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七月中有鬼节,故而,宫姻娜的婚礼延后。
最终由太史局定下婚期,八月初八,慈航菩萨圣诞,非常有纪念意义。
七月初七,兰夜,长安的夜很热闹。
肖云滟的皮外伤已经没大碍了,所以,她拉着一群人出宫来玩儿。
宫星曜还是那么懒,被拖出来,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宫景曜陪在他七哥身边,因为,他怕他七哥又被人劫去。
肖云滟拉着肖云燕在人群中穿梭,不说她们精致华美的服饰,只说她们这两副一模一样的面孔,就足以够引人注目的了。
“哥哥你慢点,我走不动了。”肖云燕一直坚持叫肖云滟哥哥,肖云滟也不在乎,反正她一直是以男装示人的。
肖云滟回头见小丫头喘的不行,她才停了下来,刚好旁边是一个卖荷花灯的小摊,她看着那粉瓣的莲灯,忽然有了个想法。
悠悠和闲闲一直紧跟她们身后,碧宁自然也在,芳草和碧草也高高兴兴的东瞧西看。
肖云燕已经忘记喘息了,因为她再灯火朦胧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俊逸身影。
云兰歌也看到他们一行人了,笑着走过去,身边依旧跟着忠仆福伯。
“嗨,小歌儿。”肖云滟随性与云兰歌打声招呼,之后,她开始选灯讲价,那怕被人认出来她是谁了,她也不在乎,依旧和小商贩讲价。
悠悠和闲闲站在她身后,防止她被来往人群撞着。
云兰歌依旧是那般的温和尔雅,对肖云燕揖礼微笑道:“肖姑娘,真巧。”
“是,是很巧。”肖云燕有点紧张,特别是在这样的夜里,她更是忍不住想好多好多的事。
“哎,小燕子,你看这个好不好,一次买十个,还送两个呢。”肖云滟拿着一盏莲灯,在肖云燕眼前晃啊晃的,嘴角含着坏坏道笑,明显事故意破坏气氛。
肖云燕无奈的看着她,被她晃的眼晕了,才伸手接了那盏莲灯,嗯!是挺好看的。
“九嫂,莲灯有我的份儿不?”陌缘君在一旁歪头靠着碧宁肩头,勾唇笑得妖孽一眨眼,非常的作死。
碧宁手中一把银亮的尖刀抛飞又接住,刀尖极具威胁的指向某人。
“哇,碧宁,你这是想毁为夫的容吗?”陌缘君又作死,他是冒着生命危险调戏完碧宁,就跑到一旁和容野勾肩搭背去了。
容野正郁闷呢!那夜去救九嫂,回去后,聂瑶那个小妖女就逃跑了。
他是派人寻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个女人。
不睡了那个女人,他真是死都不甘心啊!
“小野,你看,那边好多姑娘,个个水灵灵的像清晨的花朵儿,你不去采几朵吗?”陌缘君一条手臂搭在容野肩上,二人皆是一袭红衣,跟穿情侣装似的。
容野兴致缺缺的看了那边一眼,那些姑娘似乎是结伴去拜月吧?肯定是祈求自己嫁个如意郎君的,他这浪子就不要去毁人家姑娘美梦了。
“云姐姐,云姐姐……”尤峰欢欢喜喜跑来,身后跟着眼神泛杀气的弄妤,还有那近日来总是愁眉苦脸的尤泉。
“哟!峰儿啊?来来来,姐姐送你一盏花灯,一会儿好去放灯许愿啊!”肖云滟转身拿了盏莲灯,就送给了尤峰。
尤峰伸手接过那盏荷花灯,他皱了下眉头道:“云姐姐,不是只有上巳节和中元节才放河灯吗?为什么兰夜也放河灯啊?”
肖云滟手里捧着个花灯,看着尤峰,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河灯是为给牛郎照清路的。你看天上的银河,是很漂亮,可是夜太黑了,如果没有人间的河灯引路,牛郎就不能快跑去见织女了。一年见一面,那可是片刻都珍贵无比的,咱们哪能让他们耽误在摸黑路这事上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尤峰已经无言以对了,云姐姐永远都说的有道理,没理也能编出三分理来。
“哎哟!弄妤美人啊,你好啊?出来拜月祈求姻缘美满啊?”肖云滟又飘过去招惹弄妤了,她觉得弄妤生气的时候,特别可爱。
因为每次弄妤生气想杀人,都会因为尤峰在场,她忍了又忍不敢动她,那憋屈的小模样特别有意思。
尤峰拿着两盏灯走过去,一盏给了尤泉,令一盏他捧到了弄妤面前,凑近弄妤耳边和她悄悄说:“我只送你,不送云姐姐。”
“真的?”弄妤那阴沉的脸色,总算有了点笑意,算他还有点良心。
肖云滟就在旁边,听了尤峰的话,她勾唇一笑坏心问:“你是不想送我荷花灯,还是怕你景哥哥揍你呢?”
尤峰闻言红了耳朵根儿,还好夜里黑,不容易被人发现。
弄妤的好心情,一下子又被肖云滟搅和没了。她此时看着肖云滟,就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肖云滟是气了弄妤就走,走过去就靠着宫景曜,嘴角含笑问:“五哥哥咋没出来玩儿?他要是怕人惦记他的花容月貌,那不是可以易个容啥的吗?”
“他有他的去处,或许,他正躲在一处看热闹呢。”宫景曜嘴角勾笑,眼睛看向一处,很黑暗,可他能感觉到,五哥就在那处看着他们呢。
“小师妹,你真是好兴致啊,还携家带口的。”水芙蓉与独云向他们这边走来,人群中,她一袭鹅黄大袖衫,依旧是那么鲜亮艳丽,扎眼到不行。
肖云滟只对水芙蓉笑了笑,便转头看向了另一边,哟呵!小皇姑行啊!竟然还送香疏影花了,这是要来个女版求亲大戏吗?
香疏影收下宫姻娜送他的那枝粉莲,低头嘴角含笑,温柔的好似月下一缕花香,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宫姻娜看着他,似在说什么笑话,二人很是开心。
宫星曜是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全是一对一对的,身边还有一对没人性到家的,竟然还亲上了?他们就不怕被人误会成断袖吗?
肖云燕红了脸,低下头,双手捧着莲灯,眼角忍不住看向身边人蓝色的衣摆。
云兰歌望着肖云滟和宫景曜亲密无间,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会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唉!他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当年和他定情的是肖云燕,可如今她对肖云燕没有半点感觉,倒是心里对这个被他认错的云姑娘……感觉是越来越奇怪了。
“哎呀!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上莲灯,咱们要挑个好地方去放河灯许愿了。”肖云滟已经推开被她轻薄一顿的宫景曜了,她心里有着个邪恶的主意,这得放完河灯,之后才能诱拐某人去拜月。
最后,他们买了二十盏莲灯,分出去十八个,最后,肖云滟一个人放了两盏。
在河边,放完河灯的容野,很是好奇的问:“九嫂,你为什么要放两盏?”
“因为有一盏是为五哥放的。”肖云滟放了最后一盏灯,拍拍手,蹲在河边望着那些荷花灯,真是美得她不由感叹吟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唉!真是悲剧。”
容野已经走开了,他四处张望,在一处桥上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黑影,他确定,那就是五哥。五哥他……他应该有听到九嫂刚才的话吧?有一个人为他放河灯求姻缘,他应该很高兴吧?
紫竹也得了一盏灯,可她却不知道写什么愿望。可是公主和香公子有那么多悄悄话说,她又不适合杵在一旁,只能跑到人少的地方蹲河沿。
手里的笔握了半天,灯火晃动的莲灯上,她依旧不知道该写什么愿望。
恰在此时,一盏莲灯漂到她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莲灯上写了四句诗: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看了这盏莲灯,她觉得很有意思,便笔尖沾了点河水润墨,提笔在莲灯上写: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
宫玉曜依旧那身神秘点打扮,他站在紫竹身后,见紫竹这般题诗莲灯上,又见他们彼此的莲灯贴着飘向河中央,他面纱后的嘴角微勾,转身负手离去时说了句:“那是我的灯。”
紫竹闻声回头看去,只看到一抹离去的颀长背。想起刚才她题在莲灯上的诗,又想起对方莲灯上的诗,她一下子红了脸,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
“哎,你们瞧,这对莲灯好有意思呀!”河对面,几个凑到一起放灯的小姑娘,竟然捞起那对莲灯来。
一旁小姐妹看了后,抬袖掩嘴笑了起来:“这对莲灯很有情哟!也不知道是谁的?一个公子,被个姑娘给调戏了。”
“是啊是啊,他想着把姑娘带回家,姑娘却等着他,还问他啥时候来呢!”一旁小姐妹笑嘻嘻的,都觉得这对莲灯极有意思。
河对面的紫竹听着那几位姑娘点嬉笑声,她被满河莲灯映照的脸庞,这下是更红了。
她真的没想调戏人,她只是见对方那般写,一时心血来潮,就依葫芦画了瓢而已。
而另一边,宫姻娜则好奇的问了句:“你为小五放的莲灯上,到底写了什么?”
“没什么啊!不过就是《桃夭》的前四句罢了。”肖云滟本就想为宫玉曜祈求份姻缘,又不能写的太白显轻浮,只能含蓄的写首诗在上面了。
宫姻娜回身看着她,又笑问了句:“那你的莲灯上,又写了什么?”
肖云滟回头看着他半响,她才勾唇一笑古灵精怪道:“其实我和景儿的莲灯上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连理枝与并蒂莲罢了。”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
宫姻娜看着她笑了笑,便已转身去寻香疏影了。
这样的夜,自然是有人哀愁,有人欢喜。
肖云滟在宫姻娜走后,她又看了看河边许许多多的人。
有姑娘含羞低眸,有小伙子笑得腼腆憨厚,少男少女隔岸对望,纵然上初见,亦是显得几多情。
肖云燕与云兰歌蹲在河边放莲灯,上面她只写了万事如意,心愿得偿。
而云兰歌的莲灯上,却写着几句很奇怪的话: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肖云燕望着云兰歌杯满河灯火映照的蓝眸,里面充满了迷茫,还有那一丝不知名的哀伤。
云兰歌也知道他为何会觉得这样的夜如此熟悉,他又为何会望着满河的莲灯,会这般莫名的悲伤流泪。
“兰歌……”肖云燕不知道云兰歌是怎么了,她只是望着这般如迷失孩童的他,心里觉得很痛。
福伯在不远处站着,见他家少爷又是这般,他不由得又叹声气。多少年了,少爷依旧寻不到心里的那个人。
肖姑娘也是可怜,明明是少爷曾认识到女子,却被少爷遗忘了。
二人之间,近在咫尺,却犹如相隔天涯。
肖云滟远远的望着他们彼此相偎的背影,眉头不由紧皱,云兰歌的失忆症,连弄妤也没法子。
而他们这一对有情人,却因为云兰歌丢失的记忆,而在彼此之间划出一道隔阂的鸿沟。
“每个人,皆有他的命运,你我都无法去为之改变。”宫景曜不知何时站在了肖云滟身后,他负手望着满河漂浮的朵朵莲灯,眸光逐渐变得温和,像那昏黄摇曳的灯火光晕,温柔且多情。
肖云滟转身望着他,对上他含笑温柔的眸子,她嘴角扬起微笑,伸手拉起他的手,向着灯火影重重的人群里走去。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陌缘君已经拉着碧宁去放灯了,容野孤家寡人的在桥上,被好些个姑娘路过调戏。
他很郁闷,这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如今的姑娘家都不矜持了?一个个的总撩他做什么?他就看着那么好欺负吗?
他一袭红色金线绣锦袍,外罩一件宽袖大氅,在桥上慵懒斜坐醉饮酒,说不出的颓废不羁,勾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一阵阵的脸红心跳,羞答答的从她身边跑走。
不过也有大胆的姑娘敢上前调戏容野,这个姑娘十三四,梳着垂鬟分髾髻,髻边戴着一朵紫红色的兰花,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是古怪精灵的笑,她手里一串兰花送到容野手中,对他嘻嘻一笑吟道:“情远气调兰蕙薰,天香瑞彩含絪缊。”
“哎?”容野可被调戏愣了,他手里还拿着那姑娘送他的兰花,可那位姑娘却是娇俏俏的笑着离去了。
凡事一旦开了头,后面就难免会有洪涛汹涌。
容野在桥上悠闲喝酒不成,倒是被过桥的男女一个接一个的调戏。
对!一开始只有小姑娘掷花调戏他,后来连一些贪玩少年也来调戏他。一个个诗吟的这么好,怎么不去为国效力?
全跑来调戏他,他就看着这么像善茬吗?
“哥哥,哥哥,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一个五六岁的小萝卜头,穿着粉嫩嫩的襦裙,手里提着一盏莲灯,一手高举一枝紫薇花送人。
容野伸手抽出那枝紫薇花,敲了她光洁的脑门一下,低头瞧着她,摇头拒绝道:“哥哥我不嫁人。”
“那我嫁你好了。”小萝卜头噘嘴说完,就提着灯去找母亲了。
容野心情糟透了,可这时还有作死的拉他衣袖,他一转头,就看到脚边一个小娃娃,手里拿着一枝粉色的紫薇花,仰头盯着他一个劲儿的瞅。
小男童瞅了容野一会儿,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把手里的花给了容野,之后就和他父亲一起走了。
容野拿着那枝紫薇花,他嘴角抽搐一下,心中甚是无奈。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调戏他,他今夜的大小桃花未免开的也太旺盛了吧?
“哥哥,长大我嫁你哦。”小男童也不知道之前的小姐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跟着送花,然后走出几步后,又想起这句话,就回头给补上了。
小男童的父亲对此很是忍俊不禁,可有怕人家公子生气,只能抱起儿子走下桥,向着不远处对他们父子招手的女子走去。
“你们父子刚才在桥上做什么呢?怎么,你与那位公子是认识的吗?”男子的妻子为儿子擦擦脸,发现儿子的衣领里,似乎还有些紫薇花瓣?
男子望着妻子忍俊不禁道:“我不认识那位公子,不过,咱们儿子出息,一朵紫薇花,把人家公子给聘了。”
“你这说的什么啊?好了,赶紧回家去了,瞧瞧小宝这热的,头发都汗湿了。”女子为儿子擦擦汗,便拽着夫君与儿子一起嗨家去了。
容野仰头望星月,他今晚是最惨的人。
银汉迢迢,星月无边,唯一人对酒当歌空寂寥。
而且,他还被一个小不点,用一枝紫薇花给聘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而此时另一处,发生了更令人啼笑皆非点惨事。
“为什么要我拜月?”宫星曜眉头紧皱,不情不愿的被人推到香案前,抬头就能看到墨染的夜空上,那一弯月,还真是明亮。
肖云滟在一旁点了三支香,递到宫星曜手里,伸手指着银河,她胡编乱造道:“知道吗?织女是个心灵手巧才貌双全的美人。而月亮,月亮里有嫦娥哎!你在兰夜拜一拜,乞的不是巧,也不是要女大十八变的花容月貌。你是祈求自己未来的妻子,能是个又温柔体贴,又美丽大方,还要善解人意,对你百依百顺,你就是她的天,说一肯定不二。”
宫星曜可没参与过乞巧节,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所以……他真信了肖云滟的鬼话,对月祈愿起来。
肖云滟退到宫景曜身边,看着宫星曜的背影,她小声问:“七哥是不是一个人太久了,这智商怎么瞧着如此的……弱。”
“知他所知甚少,你还欺负他?”宫景曜无奈笑看着他七哥拜月的背影,唉!七哥也是把自己关傻了。
悠悠和闲闲同情的看着拜月郎君的背影,林公公在一旁忍不住笑叹气,那表情别提多纠结的搞笑了。
宫玉曜再次如幽魂般出现,望着他七弟拜月的背影,他袖下手忽松忽紧,痒的想揍人。
宫星曜拜完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望月自言自语的说:“就算我想要个嫦娥或织女,可最终注定的,我不还是要娶那个母老虎吗?”
“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以为耻。”宫玉曜抬手揉眉心,想他和小九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就会和这个笨蛋是兄弟呢?
宫星曜闻声转身过去,看到他五哥时,他异常激动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五哥的腰,埋头在五哥胸膛上就哭诉道:“五哥,他们要让我娶一个母老虎,你说该怎么办?”
宫玉曜揉眉心的手指在抽动,手缓缓下按在他肩上,一下,咳咳!失败了,没把推出去。
“七哥,你再不松手,五哥的杨柳腰,可就要被你的猿臂给折断了哦。”肖云滟在一旁看笑话,还不忘冲宫玉曜眨眼一笑,存心调戏这个假正经的大伯哥。
宫玉曜觉得他太阳穴好疼,为什么他要现身出来?这一群妖魔鬼怪,是他能招架得了得吗?
宫星曜果然松开了手,他看着面前脸黑如墨的五哥,他嘿嘿笑卖乖道:“五哥,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所以……呵呵,咱们兄弟间,以往还不是搂搂抱抱很正常吗?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以后抱你的时候,我不用力过度就是了。”
宫玉曜面纱后露出的双眼,泛着怒火,他抬手弹了面前傻弟弟脑门一下,颇觉疲累道:“小七,当年你还是个孩子,撒娇缠人没什么。如今你都快娶正妃了,也该有个正形了吧?”
“五哥,你要是想为未来五嫂守身如玉就直说,何必这般找借口训七哥?”肖云滟在一旁,明目张胆,挑拨离间。
宫玉曜算是看出来了,全场就她最坏心眼,唯恐天下不乱。
宫星曜眼睛盯着宫玉曜看了一会儿,然后很好奇的问:“五哥,你真的还是童子身吗?”
宫玉曜的脸嘿的和面纱有的一拼了,他也觉得,小七这些年浑浑噩噩的,真是把自己给关傻了。
“切!你这么问五哥,好似你自己不是只童子似的。”肖云滟又在一旁翻白眼,这兄弟几人都有病,重义过头,反而是情商过低。
唉!幸好她那公爹死的早,要是活到如今,能被这几个不开窍的儿子,给活活气死。
宫星曜回头幽怨的看着她,她就不能不说话吗?总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她就不怕他们集体报复她吗?
肖云滟十分镇定的微笑道:“七哥,你已经不小了,以后撒娇记得关起门找央金公主,可千万不要逮住谁,就让谁抱抱。这样对你名誉不好,容易被人怀疑你有断袖之癖。”
宫玉曜被肖云滟笑得头皮发麻,他退后三步,随之转身入夜莺般飞走了。
“五哥,我没有那癖好啊!”宫星曜原地伸手喊一声,可远处的黑夜中,除了点点灯光,再也无一个人影。
“解释往往就是掩饰,掩饰恰恰就是事实。”肖云滟勾唇笑说完这两句话,便拉着宫景曜飘然离去了。
悠悠和闲闲立马去追他们夫妻,至于可怜的七爷?还是让林公公去安慰吧。
林公公留下来,面对十分委屈的七爷,还别说,月下一抹碧影独立,还真有几分像是仙人下凡呢。
可惜!这个七仙女是男的。
宫星曜今夜穿了一袭湖绿色缠枝白玉兰花刺绣的宽袖袍衫,夜风起,他衣袂飘飘在月下孤独伫立,既显眼,又侧颜朦胧美的如妖似仙。
可这样的他,却没有颓废不羁的容野好接近,也许是月光太清冷,也让他周身染了几分淡冷疏离。
林公公一路跟在宫星曜身后不远处,在嬉笑落幕后,凤兰王一个人漫步月下,竟显得那般凄冷寂寥。
宫星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烟花巷,望着那红灯笼高挂的青楼,他恍惚间想起,少年时,他们兄弟几个也曾微服私访过青楼。
那一回,六哥还暴力的砸了人家青楼,事情被闹大,他们被傅太傅逮住好一顿训斥。
最后,他们被罚抄礼记十遍,差点抄的他吐血。
后来,他们兄弟几个,再也没人敢去青楼逛。
“七爷,这地方不适合您,要不然,咱们去找个茶馆听曲儿?”林公公一副老管家的打扮,跟在宫星曜身边,旁边有着一个啥时都不敢管的小顺子。
小顺子很想告诉林公公,等林公公见识过他家王爷的暴力后,林公公就不会胆儿这么肥的敢在他家王爷面前多嘴了。
宫星曜听了林公公的劝,负手转身正要离去,忽而听到有咿呀婉转的曲调飘来,他回头望着这条花柳巷,脚下竟不由自主的转身寻声而去。
“七爷,不能去啊!”林公公在后忙追上去,皇家的爷们儿可以有无数女人,可这样地方的女人缺不能碰。
千金贵体,要是染上病,那可是要了他们伺候人的命了。
小顺脸色也是大变,就算王爷想去喝花酒,他不敢阻止。可是,有一点,王爷绝对不能碰青楼的女子。
祖宗哎!这里可不怎么干净啊!花柳病要是沾上身,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肖云滟和宫景曜没走多远,在见宫星曜往这条街上来时,她就拉着宫景曜一起跟来了。
宫景曜站在街口皱眉,七哥一向没有寻花问柳的习惯,今儿怎么却想起来逛青楼了?
“七哥进了芳满楼了,咱们快去护驾,不然他可要被里面的妖精给吃干抹净了。”肖云滟特别兴奋,古代的青楼,她可算有机会一逛了。
宫景曜被她强行拽进了花柳巷,又被她带进了一家瞧着不错的青楼里。一进门,他就差点被那些脂粉气给呛死了。
“扇扇,不气不气哈!”肖云滟一手拉着宫景曜的手,一手拿着折扇给他扇两下,当看到那负手而立专注听曲儿的宫星曜时,她就又野蛮大力的拽了宫景曜过去。
宫景曜被他一路拽着走,他的眉头越发紧皱,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吓得那些见色起意的姑娘们,都不敢上去拉客了。
“哎,七哥,你这是听曲儿呢?还是在看人啊?”肖云滟已经走到宫星曜身边,一折扇敲他胸膛一下,她含笑的眸子看向了舞台上。
呃?要不要这么巧?这个舞台上蒙着面纱的女子,怎么瞧着那么像柳如烟呢?
宫星曜曾经听过柳如烟的琴音,当听到那一缕琴音时,他就心生怀疑的寻声进了这家青楼。
抬上女子抬眸看向他们,似是没有丝毫隐瞒,面纱后的眸子含笑,她依然是那个纵然白纱遮面,也依旧是那个倾城倾国的柳如烟。
肖云滟回以微笑,折扇敲了宫星曜一下,便转身拉着宫景曜的手走了。
宫星曜看了台上的柳如烟一眼,便也转身负手离去了。
“哎哟!是你啊?”肖云滟看到一个熟人,就是那个当初要把她逼良为娼的老鸨子。
香姨打量她半响,只觉得这姑娘眼熟,只觉得这两位公子好生的俊俏贵气。
肖云滟见对方不认得她了,她也只是摇扇一笑,便拉着宫景曜的手向门口走去。
宫星曜看了老鸨两眼,之后,也走了。
林公公和小顺也盯着香姨看了看,最后也走了。
香姨原地茫然中,这些人,她原先是认识的吗?可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柳如烟弹完一曲后,便抱着琴离开了。
“如风姑娘,且慢!”林阳王宫阳曜拦住了柳如烟的去路,依旧是那副色眯眯的猥琐样子。
柳如烟抬眸淡冷的看他一眼,怀抱漆黑色七弦古琴,冷若冰霜的从他面前走过。
“如风姑娘,本王对你倾慕已久,今夜良辰美景,想邀姑娘夜游曳湖,还请姑娘赏脸。”宫阳曜伸手再拦柳如烟,摆明是要强请人。
肖云滟把宫景曜和宫星曜丢在外头,她自己再回青楼里,见林阳王又犯老毛病,她在后拍了他肩头一下,嘻嘻一笑说:“林阳王,好巧啊!”
宫阳曜听这声音有点耳熟啊?她转身看去,就看到一张吐着红舌头的白面具,他吓得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肖云滟抬手拿掉面具,看着晕倒在吉祥公公怀里的宫阳曜,她撇嘴翻了个白眼道:“真是够虚的,这样一吓也能晕。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你们王爷回府?”
吉祥认出肖云滟来了,他自然不敢得罪这活祖宗,忙让人搭把手,把他们家王爷赶紧送回府去。
------题外话------
七夕,也做乞巧节,更有雅名兰夜。
啊啊啊!五爷撩妹一把手,紫竹姑娘题诗调戏人,反被撩了个大红脸,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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