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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奇谈》第十二章 政治家伊稚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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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他都跟我一样智慧了?我可是上过‘哈佛’的!”

“先生,您的口音怎么突然变了?何为‘哈佛’?是您家乡的部落吗?”

“呃,没什么,家乡话!在下是说,王子小小年纪便知‘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能重视文化,很有见识!”

“先生想必和中行师父是认识的吧?有时候,我听您的口音跟他很像!”

我心想,你的口音跟他也很像,你是他教出来的吧!

“认识,打过不少交道!”

“噢,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哈佛’部落的!”

“呃……不,不,哈佛我都没毕业,他更别想……”

“毕业?何为毕业?·#¥%……”小伊同学越发晕了。

“噢,没什么,无关紧要,无关紧要,王子随便聊,随便聊……”

他继续道:“匈奴尚武,杀罚过重,但是缺少智慧。产生技艺,生活方式也落后,这样终不能富强,在下以为应以大汉为师,能学习交流,才能掌握真正生存技艺,靠自身的进步才能成长,而不是不断侵扰周边诸族。杀戮积怨,只得一时收获,这样而来的财富终将被消耗殆尽,而我匈奴需要的是持久的强大!”

我心想,史料记载,您伊稚斜大王可是没少侵扰。我道:“难道王子所说的“诸族”不包括大汉?!”

“!?当然不包括,我匈奴怎么会侵扰大汉呢!”

“!?呃”好吧,我也无语了,可能侵略者一般都不太承认这个。也难怪,按现在的逻辑,如果匈奴也能出“历史教科书”,那么伊稚斜同学能读到的肯定是“匈奴版”的,里面当然没有侵扰大汉的内容了。1

伊稚斜并没有看懂我质疑的表情,他继续道:“?!嗨,我觉得匈奴想要强大,应该跟大汉多交流学习,并且跟大汉联合,互通有无,匈奴得到大汉的帮助,才能发展!”

他这句话从语音到语法已经非常接近现代汉语。我就问他:“这是你中行师父教你的吧?”

“师父教我很多东西。我的汉语也是跟他学的。但我刚才说的这些并不是他的观点。他自来到我们匈奴,就一直怂恿父亲要减少任何对大汉的依赖,主张匈奴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师父说对大汉不形成任何的依附,就不受大汉所制,这样劫掠大汉的人口、土地就没有任何顾虑,占领便是自己的,不需任何筹码交换,匈奴才能发展。父亲喜欢有智慧的人,很信任师父,他的建议多有采纳,几近年我匈奴便少有跟大汉联系了!”

我心想,这穿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呀,快递员小王穿越之后,一下子就成人家军师了,就他那点文化在匈奴都成智者,匈奴的首领导居然对他言听计从,难怪匈奴后来灭亡了。

“那此番请婚是何故?”

“是我向父亲建议的。十年前来的大汉公主阏氏生急症故去,我便劝父亲借此机会再向大汉请婚,重建汉匈关系。父亲开始不愿意,后来见我执意,就派我出使大汉。嗨,不想,于阗国王也请婚,大汉皇帝未把公主嫁我匈奴,只送了些礼物就,嗨,打发……于阗国更文明些,更富有,并有农耕定居,生存环境与大汉接近些,可能大汉公主更愿意前往。想我匈奴,宿尤无居,人蓄皆离,逐草漂泊,确实对金枝玉叶般的公主来说太辛苦了!这次只好空手而回了。”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交朋友也是要看实力的,想我匈奴如此窘困,汉王朝也并不看好我们,我们再是讨好,也不会被眷顾。但我只觉得,父亲和师父的主张也不合适,一味的自立只能让匈奴更贫穷。低头跟大汉联合没什么不好,我们也有大汉没有的物产,盐铁药石,良马种蓄,平等交流,并不失尊严,待部族强大了,再图其他,也不失为策略呀!”他非常遗憾地讲着。

我问他道:“王子贵庚?”

“您是问我几岁了是吗?呃,这个……我不知道!”

这倒好,大汉公主不知自己叫什么,匈奴王子不知自己多大了,这真是一对啊!不过,您看到这里别吃惊,时间的概念以及计算时间的能力并不是自人类初始就有的本能。所以,史书上每每写到一种历法的诞生,就把它记载成一种成就,世界各国的史料的记载方式都相同。历法纪年也是一门科学,一个地区出现了历法以及纪年的方式,那绝对是一种文明和进步。当时的匈奴文明没有发展到使用历法的阶段。没有历法,当然就没有纪年,没纪年,当然不知道年龄,不仅不知道年龄,就连怎么数自己的岁数,甚至于“数数”都不知道呢。《史记》记载,中行说随和亲的公主到匈奴后,教匈奴人做的几件事情中,其中有一件就是教匈奴人数数。匈奴人以前因不知数量,牛羊失丢也不知寻找。自打中行说去了,匈奴人牛羊种群数量都扩大了很多,以致匈奴人非常佩服尊重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您没看见吗,这都给王子当老师呢,待遇很高的。

伊稚斜见我很吃惊,接着解释道:“我打记事起就跟中行师父学习,认识中行师父后,才知有年月,我知道自己跟师父学了十年了。我母亲阏氏去世时告诉我,山上的蔓陀罗花开了五次了,就是那年中行师父和大汉的公主来了。”他说着,本就白皙忧郁的脸变得更加忧郁。

如此说来,这位王子应该有十五岁左右,整个一个未成年人。一未成年人还给他爸张罗婚事呢,这真是一个包容的时代。看来,这也不是一个依年龄来获得资格的时代。穿越至此,令我震憾的事情太多了,汉朝的公主年纪也不大,也自动请嫁西域,还说出那么多道理。连胡须都看不到的匈奴王子,能讲出这么有政治战略眼光的话来,我已不再震惊,只有感慨。在我这个年纪依然有很多人迷茫的现代社会,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会为了生存和命运想这么多事情嘛?刘彻、公主、卫青、还有这位匈奴王子,他们谈吐、行事间都有一种看透人生、参透局势、平淡生死的气魄,叫人不得不感慨,在两千年后的现代,人类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呢!

我道:“在下以为,大汉朝绝对没有轻视匈奴的意思,先皇与当今圣上,一直秉承合亲政策,多年间,嫁至匈汉的宗室公主已不下十人。与匈奴和亲的公主年纪尚轻便故去,圣上始料未及,而于阗国王系首次请婚,大汉适龄公主甚少,仅有一人愿往于阗,只得先予于阗,待经年,有合适成年公主再许匈奴。”

“嫁公主给于阗,让于阗、乌孙形成犄角以牵制我匈奴?”

“这都是政治手段,不足为计!有了王子这样的政治家,匈奴的强大势不可挡!在下要说的是,匈奴至今可有建立国家?”

“不曾建立,匈奴人只知有族,有国家何用?”

“匈奴人如只有民族,没有国家,也就没有稳定的疆土,民族再强大,终会随着与各族的交流而与之融合,终将消亡,这就像一个宿命的局!”

他听道很认真,道:“局?!先生,可否破解这个宿命?”

“成立国家,要先建立‘革命根据地’!”

“革命根据地?!!”

“再依这个‘根据地’开疆扩土,否则一个民族的霸业就尤如浮萍,随波逐流,终将消散。”此时,我心里在想“不会是我在这时候把伊稚斜教坏的吧!”

“何为‘浮萍’?不曾见过,小时候母亲阏氏说过,她的命运就像浮萍……”,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道:“嗨,想这些也无用,父亲身体健朗,也没说未来要传位给我……母亲不在很久了,他早把她忘了……我……”他低下了头,声音很低很低。

“王子莫忧,匈奴一直在等待王子……”

“先生此言何意?”他眼睛一亮。

……

只听“啾……”地一声,一个黑影闪过,似一个大鸟飞来。

果然,一尖爪厉嘴的黑头隼,一个俯冲从似从高空坠下,黑黑的羽毛闪着寒光,着实有点瘆人。众人在马上抬头望去,都已愣住。

那鸟儿在半低空打了个旋,落在伊稚斜肩头,拍了两下翅膀,把头伸近他头发里,又贴蹭着他的脸,似很亲腻的样子。

王子对这嚣张的鸟儿说了一段匈奴语,鸟儿便安静下来,乖乖地停在他肩头。这时,众匈奴随从也都聚到王子身边。

小霍骑马过来对我道:“大人,阳关到了……”

第二节

我知道,阳关正是去匈奴领地和西域诸国的分界点。如果想去匈奴领地,要从这儿往北走,想去于阗,要从这穿越柴达木盆地,往西走。

应该是到了与伊稚斜他们的分别的时刻了。小伊同学有些不舍,但没办法,只好与我们话别。

只见,他把那只黑头隼抛向空中,那鸟儿在半空中慎人地鸣叫了一声,就迅蹿上向高空。众人抬头看着那鸟儿再空中打旋儿,再低头时,伊稚斜与他的随众已经不见了。这难道就是匈奴人特别的话别方式?!

打这开始,路况就开始变差,坐在马车内便很是颠簸。因为没有了伊稚斜,公主不需避嫌,就出来骑马。公主随行配备的马匹在沿途已换成适个西部地区的当地品种,走起这样的道路并不困难,骑马着实是合适的选择。她上马之后,心情就大好,每日开心地说笑,一时间,这旅途不再像一个失意的公主为“家国命运、民族大义”远嫁他乡的艰辛之旅了。想起那首“公主琵琶忧怨多”2,回忆起她曾经忧伤的脸,再欣赏一下这艳阳下如花的容颜。如果,这是她最后的快乐,我愿意尽心的陪她,保护她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几天,前途路况更差了,全是石子,驰道已完全不见,能走的路仅是“丝稠之路”的商队踩踏出来的。队伍的行进慢了下来,好在出了阳关,山就少了,这一段几乎全是平原,可以把队伍适当铺开,以不致拥塞。

接下来,我们途经了楼兰、且末两个城邦国家。

两国与大汉关系较好,国王率民众举国热情接待,相迎、相送都走出很远的距离。在那个时代,西域小国的一切条件都很落后,最珍贵的也就是热情了。我们除了接受他们热情之外,还转交了大汉天子的馈赠,国王们都非常的高兴,估计每份厚礼都可相当于该国一年甚至是多年的生产总值。说他们是城邦国家,是因为这些小国人口较少,能聚集的人力资源也大都在都城附近,虽然全民皆兵,但由于综合国力太弱,能控制的领土非常有限,也就是都城附近的一些,再多就难以管辖了。这些小国之间的国境是非常不确定的。有很多的区域,谁的实力也控制不到,政治上也不好宣称那领土是自己的,说是也没用,控制不了。城邦国家之间,不是接壤的关系,简直就是“空壤”没关系。这些小国之间长期存在一种特殊的和平,因为够不着,所以不会交火,世代都友好。我们的目的地——于阗,也是这样的国家,也就在面积上比楼兰大一些,财富上更多一些,其他情况都差不多。汉代,在西域最强大的国家应该是乌孙,有一定的实力,跟汉联合起来,确实是可以起到牵制匈奴的作用的。而史料上记载,大汉真正跟乌孙联合起来,是在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回来后。而其他小国家,几乎没有联合的必要,嫁多少公主给他们,他们也成不了气候,大部分都不接壤,综国力弱,战略上形不成任何格局。此时的于阗国,并不是他最强盛的时期,而在它最强大时,也没有现出任何称霸一方的作为。所以,我总觉得本次大汉把公主许嫁于阗,表面上看是要联合起来牵制匈奴,实质上,似乎想换回来更多的美玉意义更大些。

离开楼兰和且末,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走在那些“空壤”上,这些区域几乎称不上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土,也很少见到人烟,只能偶尔遇见一个跑“丝稠之路”的商队,但再怎么这商队的规模也不及我们的队伍庞大。所以,似乎是每到一处,那块土地上就只有我们,那块土地就是像是只是属于我们的。

不,除了我们的队伍,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团体跟着我们——狼群。

随着伊稚斜的出现而出现的它们,如影随行地跟着我们,并且越往西去,它们的种群就越是扩大,跟踪的距离不远不近,总是保持不变。一开始,队伍中的很多人,犹其是公主府里的随从见了狼群都非常惶恐。时间长了,见狼群从未-向我们进攻过,大家就习以常,后来几乎视而不见了。夜晚扎营休息,周团就总有一双双碧绿的狼眼,闪闪烁烁,像盯稍的,也像看热闹的,更像近处的星星陪伴着我们。每天队伍因补给杀猪宰羊,而产生的荤腥杂废,全是他们热烈盼望的美食,时间长了,他们成了这个队伍里真正的“寄生虫”。观察了一阵子,我发现,看似一直跟着我们的狼并不是同一个群狼。每个狼群都有自己的领地,过了领地,就不会再走了,再次出现的狼群是下一个领地的狼,是新的一群。细仔看看,从体貌特征上,还能发现他们的区别。

于阗人告诉我们,狼群就是天生有这样的习性的。西域狼特别多,他们才是西域真正的主宰,狼是害怕人类的,只要不对它们过度地伤害,它们一般都会跟人和平相处,不会主动进攻。匈奴人放牧多,喜食生肉,狼跟匈奴人关系最好,西域的狼能确准辨别出人类中谁是匈奴人,谁不是,据说有的匈奴人把狼作为他们的宠物,对此,他们于阗人很不屑。

这个时代,连狼的概念都跟现代不同,这么看,人和狼的关系似乎还有些温馨。

队伍随行的“补给部门”,时常会收集挑选些狼粪,扎营休息时晒干,做成坯状,然后码在板车上,绑好,用马车拉着。

一日,公主见到这情形,看着很新鲜,便好奇地问我。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是你叫他们做的吗?”

我看了看左右,于阗人不在周围,道:“不是,他们是在储备通迅物资。”

“通迅物资?!”

“公主在深宫长大,可能不知,远途行军,至边远地区做战,都要储备一些狼粪,本次公主和亲,虽不是征战,但是离大汉本土也越来越远,我们队伍很长,要首尾照顾并不容易,我们需要一个有效的联系方法。”

“?!你说的我不太懂,只是……张骞,你语气和口音怎么突然都变了,像是在讲方言,我好像听母亲也用这种方言跟父亲讲过话。”

“这是臣的家乡话,臣要不用家乡话讲,就说不明白了。”

“呃?!…℅※&@……好吧!”

“公主可知‘峰火狼烟戏诸侯’的故事?”

“嗯,些许听过。”

“所谓‘狼烟’正是用狼粪燃烧后形成的烟。因狼粪中含大量安基酸、有机物以及特殊的油质,点燃后不易熄灭,并且形成的烟中含大量碳,所以烟非常黑,烟颗粒较大,升腾在空中久久不易散去,数十里都以可见到。狼的种群繁盛,野外大都有狼,狼粪比较容易得到。边境各要塞都设有峰火台,囤积大量狼粪,发生况状,一处点起狼烟,下一处峰火台便可看见,接着也点起狼烟,这个讯息便可传下去。后方或者是兄弟部队看到这个讯号后,便可调兵部署,增援或是做好各种准备。我们整个队伍行进起来,首尾距离很长,为前后有个照应,仅派人用快马奔走,尤恐不及时,储备一些狼粪,必要时可以效仿峰火台,用做通讯。”

“哦,是这样……”,公主点了点头,这时她瞪大眼睛望着远方,道:“发生什么事情,这就点起来了吗?”她在马背上坐直了身体,用手指着远方,“看!”

我向她指的方向望去……

虽然知道典故,但在现代、古代我从未见过狼烟,不知道它应该是什么样子。此时,我可以肯定的是,在地平线那端升腾起的黑柱绝对不是狼烟。

它距我们应该有几十公里,看着就像一条黑龙在天尽头挣扎盘旋,它一边升腾一边快速的旋转移动,正是朝着我们的方向,并且越变越大。仅这一会儿进功夫,地面已经开始震动,我们的马匹,骆驼以及随行的牛羊等动物,已经表现出很惶恐的样子,有的不停地踏着蹄,吠叫着,有的干脆就向其他方向跑去,照看它们的人们费着力气牵拽着它们。

“mygod!”

这哪里是狼烟呢!这是一个裹着飞沙走石正飞速向我们袭来的巨型龙卷风啊!

很多郎官和待从都看得愣在那儿。

这时,那三位于阗使臣以及他们的随从打马过来。

曲老大道:“大人,那是黑风幕,遭遇它,人蓄皆有性命之忧啊!大家快保护公主避一避,在下知道前面有一处废弃城池,我们可以到那里暂避……要快呀!那风幕眨眼便至……”

确实,眨眼间,那黑柱似乎又大了一些,近了一些。

我命人通传下去,整个队伍跟着于阗人,向那废城跑去。这时,马儿、骆驼全都不需抽打,拿出的都是自己最快的奔跑速度。看来,动物比人更珍惜生命。奔跑时,风幕的边缘已向我们们逼近,耳边明显感到有强烈火的气流刮过。风带着沙石,把露在外面的皮肤割得生疼。

我们跟这龙卷赛跑着,几乎是跟它同时到的那座废城。刚刚躲进城里,那大风便如一个“摩托锯”一般冲进城来。它所带来的沙石以及各种奇怪物件竟直从天上拍了下来,很多人被砸到,打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风暴旋转着洗劫着废城的各个角落,风所过之处,有些夯土制成的墙体即被“打磨”掉厚厚的一层,各种立柱,栏杆纷纷折断。人们拼命地抱着一切可以固定住自己的东西,未来得及躲避的牛羊,哼叫着就被卷上了天。公主的几个待女,因为没有抓劳,一下子飞出,转眼就不知飞到何处,肆虐的风声把她们的惨叫掩盖得十分微弱。

我和众郎官将公主带到一座废弃宫殿里面。我把她安置在石墙的墙角,自己在一旁陪着她。此时,她却一副兴奋的样子,就如一个现代的小姑娘在上拓展训练课。

屋顶不时掉下沙土,半日过去,这大殿几乎已被沙土填了一半,我真担心如果这沙暴还不停下来,我们都将被活埋在里面。

几个时晨过去了,龙卷风的中心早已移走,整个沙暴都小了很多,虽然风声还很响,但是明显是要平息的样子。这应该是这次旅程中所经历的第一次磨难,还好,就这样过去了。

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走路都觉衣服重了许多,看来,这一身行头是不能要了,怎么拍,那沙土都不离开身体。

我把公主扶起来,她对身上的沙土毫不在意,拽着我的胳膊道:“张骞,刚才,我好像看见伊稚斜了!”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注:

1这一段我们要说一下,几乎包括史记在内的所有史料都说,在汉代以及汉以前,匈奴一直侵扰周边各族、大汉以及中原,但具体是怎样侵扰的,说得并不详细,并且看分析一下很少能算得上是“侵略战役”或是“侵略战争”。以下举几个史记重点记载的项目,先说下汉高祖的“白登之围”,此番是刘邦被围,起因韩王信(这个不是那个大将军团韩信啊,他是韩嫣的先祖,为刘邦打仗也立过不少功,以后我们再讲)去攻打匈奴总是失败,刘邦怀疑他勾结匈奴,就亲自率大军打击匈奴。那么,这里说是“韩王信攻打匈奴”,并没有说“匈奴攻打大汉”。再后来,景帝年间“七国之乱”匈奴人也跟着凑过热闹,但是参与叛乱的家贼吴王等人勾结的人家,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对哇,也不能说是匈奴主动侵扰。再后来,武帝年间的“马邑之战”,《史记》记载,首先大汉方面是利用“马匹交易”商业目的引诱匈奴的单于进入包围圈。看吧,这些都是大汉方面先主动,主动挑起或策划这些事件,挑起之前,总会有个人,比如韩安国之类的,跳出来说“匈奴常有犯境”之类的话,然后就打匈奴了。具体,匈奴是什么大规模的侵略行为,并没有提过,史料中连个“进攻”类的文字都很少见。当然,我相信,北方少数民族绝对是常犯境的,并且折腾得很欢,不然修长城干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干啥!但是,这个“犯”严重到什么程度,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在那个时代,生存资料有限,两个接壤的民族,经常发生“边境冲突”,互抢物资,相互打击也是正常的。匈奴人文化落后,对“盟约”守信意识差,政治觉悟低,拿了大汉的好处后,再来扰境的现象绝对是有的,但是他们的水平就一直停留在扰境上,说如果只是扰了边境,就被彻底灭了,那这个回击也太狠的啦。武帝后来对匈奴的打击,虽未能彻底毁灭匈奴,但匈奴一族就从此元气大伤,走向衰落。东汉权臣窦宪又接着打击匈奴,几近将其彻底从西域清除。最后,匈奴只好向西去侵扰欧洲各国,再无边返回,您看看后来的匈奴王“阿提拉”再牛,他有说要东侵吗?他只也就上罗马洗个澡(据说匈奴王阿提拉特喜欢罗马的浴室),再拐带个罗马公主啥的,他有说再向大汉和亲吗?没吧,他都不知道葱岭以东啥样儿了。这牛人死后(非战斗牺牲,自己作大发了,作死的。具体情况,您百度吧,结果肯定很有趣),匈奴直至泯融入各族之中,匈奴渐渐就成了传说。所以说,最猛的还是大汉王朝,什么“匈奴犯境”,什么“抗击匈奴”,那都是“战争动员宣传”,是汉朝的“历史教科书”、“宣传材料”。估计所谓“匈奴犯境”可能也是就是骚扰之类的。那大汉朝认为“骚扰也不行,骚扰我?我灭你!”如果您不理解古代战争的原因,热爱和平,可能就对大汉的这种“抗匈”战略特别厌恶,这一打仗,多少悲欢离合呀!但您回顾一下我国的历史就会明白,除了大汉王朝把首席强大的北方民族匈奴(不是北方少数民族啊,您觉得人家少吗?)几乎灭掉之外,历史上各个时期,中原王朝多少回不是被北方民族给灭了?从五胡乱华开始,您就一代一代地数吧。明白了吧,不是我灭你,就是你灭我,看谁先下手吧,这就是生存。在那个时代,有战争,才有生存。

2公主琵琶忧怨多,取自唐代读人李颀的“反战诗”《古从军行》。此处的公主琵琶指的是武帝时期和亲乌孙的公主刘细君。据说这位公主非常有才华,能作诗,会唱歌,琵琶这种乐器也是她发明的。她被嫁到乌孙,很不开心,写了不少哀怨的文章。嫁到五乌孙五年不到,就忧郁而死。古今中外,很多婚姻都是政治模式,而这种模式简直就是皇室成员的宿命,中国古代各朝各国的公主、宗室女子通过政治婚姻嫁到异地的,不计其数。这首诗《古从军行》一出,几乎把所有公主的政治婚姻都定位成了一曲悲歌,其是也不尽然,事在人为嘛。细君公主死后,武帝又嫁了一位解忧公主,这位姑娘厉害,在乌孙混了半个世纪,嫁了三位君主,生了很多子女,并周旋于各种政治势力、家庭、民族关系中间,成了一位杰出的女政治家,为汉朝和西域友好和稳定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再举个例子,清代的康熙皇帝把他的四公主嫁给一位蒙古王爷,这位蒙古王爷对公主爱得不得了,公主也很幸福。后来,公主年轻轻得病去逝,这位王爷很痛心,就凭对公主的一世情缘,为清帝国守了一辈子边疆,他统治蒙古地区非常认同清王朝,后来,外蒙古自治了,这位王爷后人统治的蒙古地区就没有分裂出去。要不然,咱国家的版图还得小一块。所以,和亲不一定都是不幸的,公主也不一定都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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