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是这么说。

但一时半刻灵天偃也根本感觉不到灵九朱口中所说的自创法术到底有没有施展。

似乎是有一瞬见到他掌心闪过一道红光。

但也只是一个瞬间，或许也只是他的错觉。

在灵九朱说完那句话后，甚至一点变化也没有。

两人有数息的时间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直到某一刻，灵天偃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的法术呢？”

“再等等，莫急……法术这种东西施展出来全靠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灵天偃眉头一皱。

他哦在那个觉得灵九朱这是在拿他说笑，但看着他这般严肃的表情，却怎么也无法往这方面去想。

拳头确实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触感绝对是一点错误也没有的。

此刻的灵九朱正完全暴露在岁雨之术里边。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毫无影响的，但灵天偃有的是时间等。

这种防护的手段定然是有极大的代价。

岁雨之术，这可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就破解掉的简单法术。

“另外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灵九朱说话间，身形疾退。

离开了灵天偃的身周，整个人的身形都变得似真似幻。

“岁雨之术需要坚定的心念，强烈的道心……非痴迷于道的灵族无法施展，非执念极深的灵族无法施展，你的心念……你的道心又是什么？刚才你也说了……想要我将三长老的位置让给你，想要去改变灵族……那为什么，为什么灵族在我离开后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住口！”这句话像是刺中了灵天偃的痛处，让他不禁面容有些扭曲，朝着灵九朱的方向大声咆哮。

灵九朱皱眉。

若是寻常情况，被问到这种事情不应该心虚一下的吗？

他可是冠冕堂皇地说出了那些话，要改变整个灵族。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根本什么变化也没有。

“你不是已经成为三长老了吗？”

“就算没有我的认可，就算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三长老’这个名号，在一众灵族的眼里，你不就是三长老吗？”

“灵族需要变化！”灵天偃身形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灵九朱的近前，“你们都已经老了，都已经腐朽……”

这并非是挪移。

同样也是岁月之术的一种。

将自己的念头传递出去，然后直接以岁月之术逆转空间，让自己直接成为某一个时间点的自己，削去了移动的时间。

直接出现在想出现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变化，你自诩我古板刻薄，自诩我腐朽……可你这些年来到底又做了什么？”

“呃啊——！”

两人身形时隐时现。

终于在某一瞬间，灵天偃攥住了灵九朱的袖子。

使劲地一扯。

霎时，灵九朱的身形竟然是直接化作了一片黑雾。

浓重的雾气瞬间将四周笼罩。

雕虫小技！

灵天偃心里微愠，觉得对方这是在拖延时间。

沉迷过去权势的丧家犬，直到现在还是没有看清楚形势。

但心中这般念头才刚刚升起，他却是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黑雾一点点地要将他吞噬。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有一种缺氧的感觉自心里生出。

下意识地低头。

耳畔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过去。

来自……

啊。

怎么可能。

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来那些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

……

什么都看不见了！

蟠桃会上的一众仙家顿时有些骚动。

原本两人之间的岁月之术对决倒是十分精彩，不论是单纯地看热闹也好，还是在认真地试图寻找出岁月之道的一些蛛丝马迹也好。

在上方一切都变为黑色的瞬间，顿时就忍不住叫了一声。大罗须弥境按常理是不会损坏的。

但事到如今，又有太多的人希望这只是暂时地坏了。

久坐的仙帝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仙帝大人，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先帝大人快，快看看

如今天穹上的光幕却只剩下一片漆黑。

顿时就有些仙家开始不满了。

仙帝只是闭目养神，对于四周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确实是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作为天的化身，虽然拥有自己的意识和人格，也知晓天地大道的几乎所有运行方式。

但他却唯独不是真正的“仙”。

对一切动静都没有一点兴趣。

“诸位道友稍安勿躁，现在你们看见的……正是里面此刻的场景。”

“哎——”

仙帝此言，自然是招来了许多仙家的长吁短叹。

灵族大长老已经忍不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来到最前方。

双拳紧紧地攥着。

从最开始，事情的发展就没有朝着他想的方向去发展。

当初明明是和灵天偃商量好的，在仙帝布置的幻境中先苦苦支撑一番，最后再主动认输，若是对方想打就让对方打上一顿，反正幻境里什么都是假的，根本不用担心真的会受伤。

但大长老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实力都是全开了，尤其是灵天偃，打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让着点。

灵族禁术全出，甚至还有一些是连长老都被限制住使用的法术。

“看来就是有一些孩子不听话啊，唉……”

大长老也只是苦笑了一声。

摇头叹息。

那张脸上的笑容仍旧是如从前那般。

和蔼。

“也不知道这九朱道友到底再搞些什么，若是能胜了自然是最好，若是败了的话……啧，这百草堂，可惜了啊……”

……

不管胜负，马上就要结束了。

祂对于这次比试的胜负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

不论是谁胜谁负。

也不论是谁生谁死。

祂都漠不关心。

因为，祂总能在第一时间得道祂想要的东西。

快了，制裁的剑即将落下。

结束了，作为平凡的祂已经到达终点，真正的祂即将觉醒。

……

这是幻术！

又与幻术有些许不同。

眼前开始出现一些他心心念念的画面。

这绝对不应该是在与灵九朱死斗的时候应该出现的东西。

眼角余光所见，四周仍旧是被黑暗笼罩。

不知道灵九朱什么时候会攻过来。

但偏偏自己的意识都要变得模糊。

不知何处，开始传来悠远的歌谣。

不知是谁，开始念诵无名的经书。

猛然间他心里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什么。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灵九朱先前说的话。

缘分到了，法术自然是就有了。

什么是缘分？

有什么法术是要靠着缘分才能施展的？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而他在翻译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隐约间，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有些湿润。

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砸中了他的身体。

他想反抗。

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

仙家斗法便是如此，一旦被占据了先机，往往翻盘的机会微乎其微。

这并非是单纯的斗法比试。

这是道的较量。

“因果术……”

“灵……九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