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府衙大堂。.
知府和卫指挥使两位王大人正带着众官员齐聚一堂,商议张容张编练使的事情。
既然圣旨里已是把登州所有的民壮遍成民团,张容也做了御封的编练使,那么就应该有个衙门来总揽这些事务。可大明朝至今还真没有过民团的编练使衙门,如何设置就成了大家头疼的问题。
若是按卫所官府的规矩设置的话,朝廷又没说出钱粮也不给正式的组衙文书,显然是不合适的。但是搞成像江湖好汉那样立总舵、堂口什么的话,先不说张容乐意不乐意,便是朝廷那里也无法交代,毕竟张容是特旨耀升的四品武官,也算大员了;让他领着堂主、香主去编练民团。。。不成笑话了么?
议论了半天,众人也没拿出个主意;两位王大人虽是有心讨好张容,但这件事上也是无法可想。最后只得搁置下来。
“咳,知府大人,下官以为还是按卫所那般设置较妥,都是管的武备嘛;听说张编练使在栖霞的民壮里已是编了小旗总旗,再照着卫所设个衙门,岂不正好?”
新任的登州府同知杨明山忽然说道。
大堂里刚要散去的众官都盯着他,心说你这新来的同知是真傻假傻啊?你叫张容编个千户所还是编个百户所?总不成编个卫吧?朝廷那里也不让啊。
王知府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向王指挥使问道:“圣旨里好像没提登州民团的隶属吧?这么说我的府衙和你的指挥使司都是管不到张大人的民团喽?”
“对啊,咱们只要诸事照拂他就行了,干嘛非要去管人家的衙门怎么设置?又不是咱们的属下!随张容去折腾吧。”
两人说完,相视大笑起来。属官们自然是谀辞如潮,大拍上官的马屁;同知杨明山铁青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
曹公公在栖霞停留了两天便回京复旨去了。随行带了许多张府给他的礼品,王承恩那份更是丰盛,张容完全是抱着讨好未来岳父的心思去置办的。张容还请他把自己写的第一封密折带给皇上,奏请皇上给予自己人事任免权,说白了就是张容任命的军官朝廷要承认,也不需要你出俸禄钱粮,只要给我相应的品级告身就行。
待送走曹公公后,登州的商议结果也传回来了,那意思就六个字:不参与、不干预。请张大人自便。不过知府和指挥使捎来的私信里却是对张容感恩涕零,言到他但有所需,府衙和登州卫都会不遗余力的照办。
本来张容把圣旨抄送给登州就是走个过程,请登州府衙告知下面的各州县:民壮现在归了张编练使的登州民团。除此之外,还真不想让官府掺和到里面。所以他见了登州的回复后,还是很满意的。
张容不打算去登州弄个编练衙门,也没那人手;而且对其它州县的民壮他也不抱什么希望,没见当初栖霞县衙便是拉来一群流民冒充么?所以说,还是自己招募来的放心。只不过有了登州民团编练使的名份,自己便能名正言顺的在登州地面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了,甚至还可以派出民团驻守各地。假以时日,掌握整个登州府不是难事。更妙的是,这个登州民团还没有上官,无论军政谁都管不着他,当然,也没人给他发钱粮。
游离与朝廷体制之外,对张容来说是件好事。九月初,他再一次开始招募民壮。
上次密折所请之事,崇祯帝已是允准,并明诏下发。正式给予张容登州民团的军官选拔任免权,当然,仅限于登州民团。允许民团使用的官职也定了规矩,同朝廷的营兵一样,按什长、队官、哨官、把总、守备、游击、参将往上排列,并给张容加了游击将军衔。因为这些官职是没有品级的,属于加衔,所以文官们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去和皇帝闹别扭,也就默认了此事。
有了大把的官职可以使用,手下却没几个兵;张容和王先生、李真等人商议后,决定继续招募民壮。
这次招募和上次不同,范围扩大到张府所有的佃户村,共挑选出了三百多合格的青壮。将范家庄的民壮打散后与他们混编成五哨一总。李真做了把总,哨官由高名达、李大山等五人暂时充任。那些在盘马山训练过的民壮则全部下去做了什长队长。也是没办法,军官实在不够用,只能凑合着先搭起架子,以后再慢慢调整了。
登州府除栖霞县外,其它一州六县的民壮在张容巡视一圈后,全都被他就地解散;回想起看到那些民壮的情形,张容仿佛又回到了流民之中,不,有的还不如盘马山的流民呐。对张容解散本地民壮的命令,各州县衙门很高兴的执行下去,丢开这个费钱粮的麻烦谁会不高兴?反正这是编练使大人发的话,自己听命行事又不用担风险。
等张容把栖霞的一总五百民壮编好,开始准备操练时,整个登州府就只剩下这五百民壮了。
。。。。。。
到崇祯九年十一月初,张容手下的民壮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的队列和火铳射击的操练,新旧军官们也得到了初步的锻炼;整个民团磨合的不错。可是张容却愁眉不展起来。
人多了,花销也就大了,安家费、饷银、军服被褥,再加上流民共一千多人的吃用,这些可不是个小数目。银子流水般淌出,金矿的开采却刚刚开始。虽说张府现在的财力供养下去不算困难,张容的心里还是焦急。
这天他在新营官厅里又批出八千两银子去采购硫磺硝石后,再也坐不住了。随着火铳装备的渐多,火药的消耗也随之增加,当初从登州卫敲来的火药早已消耗殆尽,连第二次要来的都用了大半。张容也不好意思去要了,总的给人家留点不是?
原本打算从锦衣卫那里想想办法,谁知李忠荣答应帮他搞到低价的精铁,火药却是帮不上忙。张容只能去采买原料回来自己做。木炭倒是便宜,也随处可买,硫磺硝石的价格可就贵了,还不好买;这还是合安客栈的郑掌柜联系的卖家。
但是再费钱,火铳的打造和操练也不能停下来,将来杀贼和对战满清的铁骑必须要靠火器才可能取胜,否则缺少或者说根本没有骑兵的民团几乎没有胜算。
得赶紧抓钱了!别真成了个败家子。张容来回踱着步子,暗忖道。
“公子”
李真进来后,见张容没注意到自己,便叫了一声。
“李真啊,今天操练的怎么样?三段射击法也练了有半个月,大家掌握的可好?”张容压下心思,没有回头便问到。他一听称呼便知道是李真,现在民团的军官们都称他大人,而民壮则叫他少爷;只有李真一人还是喊公子,这也是第一个属下的特权吧。
“大伙儿很卖力,谁敢偷奸耍滑丢了这么高的饷银这么好的待遇?不过火铳不能人手一支,甚是不便。三段射击也是因为火铳不够,无法进行全员的实弹操练。”
每天都被哨官们缠着要求优先使用火铳的李真诉苦道。
“呵呵,不急,到年底每个人都能用上火铳,老范那边可是拼了命的在赶工啊。嗯,火药却是不多了,你看有没有办法既不影响操练又能减少用量呢?”
李真面有难色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卑职觉得不太可能,要不先停了实弹射击?让他们拿着空火铳操练也是一样的。”
“哼,你脑子是怎么想的?!拿着空火铳能叫他们练熟装药射击么?拿着空火铳你能从前面的靶子看出他们把铅子打到哪里了么?算了,就照现在这样操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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