,不知道你敢不敢?”长孙珑儿微微一笑。
澹台倾若皱了皱眉,难道她是要向自己宣战,为了风惜扬?
“你说惜扬爱你,是爱你的美貌,还是仅仅爱你这个人?”长孙珑儿问道。
澹台倾若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兴趣跟我赌一把,我们看看结果如何?”“不好了,风公子,郡主请你立即到倾若姑娘的房间去一趟。”有侍女对风惜扬道。
“倾若怎么了?”风惜扬疑惑问道。
“风庄主去看就知道了。”
风惜扬立即跑到了隔壁,正见澹台倾若的房里有好几人,长孙珑儿正站在房中,看见风惜扬就侧头对澹台倾若道:“惜扬来了。”
“走,你快让他走!”澹台倾若坐在床上,床幔挡住她的身影。
风惜扬见有个中年男子坐在床边,似乎正在为澹台倾若把脉,他正要冲上去,被长孙珑儿拦住:“你做什么?”
“我看看倾若。她怎么了?”风惜扬纳闷为何有大夫在,是生病了?
“等一下。”长孙珑儿拦住风惜扬,问大夫,“大夫,倾若姑娘脸上的红斑究竟是怎么回事?”
“郡主,倾若姑娘可能水土不服,又或许是吃了什么食物,所以导致脸上过敏,长了红斑。”大夫答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风惜扬冲了上去要挑开床帘。
澹台倾若却背过身子,喊道:“风惜扬,不要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好丑不想被你看见!”
“倾若,我怎么会嫌弃你丑呢?”风惜扬坚持撩开,让澹台倾若转过身来,以前或许是被她的美貌打动,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容貌并不是很介意。
澹台倾若转过了头,风惜扬愣了片刻,她那绝俗的脸上有了小块小块的红斑,真的很难看。长孙珑儿也注意着风惜扬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就知道风惜扬对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真爱。
见到风惜扬吃惊的面孔,澹台倾若心里很是失落,她之所以答应长孙珑儿演这一出戏,是因为她也想知道答案,风惜扬爱的究竟是不是她的美貌。
“倾若。”风惜扬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将她一把搂在怀里。
澹台倾若却双手用力将他推开:“走开!”或许是因为被他方才的眼神伤到了。
这个时候大夫对风惜扬道:“公子请不要太靠近这位姑娘,影响我好好诊治。”
长孙珑儿上前拉走了风惜扬,道:“好了,这个时候倾若心情不好,你就不要为难她了,我们先出去,让大夫好好看看。过敏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很快就会好。”
风惜扬被拉了出去,可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要说一点不介意那肯定是假话,他还是希望她能够无事。大夫出来以后,说现在还没有找到过敏的原因,需要仔细查查。风惜扬想进屋去陪陪澹台倾若,被她赶了出来。其实打这个赌,澹台倾若的内心也很是不安,她担心风惜扬真的很在乎她容貌有损,担心他不会像以前那么喜欢她。可是无论多么担心,她都必须试一试才能清楚他的真心。如果他当真只是甜言蜜语,而对她无心,那么就算分开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如果惜扬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澹台倾若还没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到真的可能分开,她就舍不得极了。
长孙珑儿跟着风惜扬到了他的房间,见风惜扬一筹莫展,方才她分明看见风惜扬看着澹台倾若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神情。风惜扬乃是风流骄子,长孙珑儿就是不甘心他会一心一意深爱一个女人,宁可他贪爱美色。
长孙珑儿走到风惜扬身边,道:“惜扬,你不用急,大夫会用心的。”
“我担心倾若想太多。”刚刚澹台倾若推开他,他也知道自己第一反应有些令她伤心,可是他也是自然反射,并不是有意的。
过了半天,大夫出来了,告诉风惜扬现在澹台倾若的情绪很不稳定,过敏非常严重,还没有找到医治办法。风惜扬想进房间看看她,她也不肯。
“惜扬,你打算怎么办?”长孙珑儿问道。
“我带倾若走,也许她只是适应不了东国的气候,太干燥了。”风惜扬道,“回到南国或许会好。”
“不可,南国现在已经开站,我听说百万将士拥护南王澹台夜辉,要打到现在的皇帝,已经开火。”长孙珑儿道。
是啊,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带她来东国,怕她参与战事。如今据他所知,澹台夜辉有秦如歌里应外合,外有西国大将军韩峰支柱,澹台夜辉的兵马精锐,而澹台完颜人心涣散,胜败可想而知。必须等到南国大势已定,再把澹台倾若送回去。
“惜扬,惜扬,你在想什么?”长孙珑儿见风惜扬神情涣散,摇晃了他胳膊两下。
风惜扬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长孙珑儿的双手挽在风惜扬的胳膊上,她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环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风惜扬一愣而后想轻轻推开她,然而她紧紧抱着他,他推不开,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惜扬,就让我这么抱抱你成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珑儿。”风惜扬现在还在为澹台倾若忧心,没有心情和她多说。
长孙珑儿眼中含泪,她对他的感情爆发在了这一刻:“惜扬,自从上次认识了你,你说和我引以为知己,我就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如果你再不来找我,我也许就去西御国找你了。终于等到你来了,可是你来了我却开心不起来。”他身边已经有其她女人了,他还那么爱她,长孙珑儿忍受不了他的无视。
风惜扬柔声道:“珑儿,我现在已经有倾若了。”
“有了她就不能有我么?我不奢求可以独占你,难道没有资格留在你的身边?”长孙珑儿放下了所有矜持和她的高傲,想乞求一点点风惜扬的爱。
风惜扬知道长孙珑儿是怎样的人,她不应该这样的:“不要这样,珑儿你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子喜欢你,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值得的!我就是喜欢你,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了!”长孙珑儿紧紧抱住风惜扬,“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你去哪儿,我就跟到那儿。”
“珑儿!”风惜扬都不知该如何劝她了,转过了身子,正对着她,或许因为心里内疚,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相信我!”长孙珑儿满脸泪流,风惜扬心生怜悯之情。
长孙珑儿使劲摇了摇头,望着风惜扬俊美的脸颊,踮起脚尖,想吻他。
而这个时候风惜扬的余光瞟到门外来了人,他侧头一看,是蒙了面纱的澹台倾若,四目相对。澹台倾若的眸子带着幽怨,难道因为她脸上的红斑,他就这么快又和另一个女人在这里亲亲我我。澹台倾若狠狠恨了一样风惜扬,然后扭头跑开了。
风惜扬要去追澹台倾若,被长孙珑儿死死扯住,情急之下风惜扬把她推到在地,挣脱了她的纠缠,追了出去。
澹台倾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关门,被风惜扬一手挡住:“倾若,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澹台倾若方才担心风惜扬与长孙珑儿单独处在房间里,就过去看看,果真如此!他们两个居然那么亲密,令她伤透了心。
“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风惜扬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是长孙珑儿纠缠着他不放,他不想坏了她的名节。
“我亲眼看见你们抱在一起,还差一点就……我真是白相信你了!还真的以为你会放下所有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澹台倾若拼命挤着门,想关上。
可是风惜扬稍稍一用力,就挤了进来,将重心不稳的澹台倾若抱在怀里:“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的真心?”
“我现在不漂亮了,你就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澹台倾若冲他咆哮,“你对我的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已。”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太让我失望了!”风惜扬一手扯下澹台倾若的面纱,本想证明他并不在乎她的容貌,可是却惊然发现,她的脸上没有早上看见的红斑,还是依旧美貌动人。
澹台倾若立即捂住了她的脸,风惜扬愣住了:“你……”
这个时候长孙珑儿也走过来了,进了房间,道:“没错,这一切只是我和倾若姑娘打了一个赌,看看惜扬你的真心。”
风惜扬这才明白过来,他刚刚还为她担心了半天,用有伤的眼神注目着她:“倾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还要和别人一起来骗我?”
“我……可是事实证明你就是不值得信任,所以刚才和那个初云郡主搂搂抱抱。”澹台倾若道,看着风惜扬那失落的眼神自己也不好受,不过想过来明明是他的错。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梦想,不要将来,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对我呢?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还对我百般猜忌,你让我怎么想?”风惜扬苦笑了几声。
“这个能怪我吗?你本来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下手杀我。”澹台倾若对那次皇宫里,风惜扬拿她来威逼沐城枫说出真相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他以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所以她现在没有百分百相信他。
“那次在皇宫里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对你。可是后来我才无意中意识到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性命,真的什么都不要。如果你非要记得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也没有办法。”风惜扬的眼中含着泪,转过头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是对澹台倾若的失望,他觉得她若是真心爱着他,就不会这么不信任了。
惜扬,澹台倾若很想伸手抓住他,可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他离去。澹台倾若的视线移到长孙珑儿身上,冷冷一笑:“也许你说的没错,他对我的喜欢只是一时冲动。”
长孙珑儿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可是她不会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心里还有点得意,如果他们因此而分开,是爱不够,也怪不得她。长孙珑儿也离开了房间。
澹台倾若关上了房门,倚着门身体慢慢下滑,她哭得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风惜扬会这么狠心抛下她。如果他不是走掉,而是给她一个拥抱,那么一切都不用去计较。其实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解决所有误会。
湖边的风微微吹着,在这儿也许心情能平静很多,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枝头上也有绿芽蔓延。风惜扬望着一池春水,有说不出的难受。
长孙珑儿走到风惜扬身边,道:“是不是现在很恨我。”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对还是错。”风惜扬道,所有人都会劝她不要为一个女人付出太多,否则最后伤的越重。
“你们应该没有成亲吧。”长孙珑儿看出来了,“否则她不会找借口和你分房睡,其实我觉得她没有那么爱你的。”虽然觉得这样做很卑鄙,可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风惜扬道:“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是沐城枫死了,他陪着她身边让她快乐,都是他自愿的,不怪其他人。沐城枫成了风惜扬心中永远的刺痛,他不知道澹台倾若对他的感情究竟如何。
长孙珑儿再一次从风惜扬的身后,双手温柔地抱住了他的腰:“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就不能换得你看一眼么?”
“珑儿,我嘴上虽然说得绝望,可是我心里很清楚我是绝对放不下她的,也只有她一人。曾经一次次我尝试着忘记,可是越想忘越是忘不了。”若是放得下,风惜扬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之间有这么多过去?”长孙珑儿不甘心地问。
“此生真爱,只有倾若一个!”风惜扬的语气很坚决,也想断了长孙珑儿的念头。
长孙珑儿放开了风惜扬,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深爱着风惜扬了:“你这样说,更让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好吧,既然你心有所属,我只能默默祝福。”
“谢谢,珑儿,我明天可能要带她离开这儿。”风惜扬意识到在郡主府,澹台倾若心情不会好过的。
“我懂的,对不起,让你们误会了。”长孙珑儿最后选择了放弃,她不是那种会算心机手段来留住心爱男人的女人,既然他坚持,她唯有放手。
“没关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红颜知己。”风惜扬主动给了长孙珑儿一个拥抱。
能够拥有这个怀抱,是长孙珑儿最后的依恋,她没有办法占据他的心,她甚至不懂为何风惜扬对澹台倾若的爱那么深那么浓。她只能接受着一切,羡慕那个拥有风惜扬人和心的女人。
澹台倾若一个人在房中坐在床上,一天没有吃东西,什么也吃不下。这个时候有人进了门,她以为又是丫鬟劝她吃东西,抬头望去,目光凝固了。风惜扬一步步向来走来,目光温柔。
风惜扬手上端着一碗粥,热腾腾的烟儿还冒着,他坐到她身边:“不爱惜你自己,我会心疼的。”
“你来这儿做什么?”澹台倾若明知故问,不过语气明显弱了,见他来了,心中的委屈消了一半。
风惜扬一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捏了捏她小脸:“以后不管你变多丑,都是我的倾若,我最爱的倾若,听见没有?”
澹台倾若忍不住笑了,又马上严肃了表情:“那你为什么要和长孙珑儿在房间里亲吻?”
“没有的事儿,你要明白,我心里只有你,也答应了你,以后只有你一个女人。”风惜扬说着,把粥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澹台倾若也猜得出是长孙珑儿主动投怀送抱,可是她气的是为什么风惜扬没有推开她。
风惜扬懂得澹台倾若的心思,忙道;“好了,快吃点东西。以后不会让你再为别的女人吃醋,我会第一时间推开她,满意了吗?”
澹台倾若终于破涕而笑,风惜扬凑到她耳边:“你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明天带你走。”
“回北国?”澹台倾若问,正好她也想念王兄。
“不急,我们再去南国看看。”风惜扬道,在北国大势已定之前一定不会让她回去,虽说现在看来形势尚好,万一澹台夜辉失败……“南国——”澹台倾若想到了耶律楠,心里有些郁闷,算是欠了耶律楠的。
“怎么了,你不想去?”风惜扬发觉了澹台倾若的犹豫。
澹台倾若摇了摇头:“没什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那你要答应我,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有了新的开始,以后不再质疑我了,好么?”风惜扬担心澹台倾若老是提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嗯,好。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澹台倾若拥入风惜扬的怀里。
风惜扬舒了一口气:“我也不好,不该对你说气话,以后我会保护你不收任何伤害。”他的承诺令澹台倾若的心欢喜极了,比吃了蜜还甜。
于是风惜扬就告别了初云郡主,带着澹台倾若来到南国。澹台倾若要求不要去皇城,就在郊外歇息几日,她害怕会遇上耶律楠。风惜扬没有问原因,答应了她。
两个人住在一个小竹屋里,很是惬意,早上风惜扬练剑,澹台倾若就坐在树下看着他,用他的玉箫吹曲。然后两个人一起漫步游玩,在这景色旖旎的林子里转悠,到了黄昏风惜扬陪她看日落,晚上两个人一起坐到屋顶数星星。就这样过了两天,风惜扬每到深夜都会悄悄与属下联系,以了解北国战事。
这天快到晌午了,风惜扬说中午就吃烤兔子肉,他去捉几只兔子。澹台倾若就在竹屋里生火等待他打猎归来。澹台倾若生好了火,在屋子里坐了小半天依旧没见风惜扬回来。
奇怪,风惜扬抓两只兔子很容易,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不应该啊,澹台倾若在门前踱步观望。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难道有什么无妄之灾?澹台倾若急了,担心风惜扬会出事,正准备出去寻他。
远远望见一个身影,似乎还背着一个人,是风惜扬!澹台倾若奔了过去,问风惜扬:“怎么回事,他是谁?”
澹台倾若的目光落到风惜扬背着的男人身上,他衣着华丽,看上去是王公贵族,她定睛一看他的脸,脸色顿时惨白:“怎么会是他?!”
“他受了重伤,快,送回房间。”风惜扬快步往屋子走去,背上的男子是耶律楠,他身上有剑伤还有箭伤。
澹台倾若跟了进来,担心问道:“他会不会死?”
“别问这么多,先救人,你去打一盆水来。”风惜扬准备想帮他止住伤口的血。
耶律楠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在郊外打猎,不料中了刺客的埋伏,其他侍卫都为保护他而死,幸好风惜扬及时出现,才救得耶律楠一命。
风惜扬为耶律楠清洗并包扎好了伤口,澹台倾若这才舒了心问起风惜扬情况。风惜扬道自己也是追着白兔过去,正见黑衣人围困耶律楠,于是上前相助。
“你有没有受伤?”澹台倾若急着问,她抓起他的手,手上胳膊上也有擦伤。
“只是点小伤不碍事。”风惜扬道。
“水,水……”耶律楠是口渴了,半昏迷中的他不停念着,澹台倾若忙出去厨房里倒水来。
风惜扬也在自己划伤的皮肤上抹药,却听见耶律楠又喊了两声:“倾若,倾若……”
倾若!风惜扬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将耳凑到耶律楠的嘴边,听得清清楚楚,他却是在喊倾若。方才刚刚送来耶律楠,澹台倾若格外担忧,难道——不等风惜扬多想,澹台倾若已经端来一碗水,将耶律楠的头微微抬起,唤了两声:“耶律楠。”
“你与他认识么?”风惜扬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澹台倾若晃过神来,忙道,“是啊,见过几面。”
风惜扬试探性地道:“熟么?”
“萍水相逢吧。”澹台倾若蹙眉道,她不想让风惜扬多心。
可是她的目光让他觉察到这是谎话。也许在此之前澹台倾若也有她的过去,不过既然她瞒着他,风惜扬决定就当着什么都不知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耶律楠总是会醒过来的,澹台倾若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可是告诉风惜扬实话又怕他生气。曾经在耶律楠的府上,她差一点就把第一次给他了,还有后来为了救冷馨雨……“倾若你怎么了?”风惜扬见澹台倾若脸色不好。
“惜扬,我跟耶律太子是认识的。”澹台倾若决定还是乖乖说实话,免得引起更大的误会,“他曾经帮过我不止一次。”
风惜扬挑眉问:“就这么简单?”他还是希望她说出真相,两个人之间靠的是相互信任。
“耶律太子曾想让我跟他去南国,做他的太子妃,我没有答应。”澹台倾若轻描淡写地道。
然后风惜扬的心狠狠一颤,他记得与耶律楠同在北国皇宫之时,他们聊过几句话,风惜扬听得出耶律楠很爱一个女人,求而不得,他现在顿时感悟过来就是指的澹台倾若。风惜扬走到澹台倾若面前将她抱在怀中,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不管以前如何,今后我们互相信任,只有彼此。”
“嗯。”澹台倾若也抱紧了风惜扬。
“咳咳咳——”这个时候耶律楠咳嗽了,澹台倾若惊得猛然推开风惜扬,耶律楠醒了。耶律楠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澹台倾若:“是你?”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她欺骗了他最深的感情。
风惜扬不知道为何方才澹台倾若那么用力推开他,她是在乎耶律楠的感受,瞬间风惜扬失落极了。澹台倾若望了望风惜扬,又无奈望了望耶律楠,因为她对耶律楠的愧疚所以方才推开风惜扬,怕受了重伤的耶律楠再受刺激。
耶律楠的眼神是爱恨交织,他全身都在颤抖,满目含泪:“为什么,是你?”耶律楠又瞟了一眼风惜扬,更疑惑他们两个在一起。
“对不起。”澹台倾若不敢正视耶律楠的目光,低着头,轻轻道。
风惜扬不喜欢澹台倾若被人这么盯着,他走过去搂住澹台倾若的腰,表示出两个人的亲密,而澹台倾若却移开了步子,与风惜扬保持距离。澹台倾若知道她现在正在伤害两个男人,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耶律楠现在还有伤在身,她不想让他太激动。
澹台倾若居然为了耶律楠而远离自己,好像他们是旧情人,自己是局外人!愤怒中的风惜扬挥了衣袖,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澹台倾若想追出去,可是耶律楠还在这儿,最终没有移动步子。
“耶律太子,你怎么会受伤?”澹台倾若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她只想弥补心中的愧疚之情。
“那日宫门口你为什么没有来?”耶律楠不眨眼地盯着澹台倾若,泪在眼中盘旋。
“我……对不起。”澹台倾若根本不知如何解释,她打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他,从来没有想过跟他走。
“澹台倾若!你为什么没有来?”耶律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风惜扬并没有走远,他又折了回来就在屋外,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屋内是心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风惜扬捏紧了拳头,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过去,为什么澹台倾若为了耶律楠而两次推开他!
“你好狠,真的好狠心,你答应跟我回南国,答应做我的太子妃,甚至以后我的皇后,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可笑的谎言,你一直都在骗我!”耶律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用愤恨地眼神盯着她,恨不得杀了她。
“对不起。”自始至终,除了这三个字,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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