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懿泽和韦杨在听完了汇报后并没有留在工部,而是上车启程回齐王府,韦杨道:“何不就在这里用膳,回府会误了时辰,而且,亦能笼络一下。”“无此必要。”韩懿泽只回了这么一句,马车便出发了。
“不用先去齐王府了,直接去蔚王府吧,我正好要去找慕萱。”韦杨说道。韩懿泽回:“那先送你去蔚王府,我要去齐王府。”“你不回蔚王府?是我父亲找你吗?”“不,我今日住你们府上。”
韦杨停了一下,然后问:“是不是跟洛瑶吵架了?”韩懿泽看了韦杨一眼:“慕萱又跟你说什么了?”“她让我有机会就劝劝你,她又不敢来跟你讲。”
“傻丫头,同我有什么不敢讲的。“韩懿泽轻声说,接着对韦杨道:”也没必要,我只是避开母亲问及。这几日事情多,我没工夫谈这些。”
韦杨说道:“这事原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只是,洛瑶如今似乎不再像以前那般容忍了,而且,你还挑她的生辰找别人女人,这也确实教她伤心,她可哭了好一阵子,好在她没告知家中,否则,叫安国候知道了,只怕也会对你动怒,懿泽,你是不是也去哄哄她。”
韩懿泽不耐烦道:“我已经说了,最近没工夫管这些事,洛瑶想告诉她父亲还是哥哥,都随她,我管不着,她又不是蔚王府的人。我也不在乎安国候怎么想。还有,我近来很忙,哪里会记得她的生辰,那日回府,时辰已经不早了,回去就发现有个姑娘在房中,如今想来,还是她请的客人吧。”
“那女子倒是主动,是哪个府里的?”
“记不清了,礼部还是刑部侍郎家的,也许吧。”见韩懿泽也不想再说,韦杨也就没有继续问了,马车里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会儿。
韩懿泽开口道:“不必替我操心,洛瑶那边是不会怎么样的,将来,我也会同她成婚,安国候府的女儿自然是蔚王府的王妃。”韦杨想想也是,既然韩懿泽心中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何况徐洛瑶对他是一往情深,想来是不会怎么样的。
今天听到韩懿泽这么说,韦杨总算才安心了,齐、蔚两个王府也可以松口气。
安国候府同蔚王府的时候关系自前朝起素来紧密,安国候当年同蔚王关系十分好,他战功卓著,封为安国候,时至今府军众多,又雄踞地广富庶、商贾云集的泯、永二州,是实力雄厚的朝廷重臣。
两家早有联姻之意,当年蔚王还在时,蔚王原想让安国候的长子,就是徐洛瑶的哥哥徐子煜与蔚王府侧王妃所生的郡主婚配,谁料,徐子煜在蔚王府同郡主的近身侍女有私,致使此女珠胎暗结而又不肯负责,侍女在王府投湖自尽,一尸两命,酿出一番风波。
蔚王大怒,婚事随之搁置,之后侧王妃与郡主急病离世,婚事自然随之取消。侧王妃所生的郡主,虽然与韩懿泽非为同母,但两人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
她同哥哥的感情极好,远超小几岁的与韩懿泽同母的小郡主韩雨萱,韩懿泽对她很是疼爱,当时眼见她未来夫君所作所为,怒不可遏,加上徐子煜自视甚高而韩懿泽性情冷傲,脾性难投,两人自此交恶,徐子煜多年少与蔚王府往来,倒是同赵王府关系愈发地好。
蔚王离去后,这么多年,各个势力实力此消彼长,与安国候府的联姻对蔚王府而言,变得更加重要。虽然儿子同王府不太和睦,但安国候本人非常看重韩懿泽,希望招他为婿,想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徐洛瑶嫁给他,同蔚王府作亲家。
徐洛瑶是安国候最小的孩子,同韩雨萱年纪相仿,她自小得到安国候万般宠爱,年轻貌美,纯真活泼,就是颇有些小姐脾气,但她对韩懿泽却是倾慕不已,百依百顺,纵然韩懿泽为人孤傲,待人冷淡,她也毫不在意。蔚王妃、齐王、安国候对这门婚事都很看重,徐洛瑶常来京城住在蔚王府里,同府中相熟。
前几年,年岁还早,她同韩懿泽倒还是风平浪静,她对韩懿泽偶尔的少年风流也从不在意,毕竟这种事在各个府中皆为常事,何况韩懿泽自己对哪个女子都不会上心,可是,慢慢到现在,徐洛瑶对韩懿泽的态度和行为愈发敏感,不再像以前那样宽容,可是韩懿泽却仍是我行我素。
大家都清楚这门联姻的必要性,但王府的人还是担心照此以往,婚事会横生枝节,因为小王爷毕竟不是一个容易琢磨的人,况且以他的个性,愈是相压愈是适得其反,所以,王府的人一直没找到时机开口,今天,他既然自己说了,那也算放心了。“你最近看过什么文章吗?”韩懿泽突然问韦杨,韦杨说道:“文章?你是说韩晋毅的绿柳随记吗?我大略翻过,倒也说得上文采尚佳,只不过,国家刚过战乱之秋,果然是不用赵王府去打仗,他倒有精力沽名钓誉,写了本随笔,赵王府看来是无聊得紧。坊间好像卖的还不错。”
“我没空搭理这种闲书,我说得是崔唯恪写的'伏击纪要'和'兵筹参同'。”
“我不曾看得,何时所写?”“该是刚刚写完,除上呈给皇上外,放在军机处参阅也刚一天。”
“这次崔家领军大获全胜,加之多年实战,想来必定所著深矣。”
“诚然如此,非纸上谈兵的战策可以比拟,看似总结经验,却不过,其中另有一关键。”
“何意?”韦杨问道,韩懿泽答:“文章已然提及当前朝廷兵种配置的不合理之处,敌军擅马,而边关卫军的骑兵数量严重不足,况且未同步兵联合训练,配合难有十分默契,多添伤亡。”
“朝廷的骑兵八成以上都是赵王府的督军所属,卫军和禁军都少,向来是朝廷通过赵王府调拨骑兵,借予其他军队联合作战的,如此,岂不是冲着赵王府来的。”
“不管大将军府想不想同冲突,若想要走骑兵,那么这次对抗在所难免。”
“皇上能同意吗?即便有心,以皇上的脾性,能办得下来吗?赵王府只怕反应激烈,我看,皇上为求平衡,也许会让督军原封不动,但是直接给卫军增添骑兵,如此,岂不是赵王府没有削弱,卫军又实力大涨吗?只有禁军一无所获。”
“不可能的,即便皇上愿意,也万万办不到,仗刚打完,国库吃紧,百姓又需休养生息,朝廷何来银两增加骑兵?一个骑兵的花费得抵多少个步兵,要给卫军配骑兵部队,只能从督军要过来。”
“皇上一定会答应给卫军配骑兵吗?我记得三年前,父亲也曾上奏提及骑兵配置的事情,而且其他军队也附议,但皇上甚至都没怎么商议过,就把折子打下来了。”
“如今形势不同,当年,风平浪静之时提出此议,而且是由同赵王速来对立的齐王提出的,不仅显得稍有私心,而且必然风波大起,朝廷根本下不了决断。如今,将军府大胜而归,大功社稷,但战事已毕,朝廷整编军队,即是分散实力又必然涉及裁军,节省开支,仿佛是削弱崔家实力,可功臣毫无怨言,那崔家提出要骑兵部队,皇上怎么能不答应,何况这合情合理,别说皇上了,就是赵王府找尽借口,连年闲着的督军也很难开口向战功赫赫、保家卫国的国防军说不。”
“如此,倒是有得瞧了。”“没错,所以,我们也要早作准备,到时候赵王府必然动作不断,我们除了助力将军府此事之外,亦可等待时机行事,分出的骑兵应该不会只配给边关卫军,要知道,伴随骑兵部队的,还有骑兵的训练场和练马场,只在内城,就不下五个,而卫军的训练,从来不在内城。”
“那我们要不要同崔唯恪商讨一下?我们助力,赵王府更难以反抗,可惜,我昨天才见过他,当时尚不知此事,而且他要缺席后天的马球比赛,他好像有什么事,这两天可能还不易看见人。”
“不用,现在不要跟将军府谈及,面上总得先避嫌,容后我去找齐王商议一下,既然正面交锋的不是我们,那我们在朝堂上就站得远远的。”“也是,我如何糊涂了。”
到了蔚王府的,韦杨要去找韩雨萱,而韩懿泽打算进府换马,自己骑马去齐王府,而非乘车,韦杨便先同他去马厩,也看看蔚王府的马,韩懿泽今年好像又添了两匹良驹,不过,韩懿泽最喜欢的还是他的那匹“绝影”,马房的仆人正在帮绝影准备,而韩懿泽带韦杨相马,此时,韩雨萱也来了,她得知韦杨入了府,过来找他。
韦杨正和慕萱说话,顾成逸也过来了,他行礼后,韩懿泽走过去同他商议着什么,顾成逸是韩懿泽的心腹,最近有一段时间都没见到人了,韦杨猜想他应该是去办什么事了,如今看来,许是有了结果,韩懿泽好像又交代了一阵子,顾成逸就走了,韩懿泽回来骑上绝影,同他们打了个道别后便去了齐王府,但在那么一瞬间,神情透出了一丝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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