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荣城县怪事很多,特别是发生在县委和县政府里面的事,总是让人看不透,确切的说是让小老百姓看不透。就拿上上一任县委书记来说吧,在任期间弄了一个开发区,要求各个有钱的单位都要在开发区建厂房,把开发区的场面撑起来。结果有几个单位年底就有一两个月发不出工资,各个机关单位的按照中央的文件该上涨的工资没有上涨,而该县委书记则因为政绩突出升任花城市副市长。
上一任县委书记在位期间又搞了一个项目,古运河开发。因为荣城位于古运河畔,有古运河文化,具有旅游资源,县委和县政府就组织有关人员论证,向上面争取资金,又自筹一部分资金,搞了个古运河开发的项目。实际上就是拆除了一片旧城区,按照古代街区的样子,重造了一条古街道,街道两面全是二层或三层古代的楼房,包括砖、楼房样式,一切的方面都是仿照古代的样子建造的。本来这是一个有利于城市建设,也有利于老百姓的好事。但是为了凸显领导的成绩,需要一个古运河开发项目完成庆典,需要搞好接待工作,要建一个上档次的饭店。该饭店就建在新建的街道的西面,离这个街道有三百米,在古运河北面的护城河的一块有十五亩左右的旧城区。该地的旧城区全部拆掉,拔地而起建起了一座十六层的大楼。楼的外墙全部用面砖贴上,并且主要的位置用了钢化的绿色玻璃,既是为了美化,也是为了透光,据说实际花费了大约两千四百万左右。
庆典开始的前一天晚上,放了整整有一个小时的烟花,站在远处就看到新建的荣成大饭店的上空不停的有明亮的烟火组成的各种图案,噼噼啪啪,通通的放炮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着,彻彻底底的让荣城老百姓见识了什么叫场面。往年过年和正月十五的时候,也只是在县政府前的广场上放有二十分钟的烟花,这个庆典把五六个年全过了。第二天,大大小小的小轿车停在荣城大饭店里,满满一院子。听说,中央的政协的统战部长也来了,省里的省长亲自过来了,市里的一,二把手和各部门负责人都赶来参加了庆典。中央电视台也来搞了一个古运河文化专题节目,并且不久以后就在中央电视台的晚间节目中进行了播放。
一切都谢幕了,各种各样的表演完成以后,县委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获得了政绩,两个月后县委书记调任市政府秘书长,县长任县委书记,从花城市空降一位县长。而荣城大饭店自从接待那几天风风光光招待了来宾以后,再也没有对外开放过,荣城大饭店和古运河街道一起成了荣城的一景。同时荣城大饭店也是一个包袱和一个烂尾工程,因为荣城大饭店直到招待客人那一天都没有完工,从十层以上都没有装修,而这两千四百万的费用都是从县财政中机关工作人员和教师的工资中挪用的,还有一部分是从县政府的企业中要来的。
新任的县委和县政府则进行了新的谋划,谋划的对象其中就包括荣城大饭店。荣城大饭店作为具有两千四百多万的投资,而且又有十亩左右位于繁华地段的地皮价值,怎么也能够为县政府找来一些钱。为此县委常委们开了两次常委会,还开了一次党委扩大会议,广泛吸取意见。有的建意招商,租赁出去,让外地人经营,县政府坐收租金;还有的建意公开招标进行拍卖,政府彻底扔下这个包袱。最后意见汇拢到县委书记面前,他拍板决定公开招标拍卖。
事情往往滑稽得让人目瞪口呆,也许某些人早已经知道,或者是故意安排,而小老百姓则也许永远只能处于猜测之中,弄不清真相。拍卖现场只有一位三十二、三的年轻的老板到场出价,以底价五百万的价格买去了荣城大饭店,连同那十五亩左右的地皮。
事后有不认识的人打听那人的底细,他原来是上上任县委书记的二儿子,从去年开始在荣城县从事房地产项目。本来也有想来出价的,那是邻省一个滨城市的一个房地产老板。可是不知道上上任县委书记的公子如何知道了房地产老板来的确切日期,派了两辆车,在半路上截住房地产老板的车,对他说的话是“进荣城县城容易,以后想活着出去就不容易了”。那房地产老板就知趣的没有来,而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上上任县委书记的公子当然以底价拿到了荣城大饭店。
两千四百万的政府投资,再加上十五亩左右的城市繁华地段的地皮,减去五百万的差价,绝对不止一千九百万。这样明白的送给别人利润,而政府损失了巨大利益,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领导的岗位上,都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也许桌面上的交易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处于桌面下的交易,那些交易是流入个人的腰包。权力永远是一个令人着迷的东西,它的魅力就在这里,你能够赚取别人辛苦几辈子赚不到的利润,而又能够很好的遮掩起来。你也能够很好的威慑那些想要反对你的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把你想要埋藏的东西很好的放好。总之,你可以充分的利用你的政治资源,干你想干的事。当然,你要足够聪明,能够把突然发生的状况很好地摆平。这世界上,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对权力兴奋不已,为了它不惜献出身体,献出生命。权力和金钱、性是天然的联系在一起的,这就是生活得秘密,如果谁胆敢和它对抗,那就会被孤立的,甚至头破血流。
李振方也渴望权力,但是他不渴望权力背后的金钱和性,他渴望的是自己能够利用权力获得别人的尊重,让别人不再轻视自己,不再看到那轻视的瞥过来的眼睛。特别是想到宗荣的时候,他的这种想法特别强烈。他渴望自己能够到县政府任个主任或者是什么局的局长也可以,那样他要容光焕发的到原来的小学转一圈,在宗荣跟前走上几趟,让她后悔去吧,也让她尝一尝被人嘲笑的滋味。和那些利用权力来谋利的人,自己的想法当应该是高尚的了。
他是一个爱做白日梦的人,这些都是他闲下来在心里的梦想。
想到梦,他又想起那个额前留有刘海的女人。那有点黑的皮肤,上翘的臀部,丰满的胸部,这一切都是他向往,也使他联想到晚上长做的梦。他不知道命运弄人,还是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
今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本来阳光普照,天气晴朗,突然之间上来了许多的云彩,遮住了太阳,人们只感觉着西南方向一圈一圈的风划着一条斜斜的线,向着县城的东南角刮过去,立刻把两家的瓦房的上盖给揭了去,抛到空中,然后又抛到城外的田地里。所幸的是,这两家的人都在上班,家里没有人。过后,马上又阳光普照,天气晴朗。许多人开始议论,这两家不是好人,绝对没干什么好事,要不然为什么风只揭他们家的房盖?
政府派人查看风灾情况,看后说问题不大,每家补助五百元钱,帮助重新盖房子,并在晚上的荣城电视台上报道了风灾的情况,并且说这只是低气压造成的偶然情况。一切都有恢复到原有的平静中去了,摆摊的照样摆摊,骂街的照样骂街,小商小贩照样给城管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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