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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白月光》一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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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月看着纪言殊一脸珍惜的摩挲着祁天灯的纸,扭头看向自己笑道:“不管未来怎么样,我就想和哥哥年年有今朝。”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放飞了祁天灯,暖黄的灯光映照在少年的脸色,柔和了他凌厉的棱角,云容月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他牵起纪言殊,双手也覆在祁天灯上:“我们一起放飞它吧。”

纪言殊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伸手轻轻笼罩到云容月头上。

“阿殊?”云容月有些意外道,但也没避开。

纪言殊与云容月贴得极近,他的唇也是覆在云容月的耳朵上:“哥哥别动。”

云容月僵在原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自己耳朵滚烫又痒,连声音都有些发哑:“怎么了?”

“砰!”

云容月听不清纪言殊贴着他说了些什么,就只听见天边一朵朵烟花猛然炸开,璀璨耀眼,火花炸开来便一颗颗划过天际,华光熠熠。

纪言殊已经一瞬从云容月身边离开,他眼中的亮光不知是灯光还是什么,亮晶晶的:“哥哥。”

云容月和纪言殊一起放飞祁天灯,便下塔去街边看所需要的药材。

烟火还在继续放,纪言殊拉扯着云容月的衣袖,悄悄覆在云容月旁边说话:“哥哥,下个十年我们再来看看吧。”

“好了好了,元月看雪,天女节看花灯,你说你还想约定些什么?”云容月揶揄道,也细心地在摊位上挑选自己需要的药材。

纪言殊闷闷不乐地付钱,手指绕着剑穗子好几圈:“哥哥不想就算了……我自己来看!”

云容月刚掏出钱袋子的手一顿住,看着少年自然而然地付钱,甚至还委屈地撅嘴巴,有些好笑:“怎么这么爱生气?我又没有不答应,你什么时候想来找我都可以。”

纪言殊偷偷看他,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哥哥就只知道这样哄我,我才不信!”

“小宫主,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啦,药也卖完了,我们去河边放灯。”云容月笑眯眯地看着他,正好也买到了莲花灯,他就拉着纪言殊去河边。

纪言殊看到莲花灯瞬间就了然,也就乖乖地不再闹腾了,跟着云容月一起到河边。

河边的人则少了一些,也不像大街上喜气洋洋,而是表情肃穆,虽然不是中元节,但河上依旧依旧灯光点点,无数荷花灯打着转,带着人们的情感顺流而去。

圣衣谷的所有弟子还有师父……等着我,我一定会查清真正的真相,还要师父,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容月将莲花灯轻轻推送到水里,心里一阵茫然,尤其是想到清渺和白欣欣的话,他就一阵后怕。

阳盟,是被他毁掉的?

怎么可能?!

“哥哥……?”纪言殊见云容月神色变化,皱了皱眉就站到云容月面前,“哥哥,看我。”

云容月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严肃的纪言殊。

“哥哥,不要感到害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云容月,不会毁了圣衣谷的。”

“相信我吧,哥哥。”

纪言殊一声一声地低低说道,他认真地重复着,双眼清凌凌的,直视云容月。

“阿殊,”过了好久,云容月终于道,“我们回去吧。”

一顿无声,云容月和纪言殊沉默着继续走在正在欢庆鼓舞的人群中,云容月忍不住瞥向抿着嘴的纪言殊,知道小孩也不高兴了,他心里又感到一阵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悄悄左右环顾间,云容月眼睛一亮,就对纪言殊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纪言殊根本不知道云容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听到后还是乖巧又丧气地应了一声,就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动。

纪言殊的确是丧气,他为自己无法真正让圣子开解而感到难过,他知道圣衣谷是云容月的一道心结,可当年的事情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圣衣谷,魇门……

纪言殊没告诉云容月的是,魇门似乎跟他师傅有那么一丝关系,但那些蛛丝马迹,又很快被人遮掩住,无论他怎么顺着那道线索去查,却是空白。

如果要再说可疑的话,显然无名楼和天命谋是逃脱不掉的,天命谋自称为圣子谋士,又明明掌握魇门的消息却不说,纪言殊眼中一道戾气划过。

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不过天命谋说乌兰也藏着魇门的踪迹,纪言殊突然却想到乌月在乌兰突然出现。

契机……乌月的出现会不会也会有着某种契机?

纪言殊兀自沉思着,一时不察就被人遮住眼目。

“哥哥?”纪言殊唇角悄悄翘起,假装无奈道,“你好幼稚!”

云容月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说幼稚,讪讪松手,有些尴尬道:“这不都是你们惯会的伎俩吗?”

云容月以前在学堂时经常看见一些仙家子弟如此玩闹,他当时只是瞥了一眼,就此过去,刚刚看到纪言殊的身影,就是突发奇想便如此做了。

没想到倒是被小孩嘲笑了。

纪言殊偷偷藏笑,一本正经道:“那都老一套了,现在谁还这么玩?”

纪言殊说着,感受到之前云容月还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便抬手看。

一个俏似自己的泥娃娃,憨憨地睁着眼睛对着笑,露出两颗莹白的小虎牙。

纪言殊往云容月那里看去,云容月手里也是一个白衣娃娃,依旧是冷着一副表情,似乎是在闷闷不乐的泥娃娃。

纪言殊乐了:“哥哥,我要你手机里的娃娃。”

云容月递给他看。

纪言殊立马收好那白衣娃娃,将自己那个黑衣娃娃还给云容月,就乐滋滋道:“圣子娃娃归我了,宫主娃娃作为补偿给月哥哥。”

云容月看着他一副傻笑的表情,有些无语地戳了戳黑衣娃娃的脸:“你干什么?还强占娃娃的?”

纪言殊无赖道,瞧着手里的娃娃乐不开支:“就对哥哥强盗了!怎么了嘛?!”

说着,他也伸手戳了戳白衣娃娃的嘴角,瞧着心情是极好的样子。

“两位小公子,可要尝尝我们鹄书镇特有的天女酒?非天女酒还不出售的。”一位大娘叫住两人,和蔼地笑着,拿出两个小杯子示意二人尝尝。

云容月拿着杯子好奇道:“大娘,你怎么知道我和弟弟是外来人?”

大娘捂嘴直笑:“小公子若是我们本镇人,如此俊俏,又气度不凡,门槛都得被媒婆踩掉了去。”

云容月微笑不语,轻抿了口那天女酒,不禁赞叹。

这天女酒味道竟是极好,入口清冽,口感醇厚,倒令人回味无穷。

“小公子慢点喝,这酒后劲大。”大娘悠悠劝道,“天女酒酿制时间就是十年,此酒只在天女节开封,过了今天便就买不到了,两位小公子可要一坛?”

云容月还在犹豫,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喝酒乌月便能出现?

还在犹豫间,纪言殊已经拿定了主意:“大娘,来一坛,我哥哥爱喝。”

“小公子爽快!”大娘乐呵呵道,便装好将酒坛给了纪言殊。

两人找好一处酒楼,定好房间就回房休息,纪言殊也将那一坛酒放在了云容月房间。

云容月还在纳闷纪言殊为什么对自己了如指掌,他还在思考着怎么和纪言殊说买酒,他就已经替自己做好了决定。

云容月做到椅子上,扯出自己的钱袋子,依旧鼓鼓囊囊的,只花了买泥人的五个铜板,今日其他的花销,都是纪言殊一人自然而然地在付账。

云容月叹气,没想到自己与纪言殊同行,自己反而会是被照顾的一方,虽然自诩长辈,但这一路上都是纪言殊在打理。

云容月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多想无益,云容月认命地将酒搬到桌面上。

五十年前的自己是真的没喝过一丝酒,而现在的自己……云容月自嘲地笑笑,之前自己被清渺的话刺激到,便去吃了酒,让千子然担心了好久。

但那日他并没吃多少,明明都没感觉到醉意,却无缘无故地失去意识,着实可疑。

可这日他为应证自己的猜测喝下,见到乌月又该说什么?

云容月静静盯着桌面上的酒坛子,迟迟下不了决定。

“啪——”

纪言殊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还能这样与圣子谈笑风生,就听到隔壁发出一道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立马起身,往隔壁跑去。

推开门,就见那道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椅上,而地上是刚刚买来的天女酒,酒液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冽的醇香。

“哥哥?”纪言殊试探道,心想哥哥不会喝醉了吧,便赶紧上前。

那道身影也正好转身,目光冰冷,语气讥讽道:“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

纪言殊脸色一变,挑高了眉:“乌月?”

乌月:“这么不欢迎我?”

纪言殊很快据缓和了脸色:“没有,只要是阿月哥哥,我都是想见的。”

乌月也是云容月,纪言殊是深深明白的,他喜欢云容月的每一面,只不过在乌月面前更直白而已,将自己的心意完全放到了明面上。

乌月倒有几分诧异,突然笑了:“这样么?也难怪那家伙好像都有些心动了。”

纪言殊猛然抬头,只是一眨眼就到了乌月面前,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乌月慢悠悠地托腮看着纪言殊:“我只是说好像,又不是绝对,你心急什么?再说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你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纪言殊喜不自胜:“五十年都等过去了,只要哥哥在我身边,怎么样都行。”

突然他又看向乌月,疑惑道:“不过,你今日怎么又出来了?”

乌月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正在用法子想让我和他见面。”

纪言殊喜滋滋:“哥哥好聪明!”

乌月:“……”

乌月对纪言殊这无脑捧,实在是没眼继续看下去。

“不过话说起来,你应该是最清楚当年真相的吧?为什么不告诉哥哥呢?”纪言殊问道。

乌月翘着腿,盯着已经寂静下来一片阴沉的夜空:“看起来明天会下雨啊……”

纪言殊没吭声。

乌月敛眸:“现在还不到时候,还要等。”

纪言殊盯着乌月,也摸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圣子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你们两又是一样的固执,他若是今天也没见到你,想来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纪言殊说的话乌月何尝又不懂,正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更了解彼此,所以更知道对方的承受点在哪。

纪言殊看乌月不回话,也知道乌月是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的了,想了想,又问道:“关于魇门,你知道什么?”

关于乌月和魇门,纪言殊心里也只是隐隐有那么一个猜测而已。

乌月却完全严肃下来:“如若无必要,千万不能和魇门门主交手!”

纪言殊诧异道:“那魇门门主有这么可怕么?到底是练了什么功法?”

乌月摇了摇头,眼神幽深起来:“没有功法,相反,他没有修为,但却深不可测,你们也中过他的套路,还是他对你们手下留情。”

纪言殊皱紧眉:“魇门隐忍多年,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魇门的出现都与云容月有关,让纪言殊不得不担忧。

“别想太多了,魇门现在还不会动我,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得知什么,自己老老实实去顺着线索去查吧!”乌月瞥了纪言殊一眼,就直接道,他吊儿郎当地翘着腿,明明还是云容月那清隽雅致的脸,眉目间却是桀骜不驯。

纪言殊看着他心想,圣子难道也有这么一面吗?乌月云容月本为一人,与其说乌月是云容月的负面,倒不如说乌云才是真实的云容月,才是云容月的理想模样,自由且随心所欲。

“白欣欣怎么样?”纪言殊还在思考着,乌月歪着头拿过他的剑,状似无意道。

“只要制好药便可清醒了。”

纪言殊不知乌月明明知晓情况,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就听他轻嗤了一声,两指掐起那剑穗子,淡淡道:

“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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