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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篷传》第三十六章 东海王投鼠忌器;金硕鼠仗义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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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硕鼠一声怒喝之后,暗自念动真言咒语,身子变得硕大无比,呲牙咧嘴,跳将起来,扑将上去,望着东海王脸上就是狠狠一口,登时咬得血肉模糊。硕鼠正欲痛下杀手,欲咬东海王脖间已夺其性命,却隐隐听到东华先生之咒语命令:“鼠儿!东海王不可杀,你已功成,速速回来,不得造次!”鼠儿知这东海王死期未到,急忙念动真言咒语,缩小了身子,一溜烟的逃离了大殿,众人追之不及,不提。

东海王被鼠儿吓得倒地不起,面上之咬伤又甚痛无比,东海王不禁哀嚎不已,惊得众人纷纷前来搀扶。

东海王起身后怒道:“秦万川!你胆敢行刺本王!来人呐!速将这逆贼拿下!”随即有护卫涌进来,将秦万川与秦江龙擒住。

秦万川见那硕鼠原本惹得东海王欢喜无比,心内正当高兴之时,却见硕鼠忽地变脸,目瞪口呆之时,见硕鼠忽地咬了东海王便逃去无踪,更是唬得魂飞魄散,急忙跪下:“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秦江龙亦赶忙跪下求饶。

秦万川见东海王面容甚怒,心内暗叫不好,此番难逃一死矣!急忙泣道:“属下跟随东海王多年,忠心耿耿,还请东海王听属下解释!”

东海王怒道:“还有甚么好解释的?本王做寿,你却献上硕鼠行刺于本王。想那平日里,本王待你不薄,你却如此恩将仇报!”

秦万川心内计较一番,已有计策,遂泣道:“我王且听我解释!此鼠属下得了亦有几日,这几日里都口吐人言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属下府中几百人皆可作证也!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竟口出脏污之语!想必是犬儿生得丑陋,又行动鲁莽,吓住了那鼠儿,故而鼠儿惊慌之下,方才口吐污秽之语罢!”言毕起身,仰天长叹一声,猛地出掌,一掌打在秦江龙之天灵盖上,直打得头骨粉碎,鲜血四溅,秦江龙哼都没哼一声,登时身亡。

众人见状皆惊,估不到这秦万川如此狠毒,杀自己亲生儿子眼都不曾眨过,秦万川杀死秦江龙后又跪拜道:“属下斗胆杀死亲儿,乃是表示属下对我王之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也!若我王仍不解气,就请我王赐属下死罪!属下一死有何足惜,只是不能再鞍前马后伺候我王矣!”言毕痛哭流涕。

殿内有人跪拜于地,口中说道:“我王明鉴!想那秦将军带兵多年,确实忠心耿耿,立下许多功劳,怎奈虎父生犬子,着实悲哉!”却原来秦将军亲信众多,见秦将军遭难,纷纷跪拜求情说好话。

东海王见秦江龙顷刻间便死于秦万川之手,虽十分惊讶,亦甚觉惊恐,细思之下,竟又觉秦万川跟随自己多年,确实忠心不二,从未有如此失礼之举。然适才被硕鼠所咬之处,仍疼痛的紧,遂怒道:“常言道,父毒不食子,秦万川竟手刃亲儿!忠心固然可嘉,奈何你心之狠毒,令人不寒而栗矣!”

又有秦万川之亲信跪拜说道:“我王息怒!正因秦将军对我王忠心耿耿,故而才将有错之亲儿杀之,古有易牙杀子取肉献齐恒公,今有秦将军为平息我王之怒而不惜杀亲儿,重忠轻亲,乃忠臣之所为也!我王不妨试想一下,有如此忠心之人,助我王他日东征西讨,必可创下千秋霸业,我王又有何俱哉?况且今日乃我王大寿,实在不宜再见到鲜血也!望我王三思!”一时间内,跪拜求情之人甚多,费天虎亦在其内。

东海王闻得此言,又见多人跪拜求情,顿时心中犹豫不决,遂问何文进道:“不知何大人,以为此事如何?”

何文进虽十分痛恨秦万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见殿前跪拜许多人,深知秦万川之党羽众多,若一怒之下杀了秦万川,势必带来可怕后果,又见东海王面露难色,想必心中亦是犹豫不决,料无定杀秦万川之意,只是恼怒而已。心中计较再三,只得说道:“秦将军跟随我王多年,着实忠心不二。况且即便他有二心,想必亦不会于我王大寿之时行刺,如今秦将军之子既然已死,若再杀了秦将军,着实与我王无益也!何不让秦将军戴罪立功,亡羊补牢哉?”

马广泰闻言后大惊,心内暗想道:“这何大哥却是糊涂矣!此等千载难逢之绝好机会,何大哥竟然还要帮那恶人求情!”正欲说话,却见何文进脸色凝重,知何文进说出这番话心内亦是十分无奈,故而只得不言不语,心内暗自感叹:“这恶人果然厉害!犯下此等大罪,料他死无葬身之地,然眼前情形看来,似是要他死并非易事,莫非他死期未到?”

东海王闻得何文进那一番话后,亦讶道:“竟然何大人也认为秦万川不该死?”言毕心内暗自计较:“这何文进言之有理,秦万川还杀他不得!秦万川虽是厉害,杀了亲儿令本王无从降罪,不过这何文进果然更是聪慧,竟看出我无心杀秦万川也!”

何文进正色说道:“非也!何某乃是从大局考虑,为我王日后千秋霸业着想也!望我王体谅!”

众人纷纷称赞何文进见识深远,秦万川心内亦是折服,暗叹道:“此等君子,我秦万川为何与之交恶?他若有心杀我,我必死无疑!”

东海王心内计较道:“多亏得何文进,让本王就坡下驴。不枉我重用你也!”遂笑道:“素闻何大人与秦将军不合,今日看来,却是谣言!也罢,本王有你俩这一文一武,何愁大事不定?”遂免了秦万川死罪,命人清扫了大殿,传令寿宴继续,又安排美女献舞助兴,不提。

却说那硕鼠咬伤东海王后逃出王府,于一四处无人之地,化身一清秀小道童,约莫七八岁,真个眉清目秀,天真烂漫,笑曰:“大功告成,吾当归去,与恩师复命矣!”遂喜笑颜开,一路蹦蹦跳跳,往碧华院走去。刚出得洛阳城五里开外时,忽远远的望见一众人衣衫褴褛,奋力抬着巨木巨石,缓缓前行,凄凄惨惨。更有凶神恶煞之官兵,手执鞭条抽打着众人,口中喝道:“速速前行,莫得贪懒!”被抽打之人,哀嚎惨哭不已,更有人体力不支,倒地昏死,凄惨非常,令人掩面叹息。

道童心内大怒,正欲出手击杀官兵,又想到东华先生的嘱咐,不可多生事端,然见那苦工众人着实可怜,不禁心生怜悯,暗想道:“这官兵果然无礼也!如此劳虐百姓!”遂上前问道:“官爷!这班人犯了何罪要受如此苦楚哩?”

官兵见来人乃是一小道童,遂笑道:“你这小儿!知道甚么哩!他们本就是修建寺庙之苦力,有甚么苦楚可言!”

道童笑道:“寺庙?不知是何寺庙呢,小弟也是个修行之人,他日寺庙修成,必当前来焚香也!”

官兵望了望道童,笑道:“你乃是修道之人,此处修的乃是佛寺,你来焚香做甚?”言毕与其他官兵一齐哈哈大笑。

道童闻言心内暗说道:“师父东华先生慈悲世人,这处却有佛家之人为了修建寺庙而如此劳师动众,苦待百姓!”怒从心头起,遂忘了东华先生之嘱咐,大喝一声,展开拳脚。

那官兵见这小小道童舞拳秀腿,模样可爱,遂大笑道:“小儿,你这是要表演助兴么?哈哈哈哈!”

道童闻言心内更是愤怒,遂一个箭步上前,将大笑之官兵打倒在地。其余官兵见状一愣,喝道:“好小儿!倒也有些本事哩!”官兵皆是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纷纷举刀冲将上来,将道童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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