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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蝶错》第二十六章 2011年2月8日 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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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病房里,一个女人掩嘴低声哭泣,颤动的双肩看着使人心生怜惜。“廷尉啊我的儿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啊”哭声阵阵,扰人心绪。“老爷,您倒是看看我们的儿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又是一阵阵让人心碎的哭声荡漾在病房里。

坐在轮椅里的余庆恩眼里拼射出捏人的目光,只是昙花一现般消失在垂下的眼睑后。“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的。”疲惫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咳嗽响起。“推我回病房”

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整个脸已经变形的认不出原样,余青萧握住轮椅的把手,推着余庆恩离开这间病房,眼角始终都不曾抬起过。

“你怎么看这件事?”被护士扶上床后,余庆恩不断喘着粗气,紧闭着双眼。

“没有看法。”倚坐在窗台上,余青萧眺望着不远处的房顶,医院里不能抽烟,这让他很不好受。

“不是你做的?”缓过气来的余庆恩慢悠悠的眨动着眼睛,向余青萧招手。

迟疑了下,余青萧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我有理由这么做吗?”

“‘绒月’这个理由足够了吧”忽然,余庆恩睁开双眼,有点无神的眼球转向自己的儿子。“我还没有死。”

“那是不是要我在您死之前,先让那对母子,为您陪葬啊”

“你……”一阵急躁的咳嗽响起,余庆恩垂着胸口,发出一声长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妈,更对不起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美琪,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也不容易。”

“你还忘记一个人。”拿出烟,点上。边上的护士,皱起眉,无声的退出病房。

又是一个棒槌落在余庆恩头上,此刻,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憋了气的玩偶。“你还是无法原谅我,对吗?”

“原谅这个词,对你来说,太轻了。”烟雾后面,余庆恩看不清自己儿子的脸。那道骇人的疤扭曲在一起,笨拙的抽动着。漆黑的眼眸带着无限的哀伤与怨怼。“我替你请了这里最好的医师,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青萧”余庆恩拉住离开的人,直起身子。“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用求这个字,实在是有点可笑。余青萧脸上浮起一丝轻蔑。“我活不了多久,在临死之前,我想见一个人。”

信封里,没有照片,也没有任何的信息,可余青萧就是那么傻呆呆的站在那。良久,他对着病床上的人看了一眼,仿佛要将他看穿般。“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算是父子吧我从没见过这个人,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

“很久了,有一天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来说是我的。”余庆恩停顿了下,一口气接不上来。“大概是哪次酒后发生的吧”

“这又是你的一大杰作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不过是想见见他而已,对你够不上任何威胁。”

父子间的对话在不了了之下结束,余庆恩懂得以退为进,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了解,虽然他们之间的那条沟无法跨越,但这个儿子是最像自己的一个。

将机车停在了医院的车库里,余青萧踱步在街上闲逛着。蜻落并没有回来找秦朗月,他开始担心他的伤。对于秦朗月忽然会这么接受他的请求,这点也着实让他意外。直觉敏锐的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阴谋。

蜻落睡得并不安稳,JOY义无反顾的推掉一个个约会,只是因为鲜少看到他哭。尽管到最后蜻落都没有说出因由,但他还是感受到他的变化。JOY很明白自己没有义务去管理别人的心情,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知道的越多麻烦就会越大,能做的就是加床被子,正如他此刻做的。

“JOY”从被角中伸出手拉住JOY。嘴巴里干的发粘,我用舌头舔了舔。这样的动作对一个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对一个GAY来说可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

“弄醒你了?”JOY不留痕迹点上烟,往往在尴尬或想掩饰某些事的时候,烟总是最好的道具。“喝水吗?”

“嗯我睡着了吗?”身体似乎越来越疲惫,我接过水,一口喝尽,真的很渴。

“睡了一会”

不止一会吧,我心里想。窗外已经开始变灰,不是因为阴天,而是开始接近黄昏。“衣服借我穿一下,回头洗干净,还你。”

“落,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JOY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做愚蠢的事。

“没什么”我感激JOY的关心,可有的事情不能说,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我意识到这个危险的存在,我不想我的朋友也牵扯进来。“JOY,你能同时爱上两个不同的人吗?”

“我可以同时喜欢两个或两个人以上。”JOY吐出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圈,又一个圈。随后他继续想了想说:“爱的话,只能一个。”

“这两者有区别吗?”我有点不懂他的意思。

“有本质上的区别,这要看个人对爱这个字的定义了。”烟圈分解在空气中,留下烟草被燃烧后的味道。“对我而言,爱是占有。当你爱上一个人时,你就无时无刻不想去占有他,对他产生邪念,产生**。”

我还是不够懂他的意思,又或许始终无法理解他对爱上的态度。JOY是个温柔细腻的人,他的话让我产生一种很强大的负罪感。仔细的思索了下,这种负罪感来之对秋允的爱。

“借我点车钱,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回家需要坐车,我有点不好意思向JOY开口。借这个字对我来说的确有点难,可总不能走回去吧,那估计到明天早晨都不一定到的了。

接过他的钱包,我从里面拿了十块钱,从这里坐地铁回去,这点够了。“够吗?”JOY又从钱包里取了张老人头给我,我拒绝了。

“落,你的手…….”

我冲他笑了笑,走出门外。应该再多借一件外套的,晚上真是冷啊

周末,这个点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戴着支架的我并没有随人群去挤地铁,只是坐在过道椅上,看着他们奋力冲进包围圈,再从包围圈里愤杀出来,很有意思。肚子开始在叫唤,这让我记起好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四周巡视了一遍,除了有公厕外就剩下报亭和闲人。手里握着单程票,出去买吃的,就是浪费了车钱,忍着吧

又一辆开往宝山的地铁驶来,还是一样多的人,这次我也跻身进入了人与人的搏杀中。

坐地铁的好处在于它的快速,可我并不那么喜欢,没有新鲜的空气,这让我受不了。也许是习惯了骑车的关系,当走出通道,闻到自然气息时,心情变得愉悦,不过这也是短暂的。

从车站到住处只要走十分钟,拿着零钱随便买了个面包充饥。在‘GOTH’我看到了屈天吟,那么被带走的允是否已经回来了呢?想到这,我加快了脚步,他要是回来一定不希望看到空屋子的。

“允”门没有关,我朝里面喊了声,没有人回答我。

冬天的夜来的总是很快,现在要是不开灯,已经见不到五指。脚下踩着碎片发出喀叱喀叱声,这应该是那天打碎东西的残片,我想,允应该没有回来,不然他一定会收拾的很干净。他怕黑,所以一定会把灯都打开。期盼的心与失落感相互交替着。

“别开灯”黑暗中,我听到了秋允的声音,干干涩涩的。

“允?”他在对我发出他的虚弱信息,摸索着,我来到床边。

“不要拉开窗帘”我听到靠近床头的角落里传来窸窣声,爬上床向他靠了过去。“别过来”

用爬的这个姿势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所以当他提出拒绝时,我迟疑了下。“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又是一阵窸窣声。我猜他在移动,他在躲避我。

“啊……”我听到自己的惨呼,从手臂到肩膀传来的痛,让我有想放弃的冲动,但手指还是在一瞬间抓住了他。

秋允没有动,我咬着牙,迫使自己再离他近点。痛使额头开始冒汗,这几天的努力白费了。“干嘛要逃?”甩动的发丝告诉我他在摇头。“说话啊”

隐约中,我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急迫的心驱使我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下的人影,不,这不能称之为人,他或是它只是有着人的躯体的怪物。白色的长发挡住了大部分脸,尖尖的耳朵布满层层血丝。我忘了惊呼,正常人这时候不是都应该喊叫吗?

灯被它打翻在地,灯泡碎了,黑暗又回到我们中间。

我感觉到它向我x近,我发现我在后退。它停止了,然后,一阵风从我脸上拂过,向我身后的窗移去。“允啊……”这时,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可怕的事,迫切的想要抓住逃离的允,失败了,这次我连衣角都没摸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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