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兵败退守棘阳,收集残余兵力,损失近半。随后刘秀带着刘伯姬也来到棘阳,兄妹三人相聚,谈及姐姐刘元身陷乱军,恐怕凶多吉少,不禁伤感流泪。
不久,平林新市两路军马也渐渐退到棘阳,对刘縯说甄阜、梁邱赐将辎重全都留在蓝乡,率领十万大军横渡潢淳,屯兵泚水,拆断桥梁堵塞道路,肯定是下定决心要灭我们了,大家不如弃城逃跑吧,保命要紧。刘縯担心他们真的跑了,必定导致军心溃散,那么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只得对平林新市两路军马进行好言抚慰。
就在刘縯苦无良策之际,先前在宛城密谋起兵响应刘縯失败的李通也来到棘阳。他向刘縯建议道:“如今下江兵正在宜秋,为什么不前去请援呢?”刘縯便向李通询问下江兵的相关情况,李通回答说:“我先前还未曾起事,就落得家破人亡,只剩下自己一个孑然一身,四下奔走,打听到下江兵头领王常比较有贤名,特地写信邀请他来一同攻打宛城,如今他已经到达宜秋,我知道尊君被困棘阳,所以我才急着赶过来,烦请尊君前往宜秋会一下下江兵。”
刘縯又问李通跟王常混得熟不熟,李通回答道:“我两一直认识,而且我们口才又都不差,还怕说服不了他?”刘縯听后大喜,和李通刘秀一同前往宜秋军营。下江兵的头领除了王常之外还有成丹、张卬等人。下江兵推举王常接见刘縯一行人,王常见刘縯仪表不凡,顿时肃然起敬。双方各报家门之后,直接进入正题,连寒暄的客套话都省了。
刘縯平时说起话来都是豪气万丈,这次陈说合纵反莽的利害,又有李通从旁边煽风点火,几轮对答下来,把王常说得也跟着激动起来,拍着胸脯对刘縯说:“如今王莽残虐,百姓们思念汉朝,现在刘氏复兴,就是真命天子,我王常愿意助将军一臂之力,成就大功。”刘縯也非常豪爽地保证道:“如果大事得成,我绝对不会一人独享战果。”随后双方订立盟约,刘縯等人才起身离开军营。
王常送走刘縯等人后回去和成丹、张卬等人说明情况,成丹、张卬等人说:“大丈夫既然已经起兵,当然得自谋天下,何必依附别人呢?”
王常摇着头说道:“王莽实行苛政酷刑,已经失了民心,现在百姓们都思念汉朝,蠢蠢欲动,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我们才能乘机起兵。百姓所怨恨的就是上天所厌恶的,人民所思念的就是上天所赐予的。如果想要建立大功,必须顺天归人。假如逞强仗着人多,将来即使得到天下,也会得而复失,你们想一下从前秦始皇和项羽是何等的威风,最后还不是灭亡了,更况且我们原来都是平民百姓,如果逆天而行,结局可想而知。如今南阳刘氏宗亲,举全族起事,而且今天来的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想比的,如果与他们一起,定能成就大业,这是上天再眷顾我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江兵一直比较敬佩王常的为人,成丹、张卯等人听后恍然大悟,觉得王常说得非常有理,就与王常一起率兵前往棘阳与刘縯会合。
一直嚷着要逃跑的平林、新市两路兵马见有救兵来了,一个个雀跃不已。
地皇三年十二月,刘縯有了下江兵相助,又稳住了平林新市两路兵马,士气大振,下令将各路兵马分为六部,休息三天,大摆筵席。三天后各部将领请求出兵,刘縯认为时机未到,推迟出兵日期。
转眼到了除夕夜,大家都在准备过年,刘縯忽然下令出兵,夜袭蓝乡。甄阜、梁邱赐屯兵泚水时将行军辎重全都留在了蓝乡。所以现在大家都明白了刘縯劫粮的意图。刘縯留刘秀镇守棘阳,自己率领各路人马,人衔枚,马摘铃,悄悄逼近蓝乡。蓝乡的守兵想着平时都没有人来劫粮,现在又是大过年的,谁吃饱了没事会跑来啊。当刘縯的人马将蓝乡守兵层层围住的时候,这帮家伙还醉在梦乡里呢。
刘縯见时机已到,下令全军攻杀,蓝乡守兵连衣服都没有顾得及穿上,有得甚至还在呼呼大睡。除了少数人逃脱,此战刘縯大获全胜,等到众人将蓝乡辎重运回棘阳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刘縯下令犒赏全军,见士气正旺,接着领军直捣泚水。此时也就是大年初一早晨。
泚水的甄阜、梁邱赐刚接到蓝乡遭袭的消息不久,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探子回报说刘縯带人打上门来了,甄阜、梁邱赐慌忙出外布阵迎敌。刘縯将兵力分为左右两翼,命下江兵攻打东南边,自己率领本部人马攻打西南边。甄阜、梁邱赐,也将兵力分成两部分,甄阜率兵抵御刘縯,梁邱赐领兵迎接下江兵。王常率领的下江兵相当勇猛,才过了半个时辰,就将梁邱赐打得落荒而逃。甄阜带领的士兵,见梁邱赐那边已经开始逃跑了,而且刘縯率领的人马都跟别人欠了他二百两银子似的,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于是有几个胆小被震住的,不敢上前扭头就跑,牵一发动全身,甄阜的人一个接一个逃跑,到后来他自己也遏制不住,索性也跟着跑起来了,一边跑还一边骂着刘縯做人太不够厚道,大年初一连饭都不让人吃,就跑来打仗。
甄阜、梁邱赐两人率领众人逃没多远,便遇到潢淳水挡住了去路。现在前有大河,后有追兵,而且后面杀声震天,眼看着就要追到了,大家一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就死吧,纷纷跳河,淹死的不计其数。在岸上不敢跳的,被刘縯的人马追上,砍杀一万多人。甄阜、梁邱赐也先后丧命。此战刘縯再次获得大捷。
新莽王朝纳言将军严尤和秩宗将军陈茂听说下江、平林、新市等兵联合刘縯的舂陵兵斩杀甄阜、梁邱赐,料知宛城危急,遂急忙引军前往宛城。刘縯探知严尤、陈茂镇守宛城,必有一场恶战,因此在众人面前焚烧财物,打破甑釜,以示决心。
双方在淯阳相遇,刘縯连号子都不喊一声,二话不说,拿起兵器骑着马就往前冲,见人就杀。士兵们见老大刘縯都冲在最前面,顿时备受鼓舞,以一当十,将严尤的人杀的溃不成军。严尤和陈茂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却从来没有见过打仗这么不要命的,双方对阵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打。而且对方的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样打下去别说命没了,恐怕连骨头都会被他们啃了,当即决定还是调转马头往回逃吧,连后面的士兵都不管了。
士兵们见连严尤、陈茂都跑了,而且对方还都那么凶猛,也纷纷逃跑,逃不了的双手一举直接投降。刘縯乘胜追击到宛城,将宛城围得水泄不通。查点人数,投降的近三万人,此时兵力大约有十万人。刘縯下令安营扎寨,众人都认为现在人太多了,不方便统一管理,应该推举个有雄才的刘氏子弟为盟主,这样才能安定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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