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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旧事》第二十八章 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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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黯然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代价也必须要他自己承受,我有我的理想,有自个的追求,不会在这件事上帮他。

冯博园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富贵,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毕竟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有的时候,往往到了最后,一个人实在无法面对外面复杂的环境的,所以最后我们必须结成一个团体,缔造一个组织,依靠组织的力量来应付任何复杂的问题。无论我怎么选择,你愿不愿意支持我的决定?

我毫不迟疑的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一定会支持你。

冯博园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快速说,我决定支持汪先生和阎锡山倒蒋。

我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这么选择?既然你现在是军事秘查组的核心人物,那么在这之前你应该和蒋关系非常密切才是。

冯博园道,汪先生和阎锡山同意联合北方地方势力对日做战,现在蒋先生变成了最大的阻碍。

我捏了捏下巴,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了一下,继续问道,蒋怎么会成为最大的阻碍?最近也经常看他在报纸上猛烈批评日本的行动阿?

冯博园声音开始嘶哑起来了:有两个原因,一是蒋先生坚持攘外必先安内,所以对日妥协,加紧剿共;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我在组织里位置很微妙,蒋先生恐怕现在并不很需要我。

我若有所思道,看来蒋先生想用自己的人完全掌控军事秘查组,他对你不太放心了,害怕尾大不掉喽。

冯博园道,其实最近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我一直想不通。

我没有接话,反倒盯住冯博园的手,他的双手又开始抖起来了,看来他真得老了,应该退休了,只不过恐怕无法轻易退出罢了。

冯博园自己拿起茶杯,又去倒满它。门外透过一阵严寒,明明门是关上的。冯博园喝完这杯茶,用更嘶哑的声音说,南京那边有内奸,级别很高。

果然是有些老了,这个判断是个人都会做出来。我同情的说,有内奸很正常,估计是**吧。

冯博园反笑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此人居然能够如此准确的掌握我的每一步行踪,有些行动我并没有报告家里阿,此人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对我们的行踪清楚?

我问道,难道上面有日本特务?

冯博园道,我的感觉告诉我不是,上次再武汉,他不过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我罢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么?

冯博园道,其实再这次任务前,也发生了一件事,说起来也很可疑。有一个姓白的同志本来要告诉我一件秘密。

我问道,什么秘密?

冯博园道,这位白同志从民国十一年就开始参与远东的情报工作,主要负责收集东北张氏武装、苏俄、日本的相关情报。就在两个月前,他突然要约见我。他说有一个重大的情报要告知我,非常重要,甚至能影响国民革命的成败。

我奇道,他跟你不在一个系统里吧,他这么相信你?

冯博园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在广州的时候,负责过一段全国情报的总接口,严格来说,白同志曾经是我的下级。

我有点奇怪,但没有说话。冯博园知道我想什么,就回复道,富贵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现在官职不高是吧。人的一生总是有沉有浮,我后来反对孙先生的三大政策,所以被闲置了。

我有点百感交集,喃喃道,蒋*后,又起用了你。

冯博园道,说起来蒋先生对我个人是有知遇之恩的。富贵,你肯定觉得我做人不太地道,但是相对于个人情谊,朋友的情谊,还有国家的大义在这些之上,我对蒋先生不义,但是我对得起国家之大义。

我还是很奇怪,就继续问道:蒋先生所说的攘外必先安内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何况现在和日本开战,你和你支持的人真的觉得胜算很大么?

冯博园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实话说来,汪先生认为有胜算,阎锡山知道胜算不大,但是阎想搅浑水,摸鱼。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看法?我无意识的拍了拍桌子。

冯博园道,我也认为胜算不大,毕竟我跟他们不同,搞了二十多年情报工作了,各国力量的对比,我很清楚。尤其是现在南京控制的地盘还不多,各地军阀还是很多。

我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倒蒋?

冯博园道,我之所以支持现在开战,原因只有一个:我害怕拖延下去,我国跟日本的力量差距越拉越大。那么就越来越没有胜算。现在的情况,我看现在至少可以打一打,不然等日本把东北消化掉后,就更没有胜算了。

我继续问道,你的担心和分析,有没有高诉过汪先生?或者其他人?

冯博园道,这些怎么能告诉汪先生,跟他说明白这些,他恐怕就不会出头倒蒋了。

我道,开战要死很多人,很多地方都要被彻底破坏掉的,损失太大了。

冯博园道,不能有妇人之仁,现在不打,后面还会一战,等到后面打,损失更大。你不会傻到以为日本人占领东北后,就停止了吧。

我很迟疑,不相信冯博园的判断,说,太武断了,你怎么能确定将来的情形。如果日本占领东北后,真的不再继续向关内侵略怎么办?永远不再侵略怎么办?

冯博园道,就算他不想,都不行。时也,命也,谁能说得清楚。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这个肮脏的世界,有一些肮脏的势力,为了自己的需要,一定会给日本这个机会,就算日本不想干,他们也会逼着日本干。

我有些失望了,心里想,如果有这些势力的话,其实他们和冯博园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唯一的不同点是各自有各自得信仰及其利益所在。他们会以种种的理由去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冯博园道,话说远了。白同志在回南京的途中,被暗杀了。

我问冯博园道,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别的人?

冯博园道,我谁都没有告诉,关系到国民革命的成败的秘密,告诉谁我都觉得风险很大。

我对冯博园说,看来是很在意这个秘密的人,发觉秘密被白同志发现,所以灭口了。

冯博园道,不错,这个人很厉害,也很有势力。其实对于白同志的路途中,我做了保护措施,但是失败了,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人跟我们前面推测的内奸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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